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哥,我認爲,楊記貨鋪是在刻意的掩飾!”見林楓久久都不應聲,呂邵德又思慮一下,篤定的說道。
“很有可能,你接着說!”林楓點點頭,伸手示意對方繼續。
“嗯,我是這麼認爲的,楓哥!”得到林楓的鼓勵,呂邵德再次精神一震,酒意也消散多半,直了直腰背,認真的分析起來:“咱們大唐一向都對民間的兵器管理不是太嚴格,別說楊記貨鋪這種規模的商行了,就算是規模小上許多的小商販,甚至都喜歡將各地不同樣式的兵器來回販賣,比如前些年,光是從廣州港進入大唐的各式武器就有數十上百種,不過大多都是裝飾性的,當然,其中也不乏有堅兵利器。再比如走西域那邊的商販,也是有着不同樣式的各類武器。而且商販中還有專門做這種生意的,不過前幾年大唐剛亂起來的時候禁止的比較嚴格,只是自從京都被僞齊攻佔以後,這條禁令也就是有名無實了!”
呂邵德說起來就有些沒完,很顯然已經將話題偏離了一些,不過林楓卻沒有怪他,滿意的點了點頭,並且給對方投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隨即緩緩的開口接過話:“你說的沒錯,自從廣州港被毀掉之後,幾乎通往外面世界的道路就剩下了西域那條路了,不過這也大大增加了行走在那條路上商販的利潤!剛纔的分析確實沒錯,這麼大的利潤面前,楊記貨鋪不應該沒有涉及,就算自己商會下面沒有直接行走西域路線的商隊,但是也絕對有同樣的商隊與之合作!”
“對!問題就出現在這裡!”呂邵德重重的點頭贊成:“而且經過暗訪探查還查出了一點非常重要的疑點!”
“什麼?別賣關子,直接說!”林楓瞪了呂邵德一眼,擺擺手催促道。
“呵呵。。”呂邵德訕笑幾下,趕緊點點頭解釋道:“偶然那麼一次,楊記貨鋪的一個夥計出門辦事,被紅楓的兄弟們看到過,對方隨身攜帶的竟然是一把大食彎刀!(阿拉伯彎刀)”
“嗯?”林楓稍稍一皺眉,便明白了其中的蹊蹺,盯着呂邵德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楊記貨鋪肯定有行走西域的商隊,或者與之有關?”
“沒錯!不然的話,憑一個夥計的身份,怎麼可能隨身佩戴的是大食彎刀?”呂邵德極其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當時,楊記貨鋪的夥計去做什麼了?”林楓繼續追問。
“這個就真不知道了!”呂邵德突然變得有些沮喪,搖着頭解釋道:“這還是下面的兄弟們近期才提出的,這已經是大概半年前的事情了,當時也沒怎麼注意,只是近期開始盯上楊記貨鋪之後,纔有兄弟私下向我秘密彙報,而且當時跟我拍着胸脯保證了,他絕對沒記錯!因爲大食彎刀還算是稀有貨,所有當時那名兄弟就多看了幾眼,不過並沒有多加留意,更沒有追蹤!”
“嗯,那就是隻能簡單的證明楊記貨鋪確實不一般了!”雖然線索斷了,但是林楓的思緒也逐漸清晰了起來。大食彎刀已經流傳了數百年,而且在初唐盛唐時期,大食國沒少於大唐發動戰爭,特別是在西域一帶。而且大食彎刀也是僅少數的能與唐刀比擬的兵器了,所以大食彎刀的影響力還是非常不錯的,特別是在民間流傳的消息之中,大食彎刀甚至隱隱蓋過唐刀的風頭。
其實兩者實力最多也就是平分秋色罷了,只不過是因爲大唐百姓見過的唐刀太多了,加上在西域兩國之間百餘年的戰爭,所以難免對大食彎刀的流傳增添了一點傳奇色彩。畢竟,當初駐守西域的安西陌刀軍,曾經數千人將數十萬大食國軍隊殺的聞風喪膽,除了兵員精銳之外,武器裝備的精良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由此可見,大食彎刀也只是能與唐刀比擬而已,其實根本談不上超越古兵器巔峰的唐刀。(陌刀屬於唐刀之中特殊的一種,殺傷力極其,同時對人員要求高。軍中士卒普遍所用橫刀以及障刀也屬唐刀一種,另外還有儀仗所用的儀刀。)
“對了,万俟兄!你剛纔所說胡管家,怎麼回事?”思緒片刻之後,林楓轉頭看了看情緒逐漸平靜下來的万俟星,沉聲詢問。
“胡管家與楊記貨鋪有來往!”万俟星冷冷的應了一聲,隨後才擡起目光,看着林楓分析道:“侯爺,自從你在成都府遭到刺殺的消息傳來之後,雪柔公主是完全封鎖消息的!整個府內,除了楓殺的人,我和邵德之外,唯有雪柔公主的貼身丫鬟以及胡管家知道!因爲當時送回消息的人太過於着急,正好當時是胡管家在向公主詢問中午的飯菜!這些都是後來我向公主親自證實的!”
“那,你的意思?”林楓有些似懂非懂,一時間腦子沒能轉過來,疑惑的輕聲追問。
“而據成都府第二次的消息傳回,不僅說了侯爺當時已經脫離危險,而且也提到所有刺客全部被誅殺,而且之前刺殺剛發生之後,整個成都府就全部戒嚴,別說刺客中想有人逃出來傳信了,恐怕當時的成都府連只蒼蠅都飛不走!”說着,万俟星的面孔再次變的冰冷起來,隨後看了看似乎已經明白的林楓,再次詳細的解釋道:“其實也怪我當時的疏忽,聽到消息之後也有些擔心!在成都府天子腳下,楓家軍衆多將領都在的情況下,刺客都敢對你當街行刺!當時我一心只想着找袁彪和老陳,詳細謹慎的重新佈置一下防守,同時把各項任務互相分配一下!”
“我明白了!”雖然還沒徹底說清楚,但是聰明的林楓立馬會意,咧咧嘴笑道:“後來的情況就是,你們光顧着防守,結果一時間忘了探查究竟,把空子留給了歹人!”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子!”万俟星有些歉意的點了點頭,伴隨着聲音也降低了一些,略帶歉意的補充道:“當時楓殺的所有兄弟都留在了府裡,我也召回了大部分的部下,如臨大敵!可當我們幾個反應過來的時候,功勞卻被邵德這小子給搶了!”
說着,万俟星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呂邵德,同時給對方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畢竟,呂邵德是他教出來的徒弟,雖然做師傅的有些過失,但是卻被自己的徒弟及時挽救了,万俟星想對這個徒弟不滿意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