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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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撲上去打兒子反而去打那好不容易纔回來的孫女了?大夥看得直乍舌,再聯想到周氏說人是從青樓裡出來的,不少人看着小娘子的目光就變了些,並且連帶着看孫言的目光也變了許多。

不過這不說還真不知,這看起來溫柔賢淑的小娘子,竟然是從青樓裡出來的。

青樓啊,那是什麼地方?女人個個妖媚得很。

可這一點從小娘子身上半點都看不到,有人便懷疑小娘子不是從青樓裡出來的,不過也有人認爲小娘子會裝啥的,反正各種心思的人都有。

小娘子一個沒覺意,被打了個正着。

小娘子雖然表面上溫婉,卻也不是個好欺負的,骨子裡頭有股潑辣勁兒。打從心底下就恨周氏,哪裡會老老實實捱打,捱了一巴掌以後反手就一巴掌打了回去。在青樓裡待得久了,也見得多了,學的東西自然也斑駁得很,便這打架的方式也不僅僅是撕扯,直接就是大耳光子抽,下腳去踹……

況且這年輕的跟年紀大的人打架,自然是年輕的人比較佔點優勢。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周氏就被打了好幾下,直接就被打懵了。

大夥還以爲捱打的會是小娘子,畢竟從孝道上說,不管長輩的怎麼動手,這當小輩的是絕對不能還手的,可誰想到小娘子不止是還了手,還下手挺狠的。

“哎呦喂,不得了嘍,這當孫女的還打起奶奶來了……”陳氏見狀眼珠子一轉,立馬就叫了起來,咬牙撲上去擋在周氏前面,也哎喲地叫了起來:“這從青樓裡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啊!能把秀才給勾引上,又能狠心打親奶奶真……哎喲……”

要說小娘子最恨的是誰,自然是顧大江夫婦,見陳氏擋在前面,直接就給了一嘴巴子,將陳氏到嘴邊的話給全打了回去。

“我打你們又如何?官府明文規定,被賣掉簽了賣身契的,與賣家再無任何關係。就算我與你們是血親那又如何?照樣是沒有半點關係。況且這是你們先動手的,就算你們去告也告不倒我!”小娘子聲音中充滿了恨意,雖然這些年在青樓裡面沒有吃着大虧,可這種出身是怎麼也洗不掉,是一輩子的恥辱。

大夥正想責備小娘子大不孝呢,可聽到小娘子這一番話,還真就縮了。

這也是大夥就算是再窮也不會捨得把兒女賣出去的原因,因爲一旦賣了就不是自個兒女子,實在過不去的話頂多就半賣,比如只賣五年、十年這樣的。畢竟這樣的話,到期限了兒女還是會回來,又或者家裡頭寬裕了還能將人儘早贖回來。

可這一旦簽了賣身契,人就是別人家的了。

陳氏可不會老實捱打,況且這體型還比小娘子大了一半,不是周氏那小瘦個子,只被打了幾下就反撲了回去:“好你個小騷蹄子,也不好好想想,當年要不是咱們把你給賣了,你能找到這麼個好秀才?不定活不到現在呢!就算活到現在也是嫁給鰥夫,要麼就是瘸子殘廢……”

還別說,這種事情老屋還真幹得出來,小娘子今年十六歲,又是個腦子正常的,不像以前的顧大丫一樣沒人要。所以小娘子若是在本家長大,不定十三歲就給弄出去嫁人去了。

這莫非也是命?顧盼兒若的所思。

塞翁失馬,焉知禍福?

