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忘記了?”
胡亂愣愣的, 沒空想怎麼回,在回想片酬到沒到賬上,這幾個月給張淑打錢在時間上很不確定沒少被訓, 倒不是特別難聽只是覺得煩躁。
“忘記給我媽打生活費了。”
“你給你媽每個月打多少?”
胡亂準備查網銀, 頭也不擡道:“八千。”
鄭世斌稍微算了一下, 現在胡亂的出場費不算低, “男孩子會下廚的不多, 不對,是現在的年輕人會下廚的不多了。”他改了後面一句話,“你之前講的故事就是你, 那裡面那個繼母就是……她?”其實他想誇是什麼樣的母親能教出胡亂這樣的兒子的,想到那個故事硬生生憋回去, 事總有相反面。
“嗯。”胡亂面無表情。
鄭世斌不經意瞥了眼, 屏幕閃動很快依稀見到兩字:張淑。
而且並不確認是不是這兩個字, 他擡手拉胡亂起來安慰說:“餛飩都要爛鍋裡了,快吃。”他想起胡亂小時候遭遇的少說都算是虐待, 暗搓搓想以後對人家好一點。
就是這名好像在哪聽過。
越想越不對勁,鄭世斌停在桌子前不動了。
“我再去做點其他的菜。”大老爺們只吃一點不管飽。
鄭世斌摸着下巴說:“你做吧。”我打個電話。他覺得很怪異,這個名字的確是聽到過,立馬打個電話回去正好是鄭妍接的。
“姐,我爸那個外面的女人叫什麼名字?”
“你問這個幹什麼。”鄭妍沒好臉色問。
鄭世斌看着在廚房忙碌的胡亂, 輕聲說:“你先告訴我。”
“張淑。”
緊抓住手機, 鄭世斌覺得沒這麼巧, 家裡的事他參與不多幾乎是在外面, 對張淑很陌生只是在劉媽偶爾的吐槽中知道一點。
“她……”
“怎麼着, 她還那麼大能耐去煩你?”鄭妍簡直要氣炸了,死老太婆給臉不要臉非要纏着。
鄭世斌說:“不是, 我就是突然想起來問問,有事先掛了。”
匆忙的解釋沒給鄭妍打下安心劑,遲疑一會摁下電話:“我出去幾天,沒大事都被煩我。”她一直是想到就做到的人,之前因爲公司的事一時忘記了家裡的大麻煩,現在一鍋全他媽給鏟了。
抓着車門的手放放又停,鄭妍還是打算回家一趟,當年小兒子的死對鄭偉打擊還挺大的,她一個人說也不知道張淑信不信,要回去拿點材料。而當年的死亡證明和鄭世斌的出生詳細都被鄭偉放在夫妻倆的臥室裡,自從鄭家主母去世了,那間屋子鄭偉就空置下來一切保持如舊是再也沒進去睡過,也正是這個舉動讓鄭妍心裡沒有對他出軌的恨意。
偷偷摸摸翻進去還是驚動了鄭爸。
“小妍在樓上幹嘛,急急躁躁的。”鄭爸攤開報紙看新聞,不經意的問劉媽,其實沒想聽到什麼回答。
劉媽看了一會說:“她一回來就去您和夫人的臥室了,還沒出來。”
鄭爸放下報紙不解,聽動靜可不信是進去回憶母親,況且鄭妍性子剛硬也不是懷念的人,“我上去看看。”剛進去就見鄭妍翻着牀頭櫃子,他敲着房門提醒道:“你來我們臥室幹嘛。”
鄭妍收回手懊惱,挑開天窗說亮話:“爸,我倆弟弟的資料你放哪了。”
鄭爸面色有點差,動手把東西擺件放回原處小心擦擦:“毛手毛腳的怎麼一點都沒你媽的溫婉樣。”
“都說女兒像爸爸啊。”鄭妍坐牀上攤手,“張淑總把我們家當她‘家’,死不要臉的,你怕她接受不了事實,我當初就沒告訴她真相,現在都變本加厲開始催錢了,陳年舊事是時候清清了。”
