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悍媳,農家悍媳來了官兵 鳳凰 網
陳氏奇怪道:“這野牛也要上冊嗎?”
顧大花立馬道:“那誰知道,不過這野牛也是牛,按理來說應該上冊的不是?”嘴裡雖然這樣說着,心裡面卻打起了主意來。
不說顧大花打起主意來,聽到這話的陳氏也琢磨了起來。
自家這頭牛買回來花了六兩銀子,當時直接就上了冊,還花了五十文錢,這不上冊還不買不回來。這牛一上冊就被官府管制着,日後這牛的生老病死啥的都得到官府那裡通告,還得讓官兵檢查過才行,這想想心裡頭就不舒服。明明就是自家買回來的牛,關官府啥事情,該是宰了賣了都是自家的事情纔對。
其實按以前來說,陳氏這心裡頭也沒覺得有啥,可村裡頭的野牛一比,就覺得自己虧大了,心裡頭就覺得不能這麼便宜了這些人。
這大姑子說得有道理,野牛也是牛,咋地也得上冊才行。
第二天一早顧盼兒練完功人就已經來齊,六個人一個不少,個個身上的裝扮都按照顧盼兒所說打理好,只是面上那一幅壯士一去不復返的表情實在是逗樂了顧盼兒。
不過顧盼兒也沒說什麼,給每個人發了兩個藥包,一包讓他們擦在身上與衣服上,一包則讓他們掛在腰間,叮囑不可遺漏,然後坐到大黑牛背上,帶着他們直接進了山。
一路上顧盼兒時不時會跟他們說一點常識,叮囑他們不可隨便亂動東西,與當初的顧清差不多,聽說有些看起來不起眼的草比五步蛇還要毒,大家都不敢隨便亂碰東西。這條路因爲走了兩次的原因顯得不是那麼難走,而且大黑牛也認得路,所以顧盼兒放心讓大黑牛自己去走,自己則坐在牛背上耳聽八方。
說實話說下帶人進山這事以後,顧盼兒就有些後悔,儘管這些人都嘴裡說得挺好的,什麼生死有命,到時候出了事情也不怪她。可到時候若是出了事情,這些人都死了,剩下的那些苦逼家人不得找她算帳纔怪。
這叢林有多危險,連她自己都不能保證萬無一失,更別說帶帶了六個人。
走着走着顧盼兒突然想到之前找到雷擊木的地方,不知道那裡的那股怪異力量有沒有完全消失掉,如果沒有完全消失掉的話,暫時還是可以作爲一個安全的據點,畢竟帶這幾個人進到裡面實在太危險了一點,到時候還是去那裡看一下比較好。
顧盼兒想清楚了以後便沒再多想,從懷裡掏出一根頭有拇指粗的木塊開始削了起來,木塊顏色有些特別,散發着淡淡地木香味,仔細觀察會發現它是一根雷擊木,這是挖浴桶的時候取下來的多餘料子裡那裡拆出來的,顧盼兒打算雕一根簪子出來,必竟也找不到比這更合適的料子了。
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並且有顧盼兒走在前面,一些毒物就算不被驚走也傷不到大黑牛,讓後面跟着的人安全不少,很快就到了發現雷擊木的地方,那地方依舊光禿禿的,走近感受了一下,還能感覺到些許的力量的存在,於是顧盼兒停了下來。
“接下來你們就等在這裡,這塊地方還算是安全,只要不踏出去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顧盼兒並沒有下牛,而是警告他們道:“一旦誰踏出這個地方,出了什麼事情,可別怪我不提醒你們。”
一路上看似平靜,可衆人都無法忽略顧盼兒腰間掛的那個罐子,裡頭可是裝了不少的蛇膽。就是他們自己,因爲嘴饞的原因,每個人身上多多少少掛了幾條死蛇,都是那種特別毒的蛇,打算帶回去煮了吃。之所以有這個打算,也是因爲顧盼兒說把頭砍了,內臟挖掉的話,這些蛇都是大補之物,吃着最好不過。
他們都有見過顧盼兒帶蛇回去,所以不懷疑顧盼兒的說話。
而且鄉下人多多少少見過蛇,也知道毒蛇怎麼處理了能吃,自然沒什麼顧慮。
