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星空的破碎,致使千尋底部陷入一片黯然之境,幽冥燼微微側目,確定闌珊等人已經安全撤離,這纔回身道,“追命,退下。”
此時,正在對戰的犬捓和追命紛紛退出戰局。一時間,千尋境內再度恢復平靜,風槊延和夭灼剛從千尋頂層雲梯中走下,偌大的昏暗中只剩下他們幾人相對而立。
夭灼嫵媚一笑,魔君頓時雙目放光,他已經覺察到空中瀰漫的亡音氣息,那是一種和他相融的氣息,一種比死亡更濃重的屠戮氣息。
風槊延環視四周,發覺闌珊等人根本沒有離開千尋,而是去了行空虛實界,起身就要追過去。
幽冥燼身形一轉,正攔住他的去路。
風槊延眸光暗藏慍怒,頓時風勢激盪而生,此時的他有了和幽冥尊對抗的力量和資本,他深邃的眸子迎上幽冥燼,“要阻攔嗎?”
幽冥燼神色頗爲平靜,眸中閃過一記寒芒,周身殺氣蔓延開來,與那渾厚的風勢衝擊開來。
此時,二人同時稍有驚詫,幽冥神力和風族之靈,兩股勢力衝擊逸散的餘波正觸碰到了千尋的第二道防線,二十八星宿陣。
一時間,地面微微動盪,離他們最近的四根巨大石柱猛然旋轉而起,同時,外面的十二根石柱則是朝着相反的方向旋轉出巨大的氣流漩渦將他們幾人圍起,而最外層的十二根石柱更是不斷的推波助瀾,促使那漩渦越來越急劇。
“糟了!陷入二十八星宿陣了!”夭灼有些驚異,轉而看着風槊延,“你是河伯入室弟子,一定知道破解之術!”
對峙的二人都不動聲色,風槊延冷眼掃過周遭,他自然知道二十八星宿陣的破解之法,只是,現在不需要這麼麻煩了。因爲他的力量已經足夠的強,強到可以橫掃眼前的障礙。他默默調動體內渾厚靈力,語氣透着堅定,“不一定非要破解了陣數才能離開。任何時候,只要解開束縛,就可以離開。”
霎時間翻涌而起的風勢醞釀着巨大的威力,猛然朝四周擴散。轟然巨響,猶如天坼地裂之感,二十八根巨型石柱赫然崩碎,激起萬千碎石紛揚而下,四周頓時陷入一場迷亂煙塵……
眼見碎石夾雜勁力橫空掃下,衆人皆是紛紛避開,而幽冥燼卻是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追命飛至他身旁築起結界相擋,“尊上小心!”
而此時的幽冥燼仍舊一臉沉思之狀,他說的沒錯,‘只要解開束縛,就可以離開!’。對二十八星宿陣是如此,對六步妖言陣也是如此,幽冥燼心頭一震,他不知道六步妖言的破解之法,暫時也沒有毀滅整個陣勢的能力,所以,註定了他只能和決兒可望不可即!
煙塵散盡,魔君爽然一笑,“亡音已得,下一步,便是本座的妖邪之軍!”
風槊延雙目望着四周空曠的黑暗,“如此算來,我們更需要去一趟行空虛實界。”
魔君止住笑容,“你確定本座的妖邪之軍會在那裡?”
風槊延淡淡回道,“確定!”
此時,幽冥燼負手而立,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你們要做什麼本座不管,但闌珊是本座的幽冥月妃,誰若是有膽量冒犯,便是對整個幽冥界下戰書,言已至此,望自斟酌!”說
完,不等衆人反應,帶着追命悠然而去。
此時,夭灼心中一個念頭升騰而起,她緩緩道,“向冥界下戰書,一定很有趣!”
魔君和風槊延對視一眼,他走近她,“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夭灼脣邊勾起一絲弧度,隨着他們共同步入行空虛實界……
此時,神獸小白已經重新回到了玄日劍身,河伯則是幫着闌珊運功療傷。一切稍稍安穩後,闌珊勉強撐着站起身子,“多謝師父。”她輕咳一聲繼續道,“他不再是星魂,而是聖風谷新一代風皇,風槊延。他的所作所爲或許真的是身不由己吧……”
河伯輕嘆,“無妨,反正師徒之情已盡,以後再遇便也不必顧忌其他。”
闌珊點頭,下意識的按住肩頭受傷之處,他給自己的這一掌或許也在暗示着他們之間某種情愫的終結。
時仙穩住氣息,“亡音再度重出,加上魔君邪北川,此番劫難必然波及三界。”
河伯點頭,“如今,我們該去徹底毀掉那封印妖邪之軍的雲圖!”
“在何處?”
“三大界門的欲門之中。”
時仙不解問道,“爲何要封印在欲門中?”
