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奚術塵闖進來的空檔,莊千落清楚的看到,院子裡由着兩撥人在對戰。
一夥兒黑衣人,另一夥也是黑衣人,只不過他們的領口和袖口,滾着一圈不是很明顯的銀色,迎着屋內跳躍的燭光,明顯可以區分出不同。
第一夥黑衣人是奚術塵的人,這個莊千落很清楚。
那滾着銀邊的黑衣人是哪兒來的?爲什麼要幫她和千城覆?
看到這些人在打架,莊千落也突然反應過來,原來今天吵醒她的並非做夢,事實上他們的打鬥,其實早就開始了!
奚術塵揮着月牙鏟,頂着一個大光頭,眯着冰藍色的眼睛,一張雌雄莫辨的臉,當真是殺意濃濃,非要和千城覆一較高下不可。
千城覆哪裡可能含糊?
原本就有些微醺的眸子,輕輕眯了眯,脣角勾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然後把酒杯放到桌上身影一閃,直接帶着奚術塵從破損的窗子飛出去,和那些黑衣人一樣纏鬥在一起。
“你、你們……”莊千落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倆人就已經消失在屋子裡,她也只能仰天翻個白眼,之後自己坐在桌邊撐着臉頰,抿脣望着打鬥中的那些人徹底的無語。
有木有搞錯啊?
不就是想成個親,洞個房,真的有這麼難嗎?
該死的奚術塵,沒事兒搗什麼亂?還剃個大光頭跑過來帶人鬧事?有他這麼當和尚的嗎?
不僅犯了嗔戒,還想犯殺戒是怎麼的?
莊千落在心底暗暗詛咒着奚術塵,望着窗外像看電視劇一樣,把一盤糕點都吃到肚子裡,那邊仍舊還沒打完。
小嘍囉都是一羣黑衣,兩個主角皆是一身紅衣,以至於她看來看去,都分不清楚到底誰是誰了!
她的糕點都吃完了,又喝了幾杯酒接客,臉頰有些酡紅,雙眸都變得水汪汪的不太能聚焦,那邊還沒有分出勝負的意思。
再打下去,天都要亮了!
她還怎麼洞、房?
越想越氣,莊千落就在屋子裡四下張望。
然後,端起灑滿銅錢的水盆,想也不想就直接朝窗外人羣裡潑去。
“嘩啦!”甭管這倆人誰是奚術塵,莊千落都決定要他們好看。
哼!
別問爲什麼潑千城覆,實在是因爲這傢伙今天喝多了,爭強好勝的性格和往日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
今天是什麼日子?
他們倆成親的大喜之日啊!
奚術塵胡鬧也就算了,千城覆居然也跟着鬧?
不想洞房了是嗎?
既然是這樣,她還有什麼理由不潑他一身水?
這水潑出去,可謂真是比喊什麼都有用。
不僅纏鬥的兩個紅衣美男停手了,就連打成一團的黑衣人也都停手,傻乎乎看着落湯雞似的主子,徹底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奚術塵來的時候說:“要趁着千城覆不在,想辦法把莊千落給帶回去。”
於是,他們來了很多次,每一次都被守護在這裡的人給打退。
最後無奈,只好奚術塵親自上場。
如今,自家主子傻掉了,要被帶走的人發飆了,那他們應該如何是好?
莊千落端着空空的水盆,另一手掐腰怒視一圈傻掉的人,厲聲大吼道:“都看什麼看?這麼晚了,你們不睡覺,我還要睡覺呢!該哪裡去的,都給本姑娘滾回哪裡去。別等着我拿掃把趕人,到時候誰的臉都不好看。”
然後纖纖玉手擡起,一指同樣滿身冷水的千城覆,眯眼哼道:“你!過來,進屋給本姑娘洞房!再和這些無聊的人打成一團,天亮以後我就不認你這個相公了!”
我去!
那氣勢,絕對一等一的女王陛下駕到!
卻沒想到,她囂張喊完的下一秒,就醉的有些天旋地轉氣勢全效。
雙腿一軟差點沒摔倒,好在她的手還算靈活,扶住沒了窗扇的窗框,勉強支撐住身體。
千城覆寵溺的望着自家撒酒瘋的娘子,轉頭對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奚術塵挑挑眉,冷聲哼道:“怎麼樣?這回知道了吧?就算是她喝醉了,無意識的狀態下,也知道自己心裡屬意的那個人是誰!奚術塵,別說你去當和尚,就算你死了,她也不會爲你傷心難過的。”
“一個心裡只有別人的女人,你得到了又能怎麼樣?她不愛你就是不愛你,你做得再多,也不過是自討苦吃罷了!”
說完,也不管光着頭的奚術塵到底是什麼表情,他直接丟下從黑衣人手裡搶來的劍,邁着穩穩當當的步子向自己的新房走去。
奚術塵那麼聰明,千城覆所說的話他又怎能不懂呢?
