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緣養了一陣子,情況慢慢好轉。覃原打算抽空帶它去做血常規,於是和祁珏說了一聲。
“我大概不能陪你去,有什麼事隨時聯繫我吧。”他說。
“沒關係,你忙你的,我和方小藝去也行。”
於是覃原抽了一天和方小藝一起去了一趟寵物醫院。到醫院的時候,還是上次那位醫生給緣緣看的。醫生倒是挺驚訝:“上次這小傢伙過來的時候,我都覺得它活不了多久了。”
覃原一臉自豪:“我的朋友以前養過貓,都是他照顧得好。”說實在的,大多數時候,覃原都是在請教祁珏。
“上次和你一起過來的男生嗎?那是男朋友吧?”醫生八卦了一句。
緣緣好像聽懂了似的,睜着圓溜溜的眼睛衝着覃原喵了一聲。
她心下一樂,謊話張口就來:“哈哈對啊,是男朋友。”
方小藝一臉狐疑:什麼時候揹着她偷偷成了?
醫生笑笑沒再繼續,帶着緣緣去做血常規去了,做完血常規還要驅蟲除蟎。方小藝和覃原只能在外面等着。等醫生一轉身,方小藝抓着覃原盤問:“啥時候成了?”
覃原聳聳肩:“準男友不是男友了嗎?”
方小藝瞬間呆住:“厲害了你,說謊不打草稿的啊。”
“過獎過獎,你知道謊話分兩種吧,我是爲了不讓那醫生難堪所以才順着她的話說的謊,我這是善意的謊言。”
簡直就是歪曲事實強詞奪理,還死不悔改。不過方小藝認識覃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行行行打住,不說了 ,你的姐妹已經給你獻上膝蓋。”
覃原哈哈地笑了:“嗨呀,客氣客氣。”
她們正在外面坐着聊天,忽然被電視機裡的一則新聞吸引了注意。
“從7月30日至8月15日,在G市發生的18起快遞爆炸事件已致3死亡,69人不同程度的受傷。記者從公安部悉獲,G市快遞爆炸事件之後,公安部高度重視,立即派出分管刑偵的部領導帶領刑偵專家趕赴現場指導案件偵破工作。現已認定這是一起刑事案件,並已初步確定犯罪嫌疑人……”
“天啊,終於抓到這個人了。”覃原心有餘悸,“就是因爲這個快遞爆炸事件,我上一次就差點以爲祁珏是嫌疑人。”
視頻中的嫌疑人打着馬賽克,她們也無法認出這是誰,只是難免會覺得有點僥倖,畢竟她們的工作會經常和快遞接觸。
“我知道,你上次還拆了我的快遞。”方小藝沒好氣地所。
“那我不是擔心嘛,那萬一我遇上這事怎麼辦,我多個心眼總沒錯吧。誰知道你買的什麼玩意啊……”
方小藝怕她再說下去沒完沒了:“行行行,我的鍋我的鍋,您把嘴合上吧求您了。”
覃原這纔沒繼續說下去。
下午覃原和方小藝一起回來的,今天的訂單少,沒多久方小藝就弄好了。她沒有留下來和覃原一起吃晚飯就直接回李華那邊去了。覃原想着五點鐘也差不多是晚飯時間了,於是尋思着要不點個外賣?一會兒祁珏過來了,兩個人可以一起吃。
她想着先詢問了祁珏的口味:“你吃不吃辣?”
“不吃。”
“喜歡吃麪嗎?”
“還行。”
覃原幾乎都能想象出祁珏一臉無慾無求的模樣,沒有要求的人才是要求最高的人。她轉過頭和緣緣控訴:“你爸爸好難伺候。”
緣緣:“喵嗚~”三個月的小奶貓發出的聲音也細細軟軟的,簡直萌到不行。
“你也同意我的說法是吧。”她走過去看着緣緣在貓窩裡左翻翻右翻翻,“洗過澡之後感覺我們家緣緣是個漂亮的小仙女呢。”
緣緣:“喵嗚!”這一次的聲音洪亮了一些,就好像在說:“那可不嘛!我可是麻麻的女兒呢,當然要漂漂亮亮的了。”
覃原拖着下巴,烏黑順直的頭髮柔軟得像綢緞一般,氤氳着水光的眼睛明亮得像是天上的星宸。“算了,隨便給他點一份吧。”
雖然是個南方人,但是覃原尤其喜歡吃麪食。她點了兩份牛肉麪,想到祁珏不吃辣,於是就備註了一份加辣,她吃麪還非得吃得酣暢淋漓不可。
祁珏到的時候,他們的面也正好到了。
她像個得意的孩子蹦跳到祁珏面前:“你肚子餓不餓?我給你點了面。”
“我取了快件,還得趕回去。”祁珏嘴裡說着着急,可是拿着逗貓棒悠閒地陪着緣緣。
所以祁珏有時間陪貓就是沒有時間陪她吃碗麪,她心裡酸的啊。“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啊。”覃原嘟囔着,“你明明就有時間逗貓,就不能陪我吃碗麪嗎?”
