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劍身一閃而入,從他身上瞬間噴涌出鮮血濺上了她慘白的脣,怎麼也抑制不住她雙手的顫抖,迷離的雙眸此刻早是淚水橫溢,氣若游絲,“月色微鹹,因爲你的血……”
他費力伸手幫她拭去淚水,輕聲道:“月色微鹹,不是因爲我的血,而是因爲你的淚。”
幾個黑衣人見敵不過她,迅速跳上房頂企圖逃走。她神色一凜,執劍輕落屋頂,幾聲劍與身體的交織,只留下皎皎月光,她兀自站立的身姿,黑色的髮絲隨風起舞。突然感覺腳下的瓦片似有鬆動,一個不留神頭朝下栽了下來。
一聲驚叫中,慌忙坐起來,恍惚中看看周遭,又看了看鬧鐘,天啊,已經六點五十了!迅速穿衣起牀,急速的瞬間右手的食指又傳來一陣疼痛,她不禁停下來仔細端詳又裂開的那道傷痕。不免抱怨道:“真是倒黴,過個星期天都能這樣……”
迅速開始吃早飯,老媽精心準備的早餐吃不到三分之一的時候,窗戶的方向突然傳來了一陣巨大聲波:“季言珊!再不出來就遲到了!”剎那間,季言珊只感到連牆上的壁畫都掉了一層灰。
“這嗓子不去賣唱真是浪費!做她的朋友想不出名都難啊!”邊提包邊忍不住埋怨幾句。擔心再一次聲波的來襲,不敢有絲毫的遲疑。朝着廚房的方向喊了一句:“媽,我走了!”沒等到回答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樓。
看到程依依那寫滿不情願的大臉,言珊只想着迅速轉移話題。
“小珊,你知不知道你遲到了多少分鐘,今天可是班主任的早讀,我們……”
“stop!”知道程依依的羅嗦堪比大話西遊的唐僧,季言珊伸出右手的食指在程依依眼前晃了晃,“看!”
看着程依依迷惑的小眼,繼續道“你不是快要過生日嗎?爲了給你挑禮物,我的手可是光榮負傷啊!”季言珊故作認真的說道。
“真的假的?可是我的生日還早啊!”程依依高興中有些迷茫。
“那是因爲你是我最好的閨蜜啊!我就怕忘了嘛!好了,快走吧!”拉着她大步朝前,心裡暗暗高興自己的騙術,只是昨天去古董店被古劍不小心劃了一下,沒想到都可以用來做藉口讓耳朵躲過一場浩劫。
“哎呦,如果他可以送我生日禮物,那我……”看着程依依處於遐想的幸福中。季珊闌不覺有些發愣,想到他便有些害羞的低下頭,迅速轉移話題,“快走吧,馬上就遲到了!”
一進入教室,季言珊目光第一眼就掠到到了那個讓自己砰然心動的人,不覺有些心跳加速,沒有絲毫的表露,趕緊坐到自己位置。
發作業時也不敢直接去他的座位了,只想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個偶然交織。
不想第二節大課間的時候,程依依便滿臉驚奇的跑過來像逼問犯人一樣,“老實交代!你和他昨晚上去操場……”
看着程依依一臉緊張的樣子,就知道這種事情是不能安靜收場的,迅速收起心中的動盪,故做坦然的正視她,“沒什麼了不起!只不過一起跑個步而已。
你那麼喜歡他……”季言珊話還沒說完,嘴巴立刻被那雙肥肥的手給堵上,“別說出去,你們就這麼簡單?”依依緊張的環顧四周,紅紅的臉上有了一絲放鬆,立即掛上一絲疑惑,“可是他們說你們還抱在一起……”
“那是我不小心滑倒,不然你說怎麼樣啊?”季言珊深邃的眸子裡依然波瀾不驚。低頭仔細觀看自己食指的傷口。
“我說呢,我就昨晚有點事情沒和你一起回家,你怎麼可以趁機奪人所愛呢?”程依依臉上的疑慮瞬間消散換上了一副壞壞的笑容,“等運動會一過,我立刻對他表白!到時候你可是功不可沒哦!”
“放心!我對那種類型不感興趣!”季言珊說完便自顧自的看書了,毫不理會程依依在一旁對自己誇讚之言。
晚上像平常一樣,晚自習放學後和依依準備下樓。
卻碰到了那個令她有些心緒動盪的身影,雙手被身邊的程依依拉的生疼,想想她那激動的樣子自然不必多言。季言珊擡頭故作鎮定的看着那輪廓明晰的臉,那完美勾起的一絲微笑,簡直是自己心中曾經勾勒過的王子。
那抹長長的身影徑直向她們走來,“每天都可以和漂亮的女生練長跑真是榮幸之至啊!”
看着他高傲的樣子,季言珊不免有些反感:我還沒有答應呢!
沒有理會她們的反應,他繼續道:“只是一次陪兩個,真是怕會冷落哪一個哦?而且運動會比賽爲的是集體榮譽,我們必須全力以赴。不如這樣吧,你們輪流和我一起鍛鍊吧?”