但懂是一碼事,甘心不甘心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千城覆!你真的要爲莊千落留在這麼個小山村裡嗎?你的過去,難道就不需要再揹負了嗎?你倒是想忘,可是真的能忘個乾淨?”奚術塵眯眼對着千城覆的背影大聲的喊着。
千城覆卻仿若什麼都沒聽到一般,一步步堅定的走向莊千落,連個頭都沒回。
院子裡,沒有一會兒就徹底安靜了!
直到這個時候,院門那邊才傳來小聲,謹慎的童音:“姐夫!你們院子到底怎麼了?爲什麼總是有人在打架啊?”
杜霽景到底是個男孩子,聽到沒聲音,就不會那麼害怕,這會兒趴到門縫處向內張望,因爲搬到新家新房的喜悅,完全消失殆盡。
唉!
還是住在一個院子裡的好,那樣的話,也不會只能聽得到聲音,讓所有人都擔心了!
剛想關門的千城覆只好轉身走出來打開院門,一把接住撲倒他懷裡的杜霽景,安撫道:“沒事兒!不過是有幾個朋友過來鬧洞房,你去告訴娘不用擔心。很晚了,你趕緊回去睡吧!”
完全沒有讓杜霽景進屋的意思!
莊千落剛纔說得對啊!
眼看着三更都過了許久,他們的洞房還沒過呢!現在不抓緊時間,難不成還要等到天亮啊?
杜霽景狐疑的大眼睛在院子裡四處轉了轉,撅着粉嘟嘟的脣瓣兒,鬱悶的道:“娘剛開始也覺得是鬧洞房,後來卻說這動靜太大,聽起來有些奇怪,所以才讓我來看看的。”
“嗯!沒事兒了,你走吧!”說完,千城覆就拉開杜霽景緊緊抱着他的胳膊,關門的同時也把杜霽景給推了出去。
卻沒想到此事還沒完,一波三折到,他再次邁步進屋,還是沒能安穩的和莊千落說上一句話。
“布穀!布穀”院子裡響起兩聲奇怪的鳥叫,千城覆的眸色立時一凜。
然後,他再度轉身出門,這一次居然連輕功都用上了。
莊千落原本還想,再次扮演一下嬌羞,和千城覆來個你儂我儂水到渠成。
誰知道,連番折騰到後來,千城覆聽到奇怪的鳥叫聲,居然轉身就消失掉。
隨後,一直到天亮,她都沒能再見到千城覆的身影。
“我靠!能不能不這樣搞笑?千城覆!你最好給本姑娘記住!洞房花燭夜,居然一聲不吭的就走,丟下我一個人過,你有種!”莊千落氣得在屋內發瘋,指着外面越來越明亮的太陽發誓,她一定不會原諒千城覆的。
坐了一夜,莊千落的酒醒了,卻是滿肚子氣。
也懶得再在屋裡頂着紅妝傻等,乾脆打水梳妝換衣服,完全不想管千城覆到底去幹什麼了。
誰知道,她這邊才收拾好,另一邊的院門門板就被人拍得山響。
“大姐!大姐!不好了!你快出來啊!不好了!”一聲接一聲的驚呼,居然是出自最靦腆淡定的杜月美口中。
莊千落哪裡還敢怠慢,趕緊推門就跑了出去。
打開門,杜月美滿臉慘白,死死抓着帕子的力度,似乎就是害怕自己會暈倒一般。
見到莊千落出來了,她咬着脣角,慌忙的說道:“大姐,剛剛三哥跑回老宅去玩,結果……結果看到大哥他、他……”
“他怎麼了?你快說啊!急死人了!”杜風良自己在家,也不過才一個晚上的事兒,怎麼一大早的就會有事?
莊千落只聽了一點內容,能不急嗎?
杜月美說不出口,只能用力跺跺腳,緊低着頭把心一橫,小聲說道:“三哥說,寶娟姐姐也在老宅,還是跟……哎呀!你自己去看吧!我說不出口。”
丟下最後一句話,杜月美跺着腳就跑遠了。
跟寶娟在一起……
這宛若晴天霹靂的一句話,差點把莊千落雷的一個跟頭。
什麼也不用想了,莊千落提起裙襬就拼命的朝老宅跑。
她早就知道葛寶娟有心機,卻沒想到,才第一個晚上,她居然就得手了?
不!
不可能的!
就算葛寶娟有心機有手段,杜風良也不是個隨便的男人。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
她一定要先別人一步趕過去,說什麼都不能讓杜風良娶如此一個手段高明的女人進門!
因爲劇烈的奔跑,莊千落到了老宅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扶着自己的膝蓋在喘氣了!