張氏剛纔不出來,那是因爲小娘子打的是周氏,自己這個當兒媳婦的自然不好出來,況且小娘子也佔了上風,可這會陳氏也跑了出來,本來這對付一個就夠吃力的了,還得對付兩個,小娘子自然只有捱打的份,張氏哪裡看得下去,擼着袖子也衝了出來。

一把就將想要打小娘子的陳氏給推到了一邊,眨眼的功夫就跟陳氏打到了一塊。

周氏本來見陳氏出來幫忙還想耍耍威風的,可誰知道眨眼的功夫陳氏就被張氏給扯走了,剩下她一個人對付小娘子,周氏可立馬就縮了。眼珠子一轉,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嗷地一聲就哭了起來。

“沒天理嘍,這孫女打親奶啊!造虐啊,老孃怎麼就養了這麼個孫女啊,咋就不來個雷把她給劈死算了!這兒子不孝,孫女也不親,要咱咋活下去啊!老孃這麼辛辛苦苦一輩子,究竟爲了啥啊,早知道是這麼一羣畜生,打從一早在生下來的時候就該一把掐死喲……”

大夥聽着臉色古怪起來,雖說這兒子不是周氏養大的,可這好歹是在旁邊,咋也能扯上點關係。可這孫女明罷着是打小就被賣了出去,跟你這老婆子有半個銅板的關係?你養了啥啊?就算是養了那麼幾年,那賣出去得來的銀子,也算是嘗還了。

有人就看不過去了,叫了一聲:“周老婆子,這要是掐死了你還咋賣錢啊!”

這話一落,大夥鬨笑了起來。

周氏噎了一下,朝聲音傳出來的地方瞪了過去,可是那人是捏着嗓子說的,說完就躲人羣裡頭去了,根本就找不着是誰說的話。

聽着大夥的轟笑聲,幾位族老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就有點不想管這事了。畢竟這也算是家事,要不是涉及到斷親,族老們也懶得管。以前也只是聽說這全福家的臉皮厚,爲人咋樣咋樣的,可百聞不如一見,這會見了還真是頭疼,厭惡得不行了。

倒有些後悔將那分家文書給顧全福這倆口子了,當時族老也不過是就着這分家文書來說事而已,也是沒想到這周氏竟然這麼潑,把文書給撕了。

這撕就撕了吧,幾位族老當時也沒當一回事。

畢竟這分家給的東西的確是少了一點,可你這日子過得不錯,補貼一下老人啥的也是應該,可不能讓這文書把孝道給擋了。

那會也是爲顧全福倆口子着想,可沒往顧大河身上想過這事。

這會看到周氏這個樣子,幾位族老都覺得頭疼,還真有些理解這顧大河了。

可再理解又咋地,把人家的分家文書給弄沒了,這事可是理虧吶!

“幾位族老要不是不給咱作主,咱今個兒就一頭撞死在這裡!”周氏也知道自個理虧,又見顧大河真狠下了心,立馬就發起狠來了。

幾位族老一聽,更是頭疼,問:“你想怎麼着?”

周氏立馬尖聲道:“就按咱說的,一月三兩銀子,過年過節的時候翻倍,禮啥的也不能少了!少半個銅板咱就一頭撞死在這裡!”

這是以死相逼啊!

顧大河也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周氏。

顧盼兒卻是雙手抱胸,冷笑道:“那你倒是撞死在這裡啊?說實話,你要是死了,還真就省事了!”

這小娘子也就罷了,可這大丫可是養在跟前,幾位族老立馬就皺起了眉頭:“放肆,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

顧盼兒撇嘴:“切,倚老賣老!嫌咱說得不對,那你們說咋辦?我這親奶可是說了,少半個銅板都撞死在這裡!三兩銀子一個月可不是少數目,你們當銀子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這種情況不是我親奶她撞死在這裡,就是我爹撞死在這裡,你們說咋辦?”

還別說,顧大河真有一頭撞死在這裡的想法。

打從心裡頭想着,要是自個死了,周氏就找不到理由禍害自個家了。

這媳婦一休,娃子全寄養在大閨女名下,自個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被顧盼兒這麼一說,幾位族老立馬就看向顧大河,見顧大河正一臉呆呆地想着,那面上的表情看着還真有找死的樣子,頓時這冷汗就冒了出來。

“你們家連老參都吃得起,咋地三兩銀子就拿不出來了?”陳氏自知自個這一房理屈,這被斷了親已經算是小事了,自然是不敢吭聲的。可見周氏也沒能討好,就忍不住嗆聲了,畢竟這周氏要是得了好,自個這一房也能沾上不少光。

顧盼兒冷笑:“我家就算天天老參燉雞那又如何?跟你們有半個銅板的關係?不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算我找的是上門的,那也跟你們沒半點關係。”

陳氏尖聲道:“那是你爹,你能不管?”