季言珊剛想對他的高傲破口大罵,卻被程依依拉下,用幾乎哀求的語氣,“小珊啊,這可是我唯一的機會啊!”
看着小珊仍然不情願的臉色,繼續道,“你不是說要幫我嗎?現在正是好機會啊!求求你了……”
受不了她的軟磨硬泡,季言珊正在猶豫之時,程依依早就滿臉推笑的跑了過去,“沒問題,呵呵,今晚我和你一起跑步吧?”
顧毅澤看着面前這張幸福洋溢的笑臉,與季言珊滿頭粗線的厭惡形成的反差,不免有些想笑,對程依依直接說:“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我還沒有做好和你一起跑步的準備,能再等我一個晚上嗎?”
連拒絕都如此優雅,早被興奮衝昏頭腦的程依依迅速答應,“當然沒問題了,那我先走了,明天見哦!”然後自顧自的得意的飄走了。
看着那個飄飄欲仙的背影,季言珊不免生氣的罵道,“重色輕友!”
轉眼看着那張酷酷的臉龐,才發現他那深不可測的雙眸中多了一縷憂傷,心裡立刻產生一絲悸動,心裡那份不情願瞬間煙消雲散。沒有表露任何情緒的和他並排跑步,卻被他突然抓住了雙手,下意識的掙脫了幾次之後也就由着他抓着了,竟然莫名的喜歡上手臂上環上的這一圈溫暖。
兩圈下來,將近2000米的跑道,顧毅澤喘着氣,季言珊已是大汗淋漓。兩人在操場上漫步調息,時不時的受到別的地方射過來的羨慕帶點嫉妒的目光。
正值夏初,月光很皎潔,兩人的影子貼的很近
,夜風吹得很愜意。
“喜歡月光嗎?”他輕輕的問。
“廢話。”季言珊擡起頭正對上那含笑的眸子,面對如此不可阻擋的心動,不免有些緊張外加少女的絲絲羞澀。
“那你知道月光的味道嗎?”他言語中的玄機捉摸不透,看着她一臉迷霧,他繼續,“月光是鹹的。”
“是嗎?”她仍是一臉迷茫。
“不是嗎?”
“是嗎?”
“不是嗎?”說完之後他突然感覺眼前的她和印象中的女孩暗暗重合,隨之產生的熟悉感,使他不由的突然抱住她,忍不住輕輕喚起那回蕩着心間的名字:闌珊。
“流氓!”她推開他,準備提包走人,害怕自己下一秒就要淪陷。
明白了她的意圖,他迅速超越她去提包。季言珊只感覺一陣風從耳畔經過,看到了他有些單薄的背影,以及從他身上掉落的一件物品。彎腰撿起,好像是一個手錶,只是錶盤上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讓人很難琢磨。
“是你的嗎?”她伸手遞給他,“可是這是什麼東西啊?”她只顧看着那些奇詭的花紋,絲毫沒注意到他眼中劃過的一絲失望。
他接過“手鍊”,迅速隱藏起那分落寞,正對上她期待的眸子,微風吹起額前的碎髮,露出因疑惑而微皺的細眉,如水般清澈的雙眸,小巧的鼻子,一切純淨的如同被風吹起的白雪。那種熟悉的感覺讓他千頭萬緒齊涌心頭,千言萬語迴盪心間到了嘴邊只剩下,“月色微鹹,闌珊……”
“昨晚就已經糾正一遍了!再告訴你一遍!我叫季言珊,什麼藍山紅山的!”她有些生氣的走開。
看着她冷冷的背影,他原本澄澈的眼眸中變得難以言喻的複雜,心裡盤旋着一句話:“闌珊,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剛出了校園門口,他感到手臂上剛剛繫好的“手鍊”莫名的緊了一下,忍不住看了一眼。
季言珊以爲他在看錶,便直接開口:“彼此都是很有時間觀念的人,又何必浪費時間?就這樣再見吧!”
“爲什麼你一定堅持不接受我呢?”他不想就這樣結束。
“對你?我沒興趣!”想到自己的夢想,她不覺有些失落,不等他反應,就直接轉身走人。
看着她倔強的背影,他有些猶豫,但是感覺到手臂上的“手鍊”明顯收縮了起來,立刻追了上去。
“天這麼黑,和你在一起應該會比較安全。”
“放心!我很安全,不需要!”她有些憤怒的拒絕。
“就是因爲你長的這麼安全,所以和你在一起才安全啊!”他一臉壞笑。
意識到他話中的意思,立刻掄起書包向他砸去,“你妹才安全!你們全家都安全!”
他輕鬆閃開,邊躲避邊還到,“原來你還會功夫?那和你在一起就什麼都不怕了!”
“是嗎?”一句清冷陰沉的男音,立刻讓兩人停住打鬧的動作。顧毅澤只是感覺手臂上的“手鍊”已經縮緊到生疼的地步,只是緊張的看着暗處的那個黑色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