女兒說話的語氣像極了鄭爸年輕時,他有點恍惚,聽到張淑的名字他摸索牀被也跟着坐下,背對着女兒:“當年,是你讓她沒了做媽媽的可能呀。”要不是這個原因……
“她那是咎由自取,你也是。”鄭妍冷哼,說起當年鄭爸的豔事是一點都不給情面。
鄭爸覺得鄭妍真該是個兒子,這嘴真是……“她雖然愛錢任性,但是當時是一心向我的,那時你媽身子不好被一聲告知沒有子嗣,你該知道你奶奶腦子裡的思想多濃重,張淑年輕時很漂亮,我一時就煩了糊塗但想到你媽,我就跟她訂了協議,也沒想到她最後會毀約。”
“天哪就是爲了你的錢啊爸,你看你半個身子都在土裡,爲了我們以後安生點,所以現在把事情說開,我小時候是不懂事推了她一把,但誰讓她不好好坐月子來我們家鬧騰,我媽那個時候也還在月子裡啊。”
“你要兩個孩子的資料幹什麼。”鄭爸回頭問。
“說清楚唄,早點讓她那富婆夢消失,世斌的名字後來被我媽給我親弟了,她兒子纔是死的那個。”人越老心也就越軟,鄭妍蹲在地上抓住鄭爸的手,她記憶裡鄭爸特帥,每次開家長會鄭爸多忙都會去,那個時候也是自己最驕傲的時刻:看看,我爸爸多帥。
人帥又多金,身邊想靠上來的女人不在少數,但鄭爸爲了她媽都推了,張淑是怎麼讓她爸動心的看他意思也不打算說,出軌100個和1個,還是能接受後者的。
“爸,你是不是對那個女人有意思啊總是不下最後通牒。”她臉上露出一絲難以確定。
“你瞎想什麼呢,就算有,後來也被消遣沒了。”鄭爸反手摸着鄭妍的手,年輕人的皮膚緊緻滑嫩,他已經老了,當年和好友一起開創的江山現在都差不多要交給他們了,他站起來緩緩拉開一個抽屜,再從隱蔽處掏出一把小鑰匙,當着鄭妍的面打開最裡面的保險箱。
“爸,你至於藏這麼深嘛!”鄭妍誇張道。
“沒大沒小!”鄭爸小心打開,裡面全是屬於他們夫妻的東西,結婚戒指和照片。
鄭妍還是第一次見老頭子拿母親的東西,呆愣愣的站那說不出話,看鄭爸小心謹慎的拿出個木盒好奇問:“這是什麼?”
“你媽給你們準備的東西。”緩緩打開,是三對戒指,鄭爸一對對從裡面拿出來均是包裝完整的絨盒,他放一盒在鄭妍手裡慢慢解釋:“這是你媽懷了世斌時準備的,你媽拆了你外婆的古董玉石做的,你的這對是有鑽石的,世斌還沒出生你媽就說肯定是個男孩,我說不確定反正男女都喜歡,你媽考慮很久沒在另外兩隻上加鑽石,這個我先給你了都是老古董的貨你給我細心點。”拿出裡面的信封,鄭爸再慢慢關上,也不知道自己能有幾次打開的機會了。
“爸你真渣。”鄭妍眼睛有些溼潤,結果信封打開是兩個弟弟的資料,出生時間只相差5分鐘,張淑的孩子是受刺激提前的,因爲鄭媽身子虛弱在家不小心一碰就提前了,而張淑她是怕正房的孩子生在自己前面一緊張一使勁加上懷孕時好吃懶做,兩個孩子就搞一塊了。
鄭爸嘆口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找張淑。”
“現在啊。”鄭妍收拾好放進口袋,轉身準備走。
不料鄭爸一手抓住她:“等幾天,暑假段正是公司最忙的時候你還敢出去,等哪天你有空了我跟你一起去,老一輩的事情荒唐胡鬧不能浪費你們時間。”
“那再等等吧。”鄭妍又坐回去,冷靜下來覺得自己是很衝動。
“世斌什麼時候回來啊。”鄭爸問。
“忙着搞對象呢過段日子吧。”
鄭爸納悶道:“他還真給我找個男媳婦?”