可現在最重要不是這個,而是顧盼兒竟然要將他們丟在這裡一個人走,一想到要自己面對這危機四伏的叢林,衆人頓時寒毛都立了起來,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想也不想地就驚叫了出來,個個面色蒼白如紙,說什麼也不願意留在這裡。
顧盼兒看了看這幾個人,每個人都長得比小相公壯實,哪裡是才十二歲的鐵頭,個子也不比小相公小,人雖瘦卻還健康,不像小相公似的那麼體弱。可是這羣人明顯膽子要比小相公小很多,個個滿臉驚恐,一副要死了的樣子。
顧盼兒強調:“這地方安全,我這是爲你們着想,我一會要去的地方可是一個盡是野獸的地方,若是遇到單個野獸我還能護得了你們,若是遇上狼羣這種羣體野獸,我可沒有握保護你們的安全。”
可不管顧盼兒語氣怎麼肯定,這些人就是覺得只有跟在顧盼兒身旁纔是最安全的,事實上這些毒蛇毒蟻什麼的,實在防不勝防,在他們心底下留下了陰影,在他們看來哪怕面對一隻大蟲也好過於面對這些鬼東西。
“算了,你們要跟着就跟着吧!不過事先聲明,你們要跟着可以,需謹記只有你們手中的刀才能更好地保護你們,別指望我是萬能的。”顧盼兒也很無語,倒是有點能理解這些人心裡頭的恐懼,只是她給他們的感覺就那麼安全?扯蛋!
這幾個人點了點頭,這個道理他們還是知道的,聽話地緊緊抓住手中的刀。
“鐵頭,一會你跟緊點,千萬小心了。”顧生小心囑咐着鐵頭,生怕鐵頭會出點什麼事情,畢竟這件事情要是他說漏了嘴,鐵頭說不定就不會知道這件事,就不會不顧鐵頭爺奶的哭喊堅決要進山了。
比起鐵頭家情況,顧生家的情況也不好,自己是老來得子,前面幾個哥哥姐姐都沒養活了,家裡就自己一個成年男子,家中爹孃又太過年邁,媳婦生娃子傷了身子幹不了啥活,養活一家子的擔子就落在自己一個人身上。這遇上好豐收還能勉強果腹,稍微差點的話一年到頭是連頓半飽的都吃不上。以前不是沒想過進山拼上一把,可想到進山的人都沒幾個能活出來的,家中又老的老小的小,媳婦還得經常吃藥,顧生想來想去還是不敢拿自己的命去拼。
聽到顧盼兒經常進山,都安好出來,顧生早就想着拼上一拼了。
不過每次顧盼兒帶回來的東西都很駭人,顧生遲遲沒能下決心,這不一聽說顧盼兒要帶人進山,立馬就報名了。
而顧生跟鐵頭家是鄰居,跟家裡說這事的時候不小心讓鐵頭給聽着了。
“生哥,我沒事,你不用擔心!”鐵頭抓緊了手裡頭的柴刀,這柴刀來之前估計被磨了許久,不過磨得再鋒利也沒磨去上面的幾個口子,看得出來這柴刀質量很差勁,不定砍上啥硬東西又得多上幾個口子。
顧盼兒瞥了一眼鐵頭,心道這孝子膽子倒是挺大的。
又看了一眼顧生,不細看沒有發現,這細看之下發現這青年竟也不比自家四叔大上多少,估計就二十歲左右,那一臉的滄桑太欺騙性了。不過算起來,這顧生算是這六個人中最壯實的一個了,由始至終也沒有多說些什麼,哪怕是剛纔要將他們留下,這顧生除了有些恐懼以外,便沒有多餘的表現,不似其餘幾人那麼嗷嗷直叫。
“行了,跟緊了!前天我來這裡的時候可是遇上一個小狼羣,差點就把抓回來的四頭小牛給折了進去。這我可不是跟你們開玩笑的,畢竟你們也看到了,我家相公可是在村裡頭賣了不少狼肉,除了那些我們自個家還留下了六頭狼。”顧盼兒可不是想嚇他們,而是擔心一路上的安逸讓他們放鬆警惕。
幾人聽頭,皆頭皮發麻,手中的刀握得更緊。
顧盼兒又道:“反正小心就是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只要你們能活着出去,家裡頭的情況一定能改善不少,別老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不死就能得兩頭牛,要是死了家裡就更難過了,幾人心中冒出這種想法。
鐵頭握緊了刀:“我不死,我還要帶小牛回去!”