祁珏轉過頭去看着覃原,真的委屈巴巴。
“點了什麼面?”他問。
覃原太會順杆就爬了,聽到祁珏的話後,瞬間點亮了表情:“牛肉麪。”
他放下逗貓棒,走到沙發的茶几前立在覃原跟前,“是我喜歡的,一起吃吧。”到底不忍心就拒絕。
她盈盈地笑着,拽着祁珏坐到茶几邊上,打開外賣:“這份是你的,這份是我的。”
覃原的那一份特地加了辣子油,紅豔豔地一層飄在湯水上。看着就讓人食慾大增。她滋溜地吸上一口麪條,然後朝着祈珏樹上大拇指。
現下是傍晚,紅彤彤的晚霞燒了大半個天邊,就連映射進來的光都是橘紅色的。因爲太熱,覃原把頭髮攏了起來,露出優美的頸線。瑩潤的臉頰不知道是因爲光線的原因還是因爲太辣的緣故,暈着紅光。
祈珏怔了一會兒,看她吃東西好像真的很美味的樣子,想着他夾起麪條放在勺子上吹了吹才慢慢放入嘴裡。
看着覃原一直哈着舌頭,眼睛被辣得都擠出了淚,他慢悠悠地說道:“還是少吃一點辣比較好。”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哧哧一笑並不在意:“可是我就是喜歡啊,只要是我喜歡的,怎麼樣都是開心的。”
“吃辣後,口腔黏膜受到的刺激會傳遞給大腦,大腦會產生一種類似嗎啡的多肽物質從而讓人產生快感。”祁珏語氣緩慢,“追求一時的快感並不理智。”
她又吃了一口說,“有一句話叫做人生得意須盡歡。還有一句話叫……嗯,叫什麼來着?”大概是腦子一下子短路了,她思索了一下幡然想起:“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都是一個意思。人活着就是要開開心心,想這麼多久沒意思了。”
“藉口倒是多。”祁珏有些頗爲無奈。
過了一會兒祈珏眼看着覃原吃得差不多了,整個脣色紅豔像抹了口紅,想是太辣了。
祁珏想着把他的那份清湯放到覃圓面前,擡眼示意她喝了。
她擡眼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祁珏。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子很曖昧嗎?但轉而嫣然一笑,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祁珏,然後毫不客氣咕嚕咕嚕就灌了下去,最後還長長地打了一個飽嗝。她摸着圓滾滾的肚子輕嘆:“我就是個小胖子,沒事我就摸肚子。”
祈珏輕輕地笑了,眼底像盛了星輝。“今天去醫院醫生有說什麼嗎?”
“醫生說緣緣恢復得不錯呢。”
“有交代其他嗎?”祁珏站起來給她收拾餐盒。
覃原坐在地板上,一手撐着身體,頭歪靠在肩頭上,頭髮柔順烏亮得如同着墨了一般。她神情嬌媚地說:“醫生誇我們照顧得好,我說都是我男朋友在照顧,然後醫生又說,你男朋友可真有耐心呢,”
祁珏聽着轉過身目光沉靜又專注,不知不覺間嘴脣抿成一條線:“覃原,你是打算吃定我了嗎?”
覃原動作慵懶地往茶几上一靠,渾身上下透着貓性,一雙眼裡滿是挑逗:“對啊,反正你也沒有拒絕我不是嗎?”
祁珏往陽臺多走了幾步,身上被薰紅的餘暉籠罩着。“我不太喜歡計劃被打亂的感覺。”
“我不太喜歡有條有理,我喜歡充滿很多可能性的感覺,享受過程難道不好嗎?”覃原反駁。“本來生活就很苦了,開開心心地過好每一天不就好了嗎?”她說完這句話,情緒可見地低落了幾分。
“那你試試,靠近我說服我然後征服我。”祁珏也想看看他能爲了他的準則堅持到哪一步。
覃原哧哧地笑,眉眼之間如同拂過春風。
“笑什麼?”
覃原吐舌衝着祁珏做了個鬼臉:“悶騷鬼。”明明就很享受她追他的過程,還死不承認。
“覃原,我推開過你的,但是你非要過來,所以這是你自找的。”祁珏眉梢一挑,三分桀驁漸漸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