顧盼兒道:“自然管,他要是死了,我一定管埋!”

這話可是大逆不道,大夥臉色古怪起來,幾位族老的臉色卻難看得不行:“你這又是什麼瘋話,有你這麼當人長女的?”

顧盼兒冷笑:“我本來就是個瘋子,全村人都知道!”

衆人:“……”

幾位族老:“……”

事實就這麼陷入了僵局,這三兩銀子不說是一個月,就算是一年也不是一般人給夠給得起的,周氏這個要求實在過份得不行。幾位族老都勸了勸周氏,可週氏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一句話:不給就撞死在這裡。

讓顧全福去勸勸吧,顧全福也只是一副勸不動的樣子。

至於全福家的其他人,顧大湖是那種不關自個的事情就懶得去理的,自然不會去勸說點什麼,也不會替誰說話,就這麼冷冷地瞧着。顧大海倒是個正直的,可也被李氏給拽住了,想了想也沒站出去,畢竟自己就算是站出去也不知道該勸誰纔好。

周氏見幾位族老遲遲不作出決定,顧大河也是一副不管不理的樣子,乾脆一咬牙,低着腦袋就朝前面一根柱子撞了過去,那副架勢還真是把大夥給嚇了一跳。

大夥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周氏撞死,趕緊就攔了起來。

也沒多難,很輕易地將就周氏給攔了下來,可週氏還一邊哭嚎着,非要把腦袋往柱上撞的樣子,這祠堂裡頭頓時就亂作了一團。

顧盼兒看得滿頭黑線,你要撞的話倒是跑快點啊!

要是跑得快一點的話,絕逼沒人攔得住你!

而就在祠堂裡頭亂作一團的時候,鎮上的老木匠一臉愁容地駕着牛車到了顧家村,本是跟人打聽一下怎麼去顧全福家的,卻沒想會聽到顧大河正與爹孃鬧掰了的消息,這會兒正在祠堂那裡,不由得打探了一下,得了個大概。

老木匠琢磨了了一下,便不打算去顧全福家了,而是直接去了村裡祠堂。

到了祠堂,發現這祠堂正熱鬧着,老木匠擔心人太多把牛給嚇着,就把牛拴得稍微遠了一點,之後才走着到了祠堂那裡。

村裡頭突然來了個外人,還是駕着牛車的,村裡人就好奇了起來。

“老伯這是找人還是咋地?這可是咱們顧氏的祠堂,外人可是不能進去的。”鄉下人性子直,這好奇了自然就問了出來。

老木匠道:“咱這是來找顧大河呢,聽說他在裡頭。”

村民一聽,立馬就道:“在裡頭呢,他們家可是出了大事,這會正在裡頭鬧着呢!老伯要是有急事,咱就幫你進去說說,要是沒急事就在外頭等等唄!”

老木匠猶豫了一下:“這事倒不是太急,就是這事……可能不小!”

村民一聽,就算不是急事也是大事了,得跟顧大河說一下才是。

“那得跟大河說說,老伯就在這裡等等,咱幫你跟大河說說。”這村民說完就趕緊到前面擠去了,這站在外圍,裡面是啥情況也瞅不清楚,就只能從大夥議論中知道大概,好不容易得了個擠進去的辦法,立馬就嚷嚷了起來:“讓開,快讓開,大河家又出事了,咱得進去跟大河說說。”

一聽是顧大河家出事,大夥就算是再不情況,也硬是擠出一條縫來讓人進去。

這村民一擠進去,立馬就說:“大河兄弟,你們家又出大事了!外面來了個老伯,說是找你,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周氏一聽,立馬尖叫:“不許走,這事還沒完呢!”