“因爲想使用妖邪之軍的人必是貪慾極大,在欲門之中,他很容易迷失於自己的慾望。”
時仙聽完,語氣透着遺憾道,“早知道,應該將亡音也封印於欲門之中。”
河伯搖頭,當初水心不惜以自身爲祭,去吸納並封印亡音。那張雲圖中,不僅僅有亡音,更有水心的殘跡,他怎麼能將水心的遺蹟放置於如此混亂的欲門之中?想到這裡,他也沒有辯解,淡淡道,“我們這便去吧。”
幾人轉身走入幽深的欲門,道路蔓延進無邊黑暗,闌珊突然拉住英馳道,“上次幽冥燼說,護心盞或許可以幫你壓制聖魔之血蘊含的魔力,而護心盞正在欲門那女子手中,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再還給我們。”
“除非有更好的東西可以和她交換。”英馳思忖片刻,道,“先把封印有妖邪之軍的雲圖摧毀,若有時間再去尋找護心盞也不遲。”
闌珊點頭,又轉向河伯,“師父,不知道欲門中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她是這世間慾望殘念幻化而成,無名無姓。但是她開拓的如願林卻可以在一定時間內滿足需求者的願望,所以,人稱她爲‘願母’。”
“哦……”闌珊回想着上次進入欲門的情景。
幽深的黑洞越走越窄,幾人只能依次排列向前,剛剛出了洞口,一體態豐碩,裝扮濃豔的女子正落在他們面前,手中的羽扇正遮住鼻子以下的面容,她就是慾念之門掌管如願林的願母。
願母身形一閃來到河伯身邊,“我知道你來這裡是爲了雲圖。”她輕搖羽扇,踱步到英馳身邊,“但我卻猜不到你來這裡所爲何事?”她頓了頓又看着時仙,“還有你!”
時仙目光清冷的掃過她,不再言語。
“仙子不會又是來換東西的吧?”願母猛然間細聲一笑,“上次你用仙刻之鏈換走了神器玄日,這會兒又想換什麼?”
英馳略有一驚,自己的玄日竟是時仙拿她的仙刻之鏈所換取?
他看着願母,“當真可有此事?”
“當然!”願母羽扇輕搖,扭過寬大的身軀看着時仙,“這個件事情是我說呢?還是你親自說?”
時仙面色微變,“我自己說!當初聽聞戰神七殺被送往凡界歷劫輪迴,不知哪個小人用趁亂竊走玄日刃。後來,我聽聞玄日被拿到了欲門的如願林之中做了交換,害怕它落入奸人之手,便以仙刻之鏈做了交換,並將玄日刃託交給你的父親代爲保管!”
英馳若有所思的點頭,望着時仙,卻見她的眼神一直在迴避着自己,一直以來多次出手相助,她對自己的情誼似乎不止是‘故人’這麼簡單。想要追問卻發現如今時間緊迫,他只是拱手道,“有勞仙子了!”
“同爲仙界之人,何必言謝。”時仙目光透出一絲黯然,不漏痕跡的問道,“不知道那護心盞該以何物纔可換到?”
“這個……這個寶貝實在是太好用了!”願母神色一變,“給什麼都不能換走它!”
英馳神色一沉,早料到她會這樣說,他上前道,“我們先去摧毀雲圖,護心盞之事稍後再議。”
哪知,渾厚的聲音帶着苛責從身後傳來,“何人敢毀掉本座的妖邪之軍!”
闌珊四人回頭,見魔君夭灼等人正從黑黑的通道依次走出,一時間似乎又到了劍拔弩張之態。
闌珊立刻提高警惕,此時對方有魔君,又有風槊延,甚至還有夭灼和亡音,他們都很強!若是一戰,自己這一方几乎沒有勝的機率。擡頭間發現夭灼和風槊延的目光齊齊聚在自己身上,被那樣灼灼的目光盯得煩躁,她不禁冷冷道,“有話直說,我可讀不懂你們眼神的含義!”
夭灼一笑,“方纔你的冥尊大人說了,若是對你出手便是對幽冥界下戰書!我一時就更好奇了!能對偌大的冥界下戰書,自然很有趣!”
闌珊絲毫沒有懼怕,“我現在打不過你。但是,你的魔君大人一定不希望你這麼早就對幽冥界下戰書!”
“不錯!此刻本座只想召喚出那封印的妖邪之軍!”魔君冷冷一笑,“說到底還應該感謝河伯之神,若不是當初你將妖邪之軍收入雲圖,恐怕,他們會被仙界屠殺的一乾二淨,鑑於此事,你可願歸附於本座麾下?”
河伯面色一沉,眼神泠然,“我連仙位都可捨棄,又怎會歸附於你?”
“你捨棄仙位不過是爲了洛神。”魔君加重了語氣,“女人,就是禍水!”
河伯淡淡道,“你我道不同,如今之計,唯有一戰!”
“如今的河伯之神,本座不感興趣。”魔君不屑一聲輕哼,轉向英馳,“敢不敢讓本座試試你的戰神之力呢?”
英馳毫不畏懼的迎上去,卻不得不懼怕聖魔之血的魔力再次控制自己,屆時闌珊他們該如何處之?他轉向願母,“護心盞不能換,能借嗎?”
願母毫不猶豫的搖搖頭,“什麼都不能!”
闌珊心中一急,稍有思考,“現在我們急需要護心盞來穩住他的魔性,不然他魔性一發作,管你什麼願母,什麼如願林,通通夷爲平地!”
願母一聽,心中一悸,遲疑中奉上護心盞,又重複了條件,“說好的只是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