“爸,什麼叫男媳婦。”她擺擺手,說出去多難聽:“是給你再找個兒子,你以爲他跟你出櫃是假的啊,那幾年罵和打又不是白挨的。”
想想也是,小兒子是高中出櫃的說喜歡班上的課代表還被人家發現了,自己沒少打可他就是半聲不吭,多疼都忍着,那時鄭爸就想:這兒子盡得自己真傳,當然喜歡男人不是來自自己。
反正老爺子頭都想破了都沒想清楚爲什麼兒子突然彎掉了。
“確定了就帶回來看看。”鄭爸抱着柺杖一臉無奈,真牛,還真找到一個。
鄭妍也很佩服自家弟弟,當年老爺子下狠手打得可狠了,劉媽護着世斌手腕都青腫,“他什麼都沒跟我透露,我上次吃飯看到他脖子裡的小粉紅了,一問他就只告訴我有對象,其他的一個屁都沒放。”
“他們,他們還那個那個?”鄭爸渾身一抖。
“肯定那個了啊。”鄭妍非常肯定,看弟弟滿足樣就猜到了,老爺子還害羞的說那個那個,多大歲數了都。
鄭爸的心情混亂到無與倫比,雖然說現在是接受了但本着自己也是爺們的心,他擔心問:“世斌,是下面的還是上面的啊。”自己的兒子不能被人佔。
“哎呦我的爸啊,你瞧瞧你兒子在電視裡的那禁慾臉,肯定是在上面的啊。”鄭妍拍拍老父親的肩膀安慰,攙扶他出門。
“那就好,那就好。”
由於老爺子受到小小的刺激,夜宵都沒吃就睡了,鄭妍在家忙好趕緊給鄭世斌通知:“爸可知道你的事了,怎麼着啊趕緊帶回來見見。”
這邊兩個人抱一起正睡呢,鄭世斌小心逃出被窩走出臥室:“你這嘴怎麼那麼快。”
“誒反正遲早的事早說晚說不都一樣,爸情緒很好,還問你是上面的還是下面的呢。”
鄭世斌臉刷的變差,不過遲早都一樣是真的,望着窗外烏漆墨黑的天色他無奈道:“正在熱戀期,少煩我。”
“世斌,以前我挺討厭咱爸的,咱媽那麼好的人他還要出軌。”要不是今天這一出,她根本不知道死去的老媽給三個孩子做了很多,小時候聽劉媽說鄭爸很怕她媽不喜歡那個代孕的,但現在看來完全是多想。鄭妍收起笑容:“他從來不跟我們做子女的說心裡的事。”
“都有錯,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也不要糾結以前的事。”
“我不糾結,我只是現在怕有一天他走了,你知道嗎今天我摸他手全是刺人的皮,以前我錯過很多年沒在他身邊,我可就這一個爸。”鄭妍說到這裡語氣莫名的惆悵。
鄭世斌帶着淺笑,“別想太多,現在大家都好好的。”
“嗯,好好的。”
……
胡亂睡得一發不可收拾。
第二天早飯都是影帝做的,“好早啊你。”胡亂看眼時間才7點。
鄭世斌把人推到洗手間對他說:“高中生7點現在已經在早讀了。”
胡亂嬉笑:“可是現在是暑假時間,7點正在睡覺。”
“早點洗完出來吃飯吧。”
胡亂點頭,嘴裡塞根牙刷探出頭看影帝背影,白襯衫,學長風範,他第一次夢遺對象就是鄭世斌,宿舍裡就差他沒進入程序了,那天被舍友發現還被狠狠取笑說終於不是小男孩,使勁追問他夢裡對象是誰,結果他支支吾吾說不出了,鄭哥。”
“怎麼?”影帝沒回頭。
“你不是手模麼,手摸的手不是都特別金貴不沾陽春水?”
這問題很傻,鄭世斌感到莫名其妙,他回道:“我又不是專業的,那次的代言是承我一朋友的情。”說白了就是巧合,他們正好缺一男模。
“真可惜。”胡亂漱口完走過去,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指甲剪得乾乾淨淨,他湊上去求摸臉帶着剛起牀的不清醒呢喃:真好看。
鄭世斌順勢將人抵在牆上,頭靠頭相互磨蹭低語:“這雙手是你的。”手從胡亂臉摸向後面,順着脊骨往下在腰間轉圈,他儘量做的不色|情一點,明擺着騙狗,手順着順着就順進人睡衣裡了,剛剛沾過水的手指觸摸帶有溫度的表皮足以讓胡亂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