這沒來祠堂之前,周氏還不太樂意,可這進了祠堂周氏的心思就活絡了起來,非得在大夥的見證之下,讓顧大河答應自個的條件。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要是不能讓顧大河答應了,以後不定還真半個銅板都得不着。

“人家這出了大事呢,還不讓人走!”那擠進來的村民立馬就叫了一聲。

周氏三角眼立馬就瞥了過去:“就算天大的事也不行,還有啥能比得過這孝道?反正咱不能答應,要是這白眼狼走了,老孃一頭撞死在這裡。”

又是以死相逼,顧盼兒翻了個白眼,也好奇究竟是啥事。

有人便支起招來:“要不讓那人進來唄,先看看是啥事!”

只是這畢竟是顧氏祠堂,一個外人進來畢竟不太好,幾位族老不免猶豫了起來,那邊周氏卻十分贊同,嘴裡頭嚷嚷着讓人進來,看看是什麼大事。

大夥議論了一下,也覺得進來一下沒事,反正大夥都在呢。

幾位族老見大夥都同意了,猶豫了一下便點下了頭,讓人把來人給請了進來。因爲大夥都想知道來人是誰,挺自覺地就讓出一條道來,老木匠步履有些蹣跚地走了進來,皺着眉頭也沒有四處看,而是直直地看着前方。

見到顧大河時眼睛一亮,步履快了一些。

顧大河一見是老木匠,趕緊就迎了上去:“師傅,你咋來了?”

老木匠聞言一僵,面色有些尷尬:“老頭子這次來可不是什麼好事,你就別叫咱師傅了,要不然咱這臉也不知道往哪擱纔好。”

顧大河卻固執道:“不管啥事,師傅就是師傅,這還能變得了?”

老木匠嘆了一氣,搖了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周氏可是認得老木匠,頓時就眼睛不是眼睛的,鼻子不是鼻子的,張嘴就罵:“你這老東西來這裡做啥?本來我家老三好好的一娃子,就跟你學了三五年的木匠,就把人也學壞了,老孃還沒找你算賬呢!”

老木匠頓了一下,想起剛進村子時打聽到的,這眉頭就皺了起來。

顧盼兒疑惑地看着老木匠,這老木匠看起來應該是比較正直的那種,就算不是個大好人也應該不會是個壞人。眉間有濃濃愁思,一副要對不起包子爹的樣子,到底會是什麼事情呢?

“唉,咱是來討銀子的。”老木匠猶豫了一下,還是哆嗦着從懷裡掏出一個木盒子,打開後從裡面拿出一張泛黃的紙張,說道:“這是大河那時候的賣身契,咱想着你們是不是應該把它給贖回去。”

這話如同一聲炸雷,炸得衆人一呆,都愣愣地看着那張泛黃的紙。

周氏先是一愣,之後不知想起什麼,眸孔一縮,立馬就撲了過去,想要故技重施,將那張紙搶到手然後毀掉。

老木匠根本想不到周氏會有這麼一出,自然沒去躲閃,眼看紙就要被周氏搶到手中,也並沒有多想。

周氏心中一喜,猛地抓了過去。

就在此時,一隻手伸了過來,半途將紙奪走。

“還真是賣身契,黃氏黑字啊!”顧盼兒揚了揚手中的賣身契,冷冷一笑:“我說爹吶,你竟然只值三兩銀子,還真是便宜!”

顧大河一臉驚愕,眼內有疑惑,顯然並不知此事。

“你這賤丫頭,還不趕緊把它給撕了!”周氏沒搶到賣身契,急得叫了起來,那副樣子跟被踩了尾巴沒啥區別。

顧大河傻傻地看着老木匠:“師傅……”

老木匠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事老頭子本來也沒想讓你知道的,當初你到鋪子裡頭幹活,咱本來是不收你的,可見你也挺可憐的,就想着先收留幾天。後來發現你這孩子挺聰明,學啥都挺快,就想着反正也就多一張口,也就讓你留下來了。誰想這才過半年,你回家過年還沒來呢,你娘就找上門來,跟咱要工錢,要不然就不讓你來幹活,這工錢要得忒多,你師孃她沒答應。你娘就耍起賴來,三兩銀子把你給賣給咱了,還簽了這賣身契。咱們都覺得你這孩子實誠,就沒讓你知道這事……”

