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狀況確實如潘志剛所說,被林楓之前狠狠的言中了!兵分三路之後,沒多久天空就開始落雨,而且是豆大般的傾盆大雨,不僅如此,這場來之不易的大雨根本沒有停歇的意思,甚至就連逐漸轉小的趨勢都不曾見到。
分兵之後,開始還能遵循着地上的馬蹄奔跑的痕跡繼續追趕,不足半個時辰,整個道路已經被雨水覆蓋,戰馬的隨便一蹄子下去都能濺起一米多高的水花,更重要的是在泥土道路上,騎兵的重量足以讓戰馬每一蹄子都深陷污泥,整體的行軍速度大打折扣。
同時,戰馬的體力也經受不住這麼消耗,原本就已經奔馳了一天一夜,雖然中間有過休息時間,不過都太過短暫,根本來不及讓戰馬得到充足的休息。林楓率領的數百人之中,只有林楓乘騎的汗血寶馬不同,似乎從來都沒有這麼放縱過自己一般,汗血馬如同發瘋一般,狂野的疾馳在大雨中。頸部沾染了太多灰塵的毛髮也受到大雨的洗刷,陰暗的天色下,鮮紅的血液在血管中急速流淌,如同帶着一個夜明的鮮紅色項圈,煞是好看。
“啾啾。。”突然間,林楓將手中繮繩帶了帶,稍稍的制止了一下胯下“瘋馬”的急馳,卻換來了對方一陣不滿的嘶鳴聲,不過汗血馬還是將速度放緩,逐漸的停了下來,隨後還搖晃着頭顱打了幾個抗議一般的響鼻。
“就你跑的快!!”林楓也有些不滿,笑罵着伸手拍打了幾下汗血馬的頭顱,這才讓對方稍稍安靜一些。
伸手抹了一把肆意流淌在臉上的雨水,策馬轉身,透過濃厚的雨簾,只見身後的大軍已經被自己甩出百餘米之遙,不禁長嘆一聲,神情有些不甘,更有些落寞,自言自語的嘟囔道:“哎!看來老天還不想亡了陳小兒啊!”
李曉楓和潘志剛兩隊人馬,與林楓一路的情況基本相同,追趕不久之後,便完全失去了路線,無奈之下也只好回軍匯合。不過最初的時候李曉楓並不甘心就此撤軍,只是在宋木等心腹的極力阻止下,也只好作罷。
夜幕徹底降臨之前,三支人馬重新匯合,只是大雨依舊不停,甚至是還有愈來愈大的趨勢,這倒把追趕的林楓等人給爲難了,想要找地方避雨,這荒郊野外的根本無處可避,甚至連一丁點乾燥的地方都找不到,幾乎全部承受着這突如其來的暴雨的肆虐。
無奈之下,林楓也只好率領這支“水軍”,連夜冒雨撤回雅州,徹底放棄了繼續追擊陳敬瑄的打算。回撤的時候,明顯比追擊的時候要困難許多,傾盆暴雨的肆虐下,野外的道路極其難走,足足比追趕時多用了一倍的時間才趕回雅州。回城之後,已經距離出城追擊叛軍過去了三天時間,這也把留守在雅州的欽差柳永浩和楓家軍的諸葛成等將領急的團團轉。
經過三天的時間,雅州城的正常秩序已經基本恢復,不過因爲暴雨的原因,街道上並看不到多少百姓。據諸葛成的彙報說,當初完全將雅州佔領之後,王將軍曾經試圖從柳永浩手中請求獲取雅州的佔有權,不過最終還是被柳永浩以各種時機不成熟的理由暫時敷衍了過去。
並且,楓家軍曾經的“貴賓”小六子此時已經上任了雅州刺史一職,而且在維持城中秩序,安撫百姓等方面還是極其配合楓家軍的。而這三天的時間,王將軍也一點沒有閒着,除了與欽差柳永浩私下搞好關係之外,就是與楓家軍搶着瓜分俘虜,收編降兵,擴充自己的實力。
因爲林楓不在的緣故,除去尹波與其發生過一次比較激烈的爭執之外,留守負責的諸葛成和孟弘兩人,還是稍稍的對王將軍的做法放縱一些。兩人這麼做的原因並沒有其他,而是他們清楚的明白,只要林楓一回城,王將軍的末日也就要到了。
進城之後,林楓沒有做絲毫的停歇,甚至在進入當初陳敬瑄的府邸中,連一身乾燥的衣服都沒換,就在前堂接見了這一戰之中的各位功臣。
與柳永浩兩人互相謙讓一番過後,林楓便以剿賊招討使、天下兵馬副元帥的身份開始對衆人的戰功一一總結,當然,這些都是諸葛成彙總寫成書面的,林楓只是負責當衆宣佈一下即可。
聽聞了自己的戰功和林楓即將奏請的封賞之後,堂內的衆人頓時歡呼起來,自然是缺少不了互相之間的恭喜道賀。其中就連王將軍以及麾下舊部,甚至是城破之後以最快速度臨陣倒戈的幾個將領也加入到了其中,一個個說說笑笑,相互之間拱手抱拳,吹捧稱讚自然是少不了的。
面前的一幕,讓林楓從心底升起一陣惡寒,就連林楓自己都快被眼前的場景給欺騙了,似乎這場攻破雅州的大戰,與自己甚至是整個楓家軍都無關,僅僅是靠了眼前這些“牆頭草”的無恥之徒。
“衆將先別忙着道賀了!本帥還有些事情要安排!”林楓皺了皺眉頭,與一旁始終都保持着一臉微笑的柳永浩交換一個眼神,輕咳幾聲,打斷了衆人的談笑,朗聲說道:“此戰雖勝,可叛將陳敬瑄依舊存活!以防生變,本帥決定雨停之際,立刻揮軍嘉州!一鼓作氣,拿下嘉州!徹底將叛軍勢力剿滅!”
衆人稍稍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林楓是要速戰速決,趁此機會,一舉將陳敬瑄打的永世不得超生,於是衆人便開始點頭表示贊同。
“王洪聽令!”林楓掃視衆人一圈,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了距離自己很近,排位靠前的王將軍身上,沉聲命令:“近期,整頓你部兵馬!雨停之日,隨本帥一同出征嘉州!”
王洪根本沒有料到林楓會突然喊自己,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心中竊喜!而且王洪最近幾天也高興,因爲諸葛成、孟弘等人的縱容,王洪趁着難得的機會,迅速的將麾下兵馬擴充到了近四萬人。甚至已經與收編降兵之後的楓家軍旗鼓相當。
正沉浸在成功坐到節度使位置的喜悅當中,王洪哪顧得上林楓這麼做到底是何用意,只是想到了如果攻下嘉州,自己的名字又能出現在功勞簿上,到時朝廷頒給自己的聖旨,還不知道會多出什麼頭銜呢!趕忙出列抱拳領命:“王洪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