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小姐，你千萬不要誤會！昨天你走後，我娘便將三妹的嫁妝給還回來了。只是由於天色太黑，擡嫁妝來的小廝誤將我娘存了十幾年的一千兩黃金給擡了過來。
我們好言相勸，三妹和如花都不肯還回黃金，我們又不能傷了三妹，只能找人陪她玩，然後趁機將黃金擡出。”
所謂惡人先告狀，也不過如此了。
她這麼一說，就算自己一方的人如何陳述她們強取豪奪的罪惡行徑，也難免有種心虛的即視感。
程洛音抿抿脣，剛想繼續胡攪蠻纏，卻見沈碧柔微微搖頭：“我可是聽到越王妃說，就算她強行霸佔了我姨母留下來的東西也沒關係，因爲沒人給三妹作證。”
這個女人真是不上道！
柳氏眸中寒光一閃，對沈碧柔的多管閒事簡直厭惡到了極點，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沈大小姐，我今日便明明白白告訴你，這些金子就是你姨母留下來的，可那又如何？
當年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留下的是一千兩白銀，這些年來我們所有人都被矇在鼓裡，就算你現在去告訴昌平公主，說是我們強行霸佔你姨母留下的黃金，只怕也沒人相信！”
說着，她冷冷一笑：“沈大小姐，本王妃奉勸你一句，做人要知足，我要是你，搶回那些嫁妝就會知足，你要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哪一天被自己的貪心害死！”
程洛音驚呆了，這人的臉呢？臉呢？難道真的糊進牆裡了嗎？怎麼會比城牆還厚？
要不是知道門外還有幾個“看戲”的人，她覺得自己說不定就忍不住衝上去揍人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越王妃，今日本小姐真長了見識了！”
沈碧柔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忽然對門外道：“各位夫人覺得如何？”
“誰？”
柳氏和程洛沁對望一眼，直覺叫糟。
“託了沈大小姐的福，本夫人今日也算是開了眼界！”
一道細細的柔柔的聲音想起，兩個穿着打扮頗爲光鮮的中年女子慢慢走了進來，剛剛說話的是左側穿着深綠色長裙的微胖女子。
右側之人則是一襲淺紅色紗裙，身材還算保持的不錯，聽到綠衣女子的話，她贊同地點點頭：“邵夫人說的是，我今日也是開了眼，從不知道後宅之中的事還能這樣處理！”
如月跟在兩人身後，見坐在地上的程洛音投來疑惑的目光，她趕忙小跑過去扶起程洛音，同時再她耳邊提醒道：“綠衣的是禮部尚書邵大人的夫人，紅衣的是京兆府尹周大人的夫人。”
程洛音心下“哦”了一聲，其實對古代這些官職沒什麼概念，不過這並不妨礙她看穿柳氏的心虛和驚慌。
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古人講究禮法，如今的廣越國，雖然民風開放，男女大防也不嚴重，但是嫡庶之分卻是非常嚴格的，而且講究尊老愛幼。
程洛音雖然死了娘，但這越王府嫡女的身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柳氏貴爲現在的越王妃，也是她的嫡母，不管心裡怎麼想，表面功夫都要做好。
當然，後宅裡的那些事嘛，誰不清楚？
只要不傳揚出去，柳氏再怎麼欺負程洛音都沒關係。但如今，她的醜陋行徑竟然被掌管禮法的禮部尚書的夫人看到，同時看到還有掌管盛京治安的京兆府尹的夫人。
嘖嘖嘖，侵吞前王妃留給嫡女的錢財，傳出去名聲好聽不好聽的撇去不談，若是程洛音將她告到京兆府去，連找證人這一環節都免了！
也難怪柳氏會變了臉色。
“沈大小姐，兩位夫人，剛剛那一切都是誤會！”柳氏急急地開口解釋，卻一時詞窮，饒是她城府足夠深，在這種被人抓包的情況下也一時失去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