然而就在一擡頭間,她居然看到杜霽景和自己一樣的動作,正扶着門框猛地喘氣。
到底是個經常運動的孩子,就算跑了比她多一倍的距離,這會兒緩過來的也比她快。
“呼~~~大、大姐,我還以爲你需要一會兒才能到呢!你、你放心!呼呼~~~我走、走的時候,已經把門關上了。呼呼~~~應該不會有人進門,更不會、不會有人看到的。”
杜霽景努力控制所剩無幾的空氣,拼命想要事情告訴莊千落。
莊千落欣慰的拍了拍杜霽景的肩膀,好不容易能開口說話,便是對他吩咐道:“你趕緊回新房。呼~~~這是大人的事兒,你不能看,也不能聽。”
杜霽景咕嚕一下聰慧的眼眸,深深的點了一個頭,然後就真的轉身朝新房走,一直連個回頭都沒有。
他信任這個姐姐,也就不會質疑她的決定。他相信,只要有她在,大哥一定不會有事的。
莊千落邁動有些發軟的雙腳走到門口,扶着門框喘氣的時候,也開始四下的張望。
此時太陽剛剛升起,村子裡的人都聚集在井邊打水,老宅在村口,所以沒有什麼人經過。
還好!
莊千落喘勻了這口氣,然後閉了閉眼眸,下定決心之後才推門進去。
老黑蹦了蹦表示歡迎,莊千落擺擺手,它便沒有叫出聲,只是咕嚕着興奮的眼睛,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正屋。
不知道是不是回來玩的杜霽景真的被嚇到,此時正屋的門幾乎是大敞四開的狀態,春天的涼風嗖嗖往屋子裡灌,莊千落進屋居然感覺比外面還要冷。
但是就是這樣的環境,仍舊沒能讓正屋那兩個人醒。
莊千落只看了一眼,就堪堪的別過臉去。
心底的一角瞬間崩塌,額角的青筋都因爲鬱悶狂跳。
誰來告訴她,爲什麼昨天明明是她和千城覆的洞房,她和千城覆什麼事兒都沒有,這邊反倒徹徹底底的成了一對呢?
那四處亂撇的衣服,無論裡外都被扔得到處都是,有的掛在矮箱上,有的蓋住半個酒罈子……
酒罈子?
莊千落不去看炕上熟睡的兩個人,而是細細數起來地上的酒罈子。
足足有四個,難怪這麼大的春風吹進來這麼久,屋內還有如此濃的酒味。
該是連喝帶撒,屋內所有的酒罈子應該都是空的吧!
莊千落無奈的再度深呼吸起來,平靜一下自己的內心,然後直接坐到一個空酒罈子上。
看着躺在一個被子裡,緊緊相擁的兩個熟睡之人,若是單輪外表,其實還是滿相配的!
莊千落只能這樣安慰自己,然後一點點把肚子裡的鬱悶和煩躁通通都消耗光。
事到如今,生米煮成熟飯,她就是再對葛寶娟有不滿,也已經於事無補了!
算了!
莊千落想通了,這才站起身,誰知道她剛想走,炕上的葛寶娟就醒了。
醒來的時候第一幕,莊千落明顯看到她的大眼睛裡是歡喜的笑容。
可是在她扭頭看到莊千落的時候,那眼神瞬間從喜悅變成委屈,然後一把推開剛纔還抱得死緊的杜風良,未語先落淚,那梨花帶雨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昨天晚上是杜風良強迫了她一般呢!
隨着葛寶娟的哭聲,杜風良使勁的蹙眉,應該是頭很疼不想被打擾,卻始終都沒辦法睜開的眼睛,證明他昨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酒,到現在還醒不過來。
葛寶娟不停的揉着眼睛,哭哭啼啼也不見莊千落開口說什麼,乾脆就直接邊哭邊喊出這樣一句話:“我、我、我、我不活了!”
莊千落冷冷的看着她做戲,本來是想等杜風良醒過來再說什麼,奈何葛寶娟做作的表演,實在是讓她看不下去了。
“得了!都是你情我願的事兒,有什麼可裝的?你不就是想嫁給風良嗎?只要你是清白之身,風良願意的話,我這就找媒婆上你家提親去。但是先說好,你把你那哭鬧戲碼都給我憋回去,我可不想有人知道這種醜事,我弟弟丟不起這個臉!”
莊千落的話立時讓葛寶娟的臉色變得慘白,她還帶着淚水的眸子擡起,定定的看着地上冷冷瞪着她的莊千落,實在想不明白,爲何最近莊千落對她的態度,明顯是天差地別的不同。
她可不曾記得,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惹得這位當家作主的大姑姐不開心。
她更是知道,杜風良對她沒什麼心思。
若她想嫁給杜風良,最需要討好的人不是莊母,不是杜風良本人,而是這個厲害的大姑姐。
也只有莊千落滿意她,她的日子才能過的順風順水,招財進寶。
隨着莊千落的聲音變了臉色的人,當然不止葛寶娟一個。
原本因爲宿醉醒不過來的杜風良,聽到熟悉的聲音,趕緊睜開眼睛,想看看爲何莊千落會在他的屋子裡,莫不是在做夢?