說到這,大夥也是知道了大概,看向周氏的目光就變了。

這都是什麼事啊?這當孃的早在娃子八歲的時候就把娃子給賣了,還是硬賣給別人的,賣身契上都是摁了手指印的,絕對沒有錯。

不過這三兩銀子的賣身錢,還真是不少了。

顧大河聽得愣愣地,還記得八歲那年,自己雖然沒有得到工錢,卻是得到了二十文錢的紅包,高高興興地就回去找周氏,把二十文錢一分不少地給了周氏。當時周氏是怎麼一副表情來着?好像是挺溫和的,問了他很多事情。

再後來自己就被攆出了家門,那時候才年初三……

記憶已經很淺,很多事情都沒記着,唯一記得的就是周氏那句話:“以後甭回來了,這不是你家!”那時候也沒有多想,以爲是自己吃得太多的原因,所以後來都是有銀子或者買了東西纔回家,儘量吃得少一點。

根本就想不到自己竟然被賣了,還是賣給了老木匠。

周氏黑了臉,當初見顧大河過年過節都回來,都是帶了銀子要麼就帶了東西,從來就沒提過這賣身契的事情,還以爲是這老木匠倆口子傻,把賣身契給毀了,要麼就是弄丟了,要不然咋可能眼瞅着這傻小子拿出東西回來。

況且後來去鬧的時候,這老東西也沒說啥,直接就讓把人給領回來了。

誰想這老東西竟然這麼不要臉,還把這賣身契給藏起來了,周氏這臉色就難看得不行,張口就罵了起來:“你這不要臉的老東西,就算老孃把娃子賣給你了又咋地,給你們家白乾活了那麼多年,早就抵了這三兩銀子,你還有臉把這賣身契拿出來說事……”

不等老木匠說話,顧大河陰沉着臉低吼:“咱每月都領了工錢,哪次不是半個銅板都不少地交到你手上?”

周氏噎了一下,很快又尖聲道:“那是應該,從老孃腸子裡爬出來的,不就得孝順老孃?”

顧大河低吼:“可你已經把咱給賣了!”

沒有比這更傷人的了!想顧大河這麼多年來,一直就很孝順這周氏,卻沒想到竟然早早就被周氏這個親孃給賣掉了。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不是個自由身,是別人家買回去的僕人,感覺這天都要塌下來的感覺。

不過顧大河並沒有像周氏一樣,想着把賣身契給搶回去。

突然想着就這麼破罐子破摔得了,這樣也算是一種解脫,也挺好的。

“既然已經是簽了賣身契的,那我爹就是這周氏的兒子咯,那還討論點啥?”顧盼兒皮笑肉不笑地揚了揚手中的賣身契,本來還愁着怎麼解決這一切,這會就有人把這玩意給送上門,簡直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老木匠嘴巴動了動,終究是啥也沒說,肩膀聳了下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可見老木匠也是爲難的,並不想這樣做。

“老頭,你有啥爲難事,咱一會再說!現在就把你的僕人給領走唄,到我家去,咱們好好談談!”顧盼兒說完又扭頭看向幾位族老,一臉古怪地問道:“我爹這已經是被賣了,會不會從族譜裡頭劃去?”

幾位族老面面相覷,皆是一臉爲難的樣子。

按理來說,這已經賣掉了的話,就不算是顧氏之人,名字自然是要劃掉的。可這顧大河被賣之事現在才傳出來,都過了好二十好幾年了,這若是劃掉的話,就不僅僅是顧大河一人的事情,還有這一家子人可都在族譜裡面,這該怎麼算?

“這事……再議!”幾位族老暫時也沒轍。

有人就說:“大丫你家這麼有錢,咋不把你爹給贖回來哩?”

顧盼兒就道:“就算是贖回來,咱也不能把這賣身契給毀了啊!要是毀了的話,周氏可就有理由找我爹要銀子去了,那多不划算啊!”

