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珏變得很會, 這讓覃原有點措手不及。
覃原的心撲通撲通地跳着，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句話反反覆覆地看了好多次。手指在鍵盤上打了一些話又刪掉, 幾分鐘後, 輸入框裡還是沒有一句話。
情怯。
她不知道要回祁珏什麼。索性就跑去祁珏的微博底下去看網民的評論。
網民一：“這算是公開了嗎？”
網民二：“這是什麼神仙愛情？”
網民三：“我太太太酸了吧, 今天我就是一個檸檬精。”
網民四：“所以抽獎有望了？哦呼, 快點在一起我要抽獎。”
好像隨着祁珏發話了之後, 風向都有了好的轉向。
覃原的微博早就炸了，消息已經是完全看不完，她的評論和關注量還在上升, 但是她不過是簡單粗略地刷了兩下，把紅點消掉。她繼續看着祁珏的微博, 他的微博應該是剛剛註冊的, 只有那麼一句剛剛發表的“好的, 安排”掛在首頁。祁珏的關注目前只有一個，那就是她。
覃原還在刷祁珏那條微博下的評論, 返回熱搜榜單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條火速上升的話題。
盛大傳媒二公子委屈巴巴求關注。
覃原的腦子裡瞬間跳進幾個問號，她點進去一看，噗嗤地就笑了。
她的消息太多了，一直沒有注意看，祁珏在她的那條微博下評論了一句話。
“你爲什麼還不關注我啊。”還配上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好多網友幫忙艾特了覃原, 但是剛剛她一直在刷祁珏的評論, 所以完全沒有注意看。結果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 這就上熱搜了？她有點哭笑不得, 立刻點進祁珏的微博, 回關了他。
她癡癡地看着祁珏的微博半晌，然後打開他的微信, 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發了一句話過去。
“幹嘛，這算是迫於網友壓力嗎？你又不喜歡我，沒必要這麼說啊，大家多誤會。”
“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你？”祁珏反問。
覃原呆滯了一下，她怎麼知道？她也不知道，所以盯視着祁珏的消息一時無言。
從前就是，祁珏的喜歡太剋制了，不
符合覃原的認知。她那麼熱情地對待祁珏，卻得不到同等的熱烈，時間久了，她也會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得到了祁珏的喜歡。
“可是我總感覺不到你的喜歡。時間久了，我只剩下很淡很淡的印象。你似乎覺得我還不錯，但是卻沒有那麼深刻的喜歡。”
“覃原，我們最後一次通電話，你還記得嗎？”祁珏問。
最後一次？
覃原回想了好一會兒。
那是她在G市的車站的時候。覃原那個時候的決絕讓現在的她回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記得。”她回答。
他的電話打過來。
覃原接聽。
房間裡安安靜靜的，只聽到家裡冰箱恆溫器運作的聲音。覃原小聲地喊了他一句：“喂，祁珏。”
祁珏還要加班，他剛在樓下餐廳吃了東西回到辦公室。他的辦公室視野很好，輕而易舉地就能看到剛剛升上來的夜景。他走到落地窗前，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
“覃原，我那個時候……”祁珏停頓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措辭。
她靠在沙發上靜靜地等，指甲輕輕地颳着沙發上絨毛。“嗯……”
他似乎是輕輕地笑了笑，有點不可思議於自己的糾結，隨後溫聲地說道：“那以後，我們按照你的方式來吧。“
覃原有點轉不過彎兒：“啊？你那個時候就像說這個？”
祁珏啞然失笑。
“不是。”他說。
覃原着急了，她的好奇心膨脹：“那你那個時候到底想說什麼啊？”
他到底想說什麼。
祁珏把領帶扯下來。
他那個時候……
覃原，我也不過第一次談戀愛，很多事都是在慢慢學習，你爲什麼就不能等等我？
但是現在祁珏不想說了。
“等我把你想要的都安排好了我就告訴你。”
覃原的臉一燙。她想要的，接吻，同牀共枕。她有些惱羞地賭氣：“你這是在引誘我，那我不想知道了。”
祁珏笑了笑，他甚至都能想象到覃原的表情了。他沒順着覃原的話，而且轉了一個話題：“覃原，緣緣長大了，它長得毛絨絨的還很漂亮。”
覃原驚喜：“真的嗎？”她好久沒有見到緣緣了。
“真的，我給你看照片。”說着祁珏就給她發了幾張緣緣的照片。
它長得很健康，毛髮潔白，眼睛是藍色的，特別漂亮。
“好漂亮。”覃原感嘆。
“緣緣說它想媽媽了，你什麼時候回來？你忍心它一直呆在單親家庭嗎？”
覃原微囧。