可是當他睜開眼睛,看清楚屋裡的情況,他就恨不得自己永遠都醒不了,也好不用尷尬到想要去死。
神吶!
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會對來借東西的葛寶娟,做出這種不堪的事兒?
做也就做了,居然還讓莊千落堵個正着。
這讓他以後,還有什麼臉見莊千落?
所以,杜風良雖然醒了,卻是後悔的場子都青了,一個字都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傻愣愣的看着不停哭泣的葛寶娟,腦子空的似乎他已經死了一般。
葛寶娟反思了許久,都沒想到什麼,只當莊千落是生氣她不守本分,勾、引了自家弟弟纔會如此。
重新拾起自信,葛寶娟委屈的眨巴眨巴眼睛,一串串淚水滑落,她卻是很聽話的沒有再哭出聲音。
然後,她的身子挪了挪,使勁靠向杜風良的同時,也把被子給拉開。
露出底下雪白的褥子,上面當真有一片落紅。
“大、大姐,我真的是清白之身,不是來誣陷杜大哥的,你要相信我!”葛寶娟低着頭很嬌羞的小聲給自己證明。
不錯!
她確實是清白之身!
如果沒有這清白之身,她拿什麼釣金龜婿?這是她唯一的資本,不到關鍵時刻,她怎麼能丟?
所以,縱然她以前勾、引過冷二,卻還是守着最重要的東西。
摸過,親過又能怎樣?
那些東西留不下證據,誰也抓不到她的痛處!
那小一片刺眼的鮮紅,可算是把杜風良最後一絲妄想給打斷了,他的理智一點點回籠,心卻變得更加痛苦。
莊千落特意上前看了看,確定那是人血,而非其他動物的血液後,終是點點頭,語氣雖然淡漠卻沒了先前的排斥,對葛寶娟道:“我們家不是不講理的人家,既然你確實清白之身,也已經和風良在一起,那婚事兒也就趕緊辦一辦吧!只希望你日後能好好和風良過日子,別再想些亂七八糟的,耍什麼不該耍的小心眼。”
說完,莊千落轉身就走,太陽穴都在突突的跳,整顆心都被鬱悶塞滿。
千算萬算,她還真就少算了葛寶娟的厚臉皮,和這快如閃電的速度。
她才搬出這個家一個晚上,葛寶娟就能和杜風良生米做成熟飯。
這讓她……
唉!
自己沒定力,惹上不該惹的人,那麼日後若是受了什麼罪,也只能怪杜風良自己定力不夠強,自己給自己惹禍上身。
她這個當姐姐的,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走到院門外的時候,莊千落只是把院門虛掩,並沒有離開。
果不其然,正屋裡面,沒出一會兒,就傳來東西碎裂的聲音。
然後就是杜風良的大吼,和葛寶娟的哭泣聲。
可是聲音也沒持續多久,就徹底的消停下去了。
“唉!葛寶娟的手段,風良絕對對付不來。這纔不到兩分鐘,風良就徹底投降了!這日後,還不得被人家吃得死死的?唉!”莊千落無奈的站在門口,又是搖頭又是嘆氣,幾乎不用猜就可以想到,未來杜風良的日子,會過成什麼窩囊樣!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正屋那邊終於有了出門的動靜。
莊千落毫不意外的看到,葛寶娟開門時臉上露出來的笑容。
見到莊千落,葛寶娟立刻又變得乖乖的,很委屈也很柔弱的表情:“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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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莊千落揹着手站在原地,應的很不情願。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想,就可以改變什麼的。
“我有話想對你說,你跟我來。”莊千落四下看了看,這個時候村口仍舊沒有什麼人,之後就領着葛寶娟向豐收河的方向走去。
葛寶娟微微有些怔愣,卻不敢違背莊千落的話,低着頭跟在莊千落的身後,一路都很緊張,生怕莊千落說出不許杜風良娶她的話。
她的賭注一次性用掉了,若是打了水漂,豈不是一輩子都毀了?
“你爲什麼一定要嫁給風良?”到了河邊,莊千落擰眉問身後的葛寶娟。
原來是這種問題。
葛寶娟這才放心下來,低着頭規規矩矩的回話:“因爲身子給了杜大哥啊!而且、而且,我一直都很喜歡杜大哥,從他幫我打跑流氓冷二時起,我就喜歡他了!”
“你撒謊!”莊千落一聲利喝,猛然轉身怒氣衝衝的指着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