大夥聽着就齊齊傻了眼,也不知該說點啥纔好了。

幾位族老本也打着讓顧盼兒將人給贖回來的,沒想到顧盼兒竟然是這麼想的,再轉眼去看周氏與滿臉錯愕的顧全福,只得嘆氣搖頭:“這事咱們是幫不到你倆了,就是你撞死在這裡咱也沒轍啊,畢竟這人都已經賣了,也就不歸咱管了。按理來說,也跟你們家沒半點關係了,大河要是還認你們,那是情分,不認那就是本分了。”

這峰迴路轉的,全福家人也全都傻了眼,沒想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

周氏黑着一張臉,也不提撞牆的事了,不過這眼神卻是恨恨地盯着老木匠,將這一切的變化與錯誤都怪在了老木匠的頭上。

雖然這賣身契是真的,可老木匠被周氏這麼盯着,也不免有些心虛。

畢竟這事情過了這老些年,要不是家裡頭出了事,老木匠早就把這事給忘記了。這會家裡頭出了事,實在沒了辦法,又聽說顧大河這日子過得還行,就猶豫着要不要來借點銀子。沒想自家老婆子還一直藏着這賣身契,就想着拿來換點銀子,畢竟這銀子就算是借的,估計也是還不上了。

老木匠家世代單傳,本來這日子也是過得挺不錯的,沒想這兒子跟孫子上山砍樹,樹倒的時候不小心震到山上的大石頭,滾下來的時候把兒子跟孫子給一塊砸了。

兒子還好一點,只是斷了兩條腿,這孫子卻是脊樑骨折了。

這孫子人雖然沒死,可這活着跟死了也沒啥區別,全身癱瘓不能動彈一下。孫媳婦一看這情況,立馬就要和離,還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老木匠倆口子自然不樂意,畢竟這孫子都成了這樣,這孩子要是打掉的話就等於是絕後了。

跟這孫媳婦商量來商量去,孫媳婦要三十兩銀子,才答應把孩子生下來。

三十兩銀子啊!要是換作是過去,勉強也能拿得出來,可兒子跟孫子這藥錢就花去了不少,並且還借了點銀子,家裡頭哪來的三十兩銀子。

之後就想起了前不久見到顧大河,聽着似乎日子過得還行,就想着要不要借點銀子啥的!老婆子就說甭提那些虛的,這三十兩銀子就算是借到了,就憑自個這倆老的,也沒法還清這銀子,乾脆就把這賣身契給拿出來換銀子得了。

其實老婆子是怕大河不借銀子吧?老木匠心裡頭想着。

不過老木匠一路上想了挺久的,也覺得把賣身契拿出來不妨是個好辦法。

周氏盯着老木匠看了許久,這才極爲不情願地咬牙說道:“不就三兩銀子?老孃給你,把這賣身契還回來給老孃!”

顧盼兒聞言冷笑,卻不作表示,只是彈了彈手上的賣身契。

老木匠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尷尬,卻還是咬牙說道:“雖然很抱歉,可咱這也是沒辦法,這賣身契必須要三十兩銀子,不然咱不可能還你。”

“三十兩!”周氏立馬尖叫起來。

老木匠卻是肯定是點頭:“是的,三十兩!”

周氏罵道:“你咋不去搶?你這老東西還要不要臉了!當初不過賣了三兩銀子,這會你竟然向老孃討要三十兩銀子!”

“就三十兩,半個銅板都不能少!”老木匠咬牙不改口,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

還真是報應不爽,剛周氏也是咬口,半個銅板不能少來着。

這下輪到周氏來面對,還真不知道周氏會咋應對!

顧盼兒不免頓了一下,狐疑地看了一眼老木匠,見老木匠眼中並無貪婪,反而是痛苦與複雜,不免就琢磨了起來。沒少聽包子爹說這老木匠人好,如果不是出了什麼事的話,應該不至於會獅子大開口,倒有些好奇會是什麼事情了。

這錢還沒到手呢,就要先墊出去三十兩,一向死摳的周氏哪裡樂意,轉頭就罵顧大河:“你這黑了心肝的是死的不成?還跟老孃說拜了個好師傅,沒想到被人坑了吧?還不趕緊拿銀子把你自個給贖出來?”

