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彪的極力威脅下,林楓的誘導明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沒有多久,受傷的俘虜就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給‘招供’了出來。據俘虜的消息,除去剛纔在棧道附近一戰中死去的人外,堡壘剩下的絕對不超過兩百人,而且在夜色完全降臨之前,其中一半的士卒都是負責外出巡邏,而剩下的人,平日裡也大多縮在堡壘另一側的營寨內喝酒賭博,或是沒日沒夜的睡大覺,畢竟眼下的天氣十分寒冷,沒人願意一直呆在外面受凍,即便是堡壘之中,爲了節省資源,也幾乎沒有任何取暖之物。
半個多小時的腳程,加上中途訓斥盤問消息,也不過用了半個時辰,林楓等人便抵達堡壘附近。也不知道俘虜到底是怎麼想的,倒也十分忠誠,只要是林楓所問,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沒有半點保留。
“將軍,將軍!不能再走了,再走就會被堡壘上石塔裡的人看到了!”在走到一個略微有些弧度的轉彎處,俘虜拄着柺杖衝林楓低聲提醒,隨後擡手指了指前方,一臉訕笑的解釋道:“將軍,前面大約兩三百米,就是堡壘的位置了!在堡壘上方,我們當時鑿出一個能夠容四個人駐守的空地,平時那裡都是有人駐守的!畢竟閒人還算多,而且這個也算是平時必須要做的。。”
“哦。。”林楓淡淡的點了點頭,伸手製止身後的衆人停下腳步,隨即擡頭張望一番,沉吟一聲纔開口問道:“剛到未時,據你所知,現在堡壘內估計有多少人?”
“呃。。”聞言,俘虜的身體明顯不自然的震了一下,就連臉上的表情,也極其異常,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硬着頭皮說道:“將軍,據小人所知。。此時,此時應該最多有二十人守衛。。”
“那麼少?!”林楓登時一愣,就算是再飲酒作樂,也不至於只有二十人留在那堡壘之中吧,突然之間,林楓覺得自己好像被對方耍了,猛然間轉過身子,目光凌厲的盯着那俘虜,一股殺氣渾然而生,一字一句的問道:“那堡壘,規模到底多大?能夠同時入駐多少人?距離駐紮的營寨有多遠?”
頓時,周圍的衆人也意識到出了什麼情況,紛紛上前將俘虜圍攏在了中間,特別是袁彪,已經緩緩的將手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跟隨林楓多年,自然能夠體會到此時的林楓已然動了殺機,而且,袁彪非常明白,不管面前的這個俘虜到底能夠幫到己方多少,他的命運早就在己方失去那兩個工匠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必死無疑。
“將軍息怒!將軍息怒!小人說的都是真的,小人不敢騙將軍您啊!真的只有二十人啊,而且,而且這還是最多的情況。。”可這一心認爲自己還有生存可能的俘虜卻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命運已經被決定了,唯有不同的只是遲早罷了,所以在看到林楓突然的變化時,還誤以爲林楓是單純覺得駐守的人數太少而不相信自己、
“他孃的!你不是說沒有你,老子就攻不下這堡壘麼?!你不是說你們的堡壘堅不可摧,沒有任何弱點?!”林楓勃然大怒,最多二十人的一個堡壘,別說是石頭的了,就算是一座山,二十個人的力量總歸是有限的,何況,既然有入口,己方就不擔心打不開。
“將軍饒命,饒命啊。。”這下,俘虜終於明白了爲何林楓會突然發怒動了殺機,根本不是自己剛纔所說的僅有最多二十人駐紮在堡壘內,而是先前爲了活命而逼不得已下對林楓撒下的謊言。慌忙之中,俘虜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也顧不上週圍衆人的拔刀舉動,掙扎傷腿儘量站直身子衝林楓喊道:“將軍,將軍!牀弩,他們有牀弩!!堡壘裡有五架牀弩!”
“牀弩?!”這下,確實輪到林楓大吃一驚了,如果真如俘虜所說,那己方別說是四十人了,就算是四百人,都不一定能拿下前面的堡壘。但是隨即,林楓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神色也在轉瞬之間轉爲平靜,目光淡然的沉聲說道:“還有什麼,你最好儘快說出來,否則,我不知道我這些性子過急的兄弟們還能不能等你說完!”
“他孃的!你個廢物!”袁彪在一旁將手舉起,作勢就要打對方,卻被林楓用眼神及時制止,不過就算這樣,同樣是把俘虜給嚇的縮了縮脖子,一臉的惶恐,而袁彪卻依舊不解氣的指着對方罵道:“你他孃的最好快點說出來!老子沒那麼多耐心!剛纔在路上還說沒有多少軍用輜重,這他孃的都有牀弩了!還敢說沒有?!”
“沒了沒了,這次是真的沒了。。”俘虜不假思索的搖頭應聲,但是看到林楓的目光之後,連忙哭喪着臉擺手解釋:“將軍!真的沒了,就連牀弩也是小人剛剛纔想到的,畢竟,畢竟平時根本沒用過啊,早就忘記還有這回事了,真的,真沒了!”
“真沒了?”林楓眼睛一眯,嘴角勾起一道細微的弧度,語氣柔和的向對方發起了確認。
“真的沒有了!只有牀弩!剩下的就是刀劍弓槍了!”俘虜趕忙點頭確認,同時還伸手指着周圍衆人身上攜帶的兵器,唯恐林楓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哦,沒有了就好。。”林楓淡淡的點了點頭,衝着對方微微一笑,嘴角的笑容也變的愈加有深意起來:“既然沒有了,那還留着你幹嘛?!還有何用?!”
“啊?”聞言,俘虜明顯的一愣,隨即便立馬明白了過來是什麼意思,登時撲騰着身軀就要衝向林楓,同時口中大喊:“你!!”
但是沒等他喊出口,就被一旁手疾眼快的袁彪一把攔住,同時伸手握住了對方的嘴巴,而林楓另一側的陳萬三也早就注意到了林楓的變化,在袁彪動身的同時也已經出手,一把短小精緻的匕首正中那俘虜的心口。
有着袁彪的死力禁錮,那俘虜根本掙扎不動,唯有的只是徒勞的浪費體內僅剩的力氣,更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轉眼之間,俘虜那瞪大的雙眼便猛的一翻,隨着腦袋無力的耷拉下去,整個身子也軟了下去,袁彪一鬆手,便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徹底的長眠於這子午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