他爲什麼說撩人的話也是一本正經的，一股子的禁慾系。
“祁珏，你臭不要臉。”
祁珏沉默一會，他的目光深沉，靜靜地看着窗外的世界。他出國前就把緣緣帶回家給付欣茹養着。
“覃原，我說真的。”祁珏沉着聲音說話，“緣緣想你了，我也有一點。”
覃原聽着耳根子發熱。她垂着頭，頭髮零散地落在胸口。
“一點是多少？”覃原問，聲音淺淺的而又溫柔。她說完便是長久的沉默。
“一點就是，我的眼球那麼大。”城市的燈光亮起來了，凝結成浮華。其實祁珏覺得覃原一直在，從未離開過。
他的眼裡裝了她。
“我們重新在一起吧？”他問。
覃原抿着嘴偷偷地笑。片刻之後才說：“不好。”
祁珏沒有想到：“爲什麼不好？”
“你說重新在一起那就重新在一起嗎？那我之前追你那麼辛苦。”她說着聲音漸漸可憐巴巴。
祁珏莞爾：“那我這次來追你。”
覃原捂着嘴：“那我要是被追得不滿意呢？”
“那就追到你滿意爲止。”
覃原樂了。
祁珏還有影視選題要確定，剛剛下班前策劃把編劇部的選題上報了上來，需要他做決定。掛了電話之後，祁珏繼續忙去了。他大致地掃了一眼：穿越題材、古裝大女主題材、校園戀愛題材……祁珏看着看着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這幾年，這樣的題材幾乎就是層出不窮，市面上一部又一部類似的電視劇，真正火爆的又有幾部？
祁珏把策劃提交上來的選題全都打回去。忽然想起公司以前簽了不少的小說，都積壓了好久了。他告訴策劃回頭翻翻看，有沒有題材新鮮的小說。畢竟早些年簽約的小說現在隨便拎出來都已經是響噹噹的了，這些小說翻拍的效益原本就比自創劇本好得多。祁珏和策劃交代完後就下班了。
他約了馮一言，他們也很久不見了。
馮一言開了一個自己的公司，言一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他們推出了一個言一直播平臺，主要以遊戲直播爲主，涵蓋娛樂、綜藝、教育、戶外、體育等多種直播內容。
雖然說以後也有可能會和馮一言合作，但是祁珏這次主要還是想去和馮一言敘舊的。祁珏下班後就到了馮一言所說的會館。服務員領着祁珏進門，一進去就看到馮一言穿着西裝有模有樣地坐着。
馮一言看到祁珏便站了起來：“哇哦哇哦，你一回來就是滿城風雨，行啊你。”
祁珏笑笑：“點東西了嗎？”
馮一言無語：“別扯開話題ok？怎麼舊情難忘啊？”
這時候服務員把菜單拿過來。
“那就坐下說吧。”馮一言說。
點完菜，服務員退出去後馮一言死活不放過祁珏地詢問。
“覃原……”祁珏想了一下措辭，“那個時候有太多的不確定，但是現在回來了那就都好了。那麼你呢？還喜歡那個女孩子呢？”
馮一言臉色一頓打着哈哈：“什麼女孩子，都換了幾個女朋友了。”
“是嗎？我聽說言一的老闆不近女色啊。”祁珏挑眉。
“哇哇哇你一回來就打聽我的事，你對我是真愛吧？”馮一言嘴賤道。
祁珏輕笑：“我們旗下的藝人是你們的直播品牌形象代言人，你說我應不應該多關注一下。”他說完不給馮一言扯皮的機會，一針見血：“我記得那個女孩子叫應合歡吧？”
馮一言：“……”
馮一言大學時期喜歡的那個女孩子，叫做應合歡。
馮一言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他鬆了鬆一絲不苟的領帶：“我今天去相親了。”
“嗯？”祁珏表情不可思議，“你去相親了？”
馮一言一臉不爽：“不然我會穿着這身狗皮子？我上班就沒這麼穿過，也就出席活動這麼穿。我還噴了香水，還去弄了個頭發纔去見她的。”
“她？”祁珏成功捕捉到馮一言話裡的重點。
馮一言瞅了祁珏一眼，憋了好一會兒：“應合歡！還有誰！她可真的太太太不識好歹了。”
服務員正好上菜，一進門就聽到馮一言高分貝的大叫。
祁珏玩味：“你不就是喜歡人家不識好歹？”
……
馮一言臉黑得像煤炭，看了祁珏一眼，默不作聲地夾了一口菜放嘴裡：“賤唄。”
祁珏笑：“怎麼相親就正好相到她了？”
“我媽老同學的女兒。”馮一言吃着東西呷了一口酒，“我媽這兩年變着花地給我安排相親對象，前兩天她出門回來就給我看了新物色的人。”
不用多說，那個人就是應合歡了。
馮一言一聽又是相親別提多反感了。但是馮母一直吹鼓着說多好的女生，還拿了人家照片。他也就瞟了一眼，然後就差點沒樂瘋。
他嘴角就要咧開到耳邊，就差沒跑到樓下院子跑圈了。“把這個女生的全部信息發給我。”
馮母看樣子有戲也樂了：“看上了？”
馮一言急忙問：“相親什麼時候？我讓助理給我調時間出來。”
“我去安排我去安排。”馮母簡直就是笑出一朵花兒來。
馮一言從那天起就精心準備了好幾天，結果應合歡從到場到結束似乎都不記得他是誰，還說馮一言身材不好滿足不了她，氣死了氣死了。
馮一言一杯酒下肚擺了擺手：“不說了不說了。”
說起應合歡，馮一言就要沒完沒了了。
“你呢？”馮一言問。
“我？我需要幫手。”祁珏笑，“緣緣大概明天就到我這裡了。”
馮一言卒：人家談戀愛都有助攻，就他沒有，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