顧大河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梗着脖子道:“咱這整個人都是師傅家的,就算有銀子那也是師傅家的,咱哪有銀子來贖自個?”

按理來說的確是這樣的,身爲奴僕,不管啥玩意都應該是主人家的。

可週氏想到顧大河那一袋銀子就肉疼得不行,要是那天把銀子給拿到手,這會就算是給了三十兩銀子,也能剩下一半。可這不但銀子沒拿到手,反而還要搭出去三十兩?這跟要了周氏的命有啥區別?

想來想去,周氏還是不樂意吃這虧,眼珠子轉着,正在想着法子呢。

顧全福這回算是徹底懵了!

虧得一向自命清高,就算是家裡頭最難過的時候也沒跟別人似的賣兒賣女,哪怕只是賣身五年十年的這種,也沒鬆口。不曾想這人到了晚年,家裡頭一而再,再而三地爆出醜事。不止是孫女被賣人肉又賣青樓啥的,就是這兒子都被自家婆娘給賣別人家了。

身體晃了晃,腦子嗡嗡直響,差點沒暈過去。

回過神來就一巴掌打到周氏的臉上去,面色陰沉:“都已經不是咱家的娃子了,你還瞎咧咧個啥?趕緊回家去,少在這裡丟人現眼!”說完就扭頭看向老木匠,以商量地口氣說道:“老大哥也是個通情達理的,這三十兩銀子的確多了點,要是老大哥這銀子能通融一下,咱還有這個能力把人給贖回來。三十兩銀子的話,咱是真沒辦法啊。”

周氏捱了打卻不敢吱聲,知道自家老頭子死要面子,平日裡咋鬧都沒有關係,只要不丟臉啥的。可這會要是給下了面子,不定還得打人呢!

可饒是顧全福說了話,老木匠也沒有鬆口,咬定了三十兩銀子。

顧全福面色陰沉得不行,不說是周氏,就算是他自個也捨不得拿出這三十兩銀子,要知道這三十兩銀子可不是什麼小數目。況且這要是贖回一個孝順的兒子也就罷了,現在因爲又多了這一件事,這老三看着眼裡頭更加沒他們這倆老的了。

要真贖回個白眼狼,這銀子就打了水漂了。

眼神不自覺地就瞥向周氏,周氏立馬叫了起來:“咱們家哪有三十兩銀子?沒的,拿不出來!”周氏也是想到顧大河的態度,就是三兩銀子都不樂意拿出來,更別說是三十兩銀子了。

別到時候人是贖回來了,卻得不到半點好處!

老爺子就沉默了,不再吱聲。

這全福家人也不吭,祠堂裡頭依舊是議論紛紛,又過了約麼一刻鐘的時間,顧盼兒這纔開了口:“既然這樣就別堵在這裡了,畢竟這事族裡頭也沒辦解決了不是?有這賣身契在,咱們家可是跟他們家沒半點關係了。斷親一事也不用提了,畢竟早在二十幾年前就已經斷了。”

幾位族老面有難色,卻是啥也說不出來,畢竟這是事實。

周氏心有不服:“從老孃腸子裡頭爬出來的,咋就跟咱沒關係了?”

顧盼兒冷笑:“官府有明文規定,你打算跟官府叫板?”

提到官府,躺在那裡動都難以動彈一下的顧大江就抖了抖,面上不由自由地就露出害怕的表情來,寧死也不要再進一次了。

顧盼兒不經意瞥了一眼顧大江,見其面露恐懼,心底下不免冷笑起來。

不說是顧大江,就是周氏也嚇得抖了抖,也是想到了顧大江的遭遇。於是吱吱唔唔地,也是說不出什麼來,可眼中的不甘是那麼的明顯。

“這事就這麼着吧!散了散了……”幾位族老也坐不下去了,一個勁地揮手讓大夥散了,也就表示這件事不了了之了。

本來就是爲了斷親這一事的,村裡頭還在想辦法勸顧大河呢,這頭就鬧出了這麼一件事來!這可是等於早就斷了,而且還是那種斷得特別徹底的那種,就算還有情份在那裡又能咋樣?就跟大丫說的,還能跟官府叫板不成?