比起大人們來說,孝子的心思還是單純許多,似乎未曾認爲自己會死,而是擔心自己能不能將牛帶回去。並且鐵頭心裡頭還有別的想法,雖然顧盼兒說他只能帶上一頭小牛,可鐵頭想着的是帶兩頭回去,一頭自家留着用,一頭賣掉換銀子。
其實不止鐵頭,大家都是這種想法,只是鐵頭畢竟人小。
該提醒的也提醒了,該鼓勵的也鼓勵了,顧盼兒本就不是個愛囉嗦的人,也就不再說點什麼,一牛當先,帶着他們朝盆地那邊走了過去。
又往前走了兩刻鐘,巨大的盆地映入衆人眼眸,紛紛瞪大了眼睛。
“好多牲口!”
“那是牛,那是羊,那是馬,天啊!下面還有一羣狼!”
“那,那是不是獅子?”
“我剛看到那邊樹上的只豹子,正拽着一隻半大的羊往樹上爬……天啊,那樹下還有隻大蟲,不遠的地方還有羣野狗……”
……
看得越是清楚,衆人的面色就越是蒼白,渾身都哆嗦了起來,雖然下面的牲口很多很多,牛羊馬多得數不清,可最初的蠢蠢欲動過後是無限恐懼,這分明就是以肉爲食的野獸們的獵場,如果自己等人下去,結果很有可能會變成被獵者。
顧盼兒如同沒事的人一般,淡定地解開大黑牛身上的束縛,然後用力拍了一下大黑牛的屁股,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大黑牛立馬撒丫子跑了下去,粗壯的體型帶給視線的衝擊,牛腳落在地上發出轟轟轟巨響,驚得一路上潛伏着的野獸們紛紛躲開,誰也不敢惹這大個子。
“咋,咋把它攆下去了呢?”看得直乍舌,又滿心不解。
顧盼兒不樂意與他們講這個問題,便道:“放它下去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們在這裡待着就行,說話的聲音儘量小一點。”然後指了指旁邊的那棵樹道:“如果實在害怕,就爬到樹上去,雖然有些野獸是會爬樹的,不過大多數野獸還是不會爬,在樹上待着至少能安全不少。”
顧生驚問:“你,你要幹嘛?”
顧盼兒甩了甩胳膊腿,淡淡地說了三個字:“抓牛啊!”話剛說完整個人就衝了下去,那速度快得讓人回不過神來,等回過神來時人都已經衝到了下面。
“下面那麼多野獸她就這樣衝下去了?”
“她不怕死嗎?”
“還真是個瘋子,我算是服了!”
“咱幾個咋辦?是在這裡等着,還是爬到樹上去?”
“那,那啥,還是爬樹上吧!”
……
話剛說完幾人就紛紛衝到樹下,面面相覷都有些尷尬,不過倒是沒爭搶起來,而是讓最小的鐵頭先爬了上去,排第二的是年近四十的方叔,然後是比方叔小不了多少的土根,緊接着是二十大幾的青禾與大壯,最後纔是顧生。
顧生剛爬上樹,就聽到他們驚叫了起來,差點沒嚇得栽了下去。
“快看,大丫回來了!”
