手機響了,是袁國忠給我打來的。
“趕緊過來,我在學校大門口等你。”袁國忠就跟我說了這麼一句話,說完之後他便把電話掛了。
在童姝離開的時候,我是想過去找袁國忠說說的,現在,袁國忠主動把電話打了過來,我必須得趕緊去啊!所以,在掛了電話之後,我立馬就小跑着,向學校大門口去了。
那輛破桑塔納就停在大門口旁邊的馬路上,駕駛室的車窗是搖下來了的,袁國忠把胳膊搭在了車窗上,然後把腦袋伸了出來。
“上車吧!”一見到我,袁國忠便來了這麼一句。
“今天就不用去富源大廈了吧!”我說。
“爲什麼啊?”從袁國忠這反應來看,他應該不知道今天在4號樓裡發生的那些事。
“因爲我要死了。”我說。
“你要死了?沒事兒瞎開什麼玩笑?”袁國忠居然以爲我是在開玩笑。
“我接了個任務,要是完不成,我就得死!本來這個任務需要在一個小時之內完成,但童姝幫我用了一張延時卡,多給我爭取了24個小時。不過,這任務我還是沒辦法完成。”我說。
“到底是個什麼任務,你就不能跟我說清楚一點兒嗎?”見我說了半天也沒把重點說出來,袁國忠有些急了。
“讓我把參與了今天這局遊戲的其餘19個玩家全部害死,否則我就得死!”我說。
“你怎麼會接到這樣的任務?這任務是誰對你宣佈的?”袁國忠問。
“這任務是有人用粉筆,寫在304號房的牆壁上的。”我說。
“你去了304號房?還接了裡面的任務?”袁國忠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這又不能怪我,再說,我也不想接那任務啊!”我很認真地看着袁國忠,然後問:“你是不是有辦法,能幫到我啊?”
“哎!”在嘆了一口氣之後,袁國忠發動了破桑塔納。
在開出小馬路,來到主幹道上面之後,桑塔納沒有向着富源大廈的方向去,而是向着其反方向去了。
“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我問。
“本來還沒到時候的,可你惹出了這麼大的禍事,也只能賭一把了!”袁國忠滿是擔憂的說。
“你看上去好像有些不開心啊!是不是現在我們去那裡,賭贏的概率很小啊?”我也不傻,再加上袁國忠把什麼都寫到臉上了,所以我自然能看出來他是在擔憂什麼啊!
“不是
很小,而是幾乎沒有!就算是有,那也只有不到萬分之一的可能。”袁國忠說。
破桑塔納上了內環,出了城,最後停在了一座廢棄山莊的大門口。這地方以前是個療養院,叫錦瑟山莊,據說有不少大領導都在這地方住過。不過後來,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錦瑟山莊在一夜之間就被廢棄了。
對於錦瑟山莊的事兒,市井裡還是有些傳言的。傳播範圍最廣,聽上去最逼真的,應該就是某位大領導,在裡面療養的時候。頭天晚上還好好的,第二天一大早便瘋了,然後自己用繩子,把自己給勒死了。是勒死,不是上吊死的。據說,在死的時候,那大領導的樣子可恐怖了,舌頭伸得老長老長的。
“錦瑟山莊跟殺人遊戲是不是有關係?”我問袁國忠。
“嗯!”袁國忠對着我點了點頭,然後說:“具體是個什麼關係,我也說不清楚。不過現在,你也只有進去賭一把了。錦瑟山莊裡面,或許藏得有能救你性命的卡牌,至於你能不能找到,那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你的意思是我一個人進去,你不陪我?”我問。
“我要是跟你一起進去,非但幫不了你的忙,還會壞事。那樣,就算萬分之一的機會,可能都沒有了。趕緊去吧!我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了,至於最終的結局會怎樣,那就聽天由命吧!”袁國忠說。
“嗯!”
袁國忠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於是,我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下了車,跟袁國忠說了聲再見,然後就向着錦瑟山莊的大門去了。
錦瑟山莊的大門,是圓形的紅漆大木門,不過因爲已經廢棄了好久,所以門上的油漆,已經掉了不少,顯得有些斑駁。甚至,門的破口處,還受了潮,長出了一些青苔跟菌類。
我用手推了一下,大門有些沉,不過在嘎吱一聲響之後,終究還是開了。
一進大門就是一座假山,假山前面有一方小水池。假山上長滿了雜草與野藤,小水池裡的水,也已經變得烏黑烏黑的了,還散發着一股子惡臭。
這假山跟水池,有玄關的功能。它們擋在這裡,就算大門是大開着,人也看不到山莊裡面的景象。
我走進了大門,繞過了假山,來到了一個花園裡。
這花園裡面自然是沒有花的,不過長滿了荒草,花園裡的小徑,早就已經被荒草埋沒了,甚至邊上的大路,都已經被雜草遮了大半。
“可憐我孤身隻影無親眷,
則落的吞聲忍氣空嗟怨……”
走廊那裡有動靜,有個穿着紅色戲服的紙人,在那裡掐着蘭花指,扭動着腰身,好像是在唱戲。
它唱的是《竇娥冤》,上次沒有完成任務,在學校後面那小樹林裡,那要害我性命的女鬼唱的也是這戲。
我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上次要不是童姝使用了借身卡,讓白裙女鬼上了她的身,救了我一命,我的小命,估計早就沒有了。
這一次,童姝可沒有跟來,白裙女鬼也沒有來。而袁國忠,在我進來的時候就跟我說過,他是絕不可能踏進這錦瑟山莊一步的。所以,今天在這錦瑟山莊裡面,我誰都靠不了,只能自求多福。
“則被這枷紐的我左側右偏,人擁的我前合後偃,我竇娥向哥哥行有句言。”
那紙人還在唱,不過它一直是背對着我的,大概是沒有發現我,所以並沒有過來。而我呢,也不敢做聲,而是躲到了一棵柏樹後面。
柏樹?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啊?
一般墳墓旁邊,纔會種柏樹啊!柏樹壽命特別長,而且四季常青,在墓旁邊種,有萬古長青的意思。在花園裡種柏樹的,好像很少啊!
還有就是,這棵柏樹看上去少說也有好幾十年了,也就是說,在錦瑟山莊廢棄之前,它就應該在這裡。
錦瑟山莊可是大領導們的療養院,這地方的一草一木,那都是很有講究的。照說,就算這棵柏樹是之前就在這花園裡的,那也會被拔了啊!而它非但沒被拔,反而在錦瑟山莊都已經廢棄了之後,還長得好好的。
咦……
我又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柏樹的樹根附近,一根雜草都沒有。
這柏樹的樹冠又不大,再則我也沒有聽說過,柏樹周圍會寸草不生的啊!
錦瑟山莊都已經荒廢這麼久了,花園裡到處都長滿了雜草,甚至有些雜草都長到走廊那裡去,爬上走廊的廊柱了。但是,這柏樹就長在花園裡面,它的周圍,卻寸草不生。
怪,這實在是太怪了!
“樹後是何人?”
唱戲的聲音離我好像近些了,而且這句,雖然是用的唱戲的腔調,但卻不是《竇娥冤》裡面的戲詞啊!
我擡頭一看,一張卡白的,畫着鮮紅的脣印,嘴角還掛着一股子詭異的笑的紙臉,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離我最多隻有十公分。
“啊!”
我嚇得雙腳一軟,緊接着一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