這顧大河就算是贖回來了,人家不樂意孝順你這親爹孃也是有理的,誰也管不着,誰讓你當初三兩銀子把人給賣了呢?

該!

大夥可不樂意散了,畢竟這事還沒完,還有戲可看呢。

可顧盼兒卻不樂意待在這裡,總覺得那些祖宗牌子怪怪的,待着就渾身不太得勁,將賣身契往懷裡頭一塞,瞥眼顧大河:“還不把人請回去?你這身價可是從三兩銀子上升到三十兩銀子的,好歹值錢了不少!”

這話說得……

大夥聽得都無語了,不由得看向顧大河,看他是怎麼個反應。

顧大河一臉複雜地點頭,對老木匠道:“師傅先到咱家坐坐,這事咱好好說,咱人就在這裡,不會跑的。”顧大河也自認爲了解老木匠,覺得老木匠不是那種獅子大開口的人,不定是家裡頭出了什麼事情。

自個能有今天,也是多虧了老木匠,顧大河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老木匠還以爲顧大河不會給自個好臉色看,沒想到還能在顧大河臉上看到關心,頓時這眼淚就差點流了出來,忙點了點頭,然後在顧大河的攙扶之下出了祠堂。

周氏死死地盯着顧大河與老木匠離去,眼中憤恨,一臉不甘。

大夥見顧大河與老木匠都走了,面面相覷了一會兒,覺得這正主都走了,這戲自然也沒啥好看的了。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顧全福倆口子,便也漸漸散了去。

這些古怪眼神看在顧全福的眼裡,卻全成了鄙夷,更覺得面上無光。

狠狠地瞪了周氏一眼,也揮袖先離開了。

周氏被瞪得縮了縮脖子,又癟了癟嘴,心底下更恨死了老木匠。這三兩銀子變成三十兩銀子,這死老東西還真是不要臉。卻絲毫不認爲自己當初將顧大河賣了有什麼不對,覺得當時顧大河正是*歲的娃子,能吃得很,自家可沒那麼多糧食,賣了也算是爲這娃子找一條出路。

就是這老木匠忒不要臉,竟然要那麼多贖金。

不過說到底,周氏最恨的就是顧大河,覺得顧大河沒用,竟然連賣身契都沒有拿回來,越想就越是怨恨,嘴裡頭一個勁地罵罵咧咧的,各種難聽的話都飆了出來,三角眼內的狠毒是個人看着都覺得毛毛的。

“想撇開老孃自個享福去,門都沒有!”

又有活幹水田飛蟲古戰場一千殤到來大肚呱呱純陽之體回蛇島熟悉的飛鷹雷雲滾滾顧大河變賣牛大姑來了造反二事情沒完水車一狼狽歸來又到鬼節後孃養的你也是豬要生了聞香而醉弄假證據災難來臨前罵聲不斷純陽之體元寶四三小主小豆芽受傷耳垂被咬聞香而醉來了官兵街頭打架被監視鎖給砸了熟悉的藍河豬一樣的隊友熟悉的飛鷹相對無言切磋回到龍山彪悍媳婦成親古墓驚魂結局能者多勞要出妖蛾子恐怖蛇羣算盤落空扔出門外到達平南帶人入深山打司家主意拒之門外元寶四老先生二偶遇親人黑洞漩渦一你想死詭異傳出本尊很傷心危險一又到鬼節敗家的來了捏碎文慶之死撿來的獵物佛子二最後醫治發現山洞文慶之死你想死終於分了張氏魔怔記吃不記打恐嚇元寶四來了官兵藥錢沒了相聚蛇精病習武找到爹了大肚子了八月節有陰謀你也別去了鬼節熟悉的死人一八月節分家一波三折老先生二天黑前送回來又想進山攆出來了蛇島崩潰大豐收衝擊一純陽之體恐怖蛇羣被熊掏了你是豬嗎茶油樹花開算盤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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