顧生扭頭一看,頓時驚得下巴差點沒掉下來,趕緊雙從樹上跳了下去,因爲他看到顧盼兒扛着兩頭小牛衝了回來,下意識想要去接應一下。
“生子別過去,太危險了,等大丫上來!”方叔連忙喝止,也慌忙從樹上爬了下來,緊張地搓手中一臉驚喜與忐忑,不時朝顧盼兒那看一眼。
不一會兒,顧盼兒就到了樹下,將小牛丟到地上。
土根頓時就急了眼:“別丟別丟,把小牛丟壞了就不好了。”
顧盼兒沒理土根,而是低罵一聲:“他孃的,才兩天而已,這羣牛犢子又長個子了,真沉!”
“長個子好啊,牛犢子就要長得快纔好啊!”方叔摸着小牛連聲說道。
顧盼兒翻了個白眼,拿出水葫蘆猛喝了幾口水,然後又提醒了他們一下:“這小牛你們自己想辦法拴一下,別讓它們跑了!還有,你們自己小心一點,別光顧着看小牛,注意一下週圍,說不定什麼時候會有野獸冒出來,要是不小心被叼了就樂了去了!”
經顧盼兒這麼一提醒,衆人立馬回神,神經又緊張了起來。
也不知是不是這羣人太過幸運還是太不幸,顧盼兒連下去抓了九次牛,期間都沒有野獸出現過,等顧盼兒抓第十次回來以後,宣佈不再抓牛的時候,這野獸就跳了出來,顧盼兒是連歇會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就要打怪獸,簡直沒有比這更操蛋的事情了。
“熊,有大熊!”鐵頭最先發現,立馬就驚叫了起來。
顧盼兒這會剛回到大樹範圍,肩上扛着的兩頭小牛都沒有放下來,一聽鐵頭驚叫有大熊,哪裡還顧得上溫柔對待這小牛,又是直接就丟到了地上,立馬抽出了別在腰間的短刀與匕首,一臉防備地朝鐵頭所指方向看了過去。
聽到有熊出沒,這幾個人也顧不上責怪顧盼兒粗魯,分出兩個人去抓住被顧盼兒扔在地上的小牛,其餘人都緊張地舉着刀打算幫忙。
看到這幾個人的作爲,顧盼兒內心倒是好受了一點,覺得自己這一趟也沒算白累!畢竟每跑一次她都需要面臨很大的危險,下去的時候倒是挺容易的,可是扛着兩頭共重達五百多斤的小牛上來卻不是那麼容易的,饒是她力氣再大,跑了十趟也有種腰快要折斷的感覺。
沒來得及歇上一下就要面對一頭大熊,饒是顧盼兒也感覺非常的吃力。
不過這幾個人的做法,還是讓顧盼兒感到安慰,或許幫一下他們也是好的。
“你們小心,自己保護好自己就行了!”顧盼兒不自覺地揉了揉腰,面色有些發黑地看着正站在五十米外立着朝這邊看來的大棕熊,目測竟然有近四米長,還那麼胖,起碼也得一千五百斤,頓時罵了句:“臥了個槽,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這,這,這不能玩耍啊,這可是熊啊!”身後六人均抹汗。
顧盼兒翻了個白眼,神情卻是凝重了起來,這大棕熊可不是其它野獸能比的,先不說其個頭大就已經很難對付,其力氣與皮厚程度纔是最讓人頭疼的,剛爲了抓牛跑了十趟,這會都累得腰都有點直不起來,咋對付這大傢伙?
顧盼兒邊揉着腰邊想辦法,發現自己似乎只能直接對上這大糉熊,這表情就跟吃了屎似的臭得不行。哪怕是想要爬到樹上休息一下都不行,畢竟熊是會爬樹的,就算不會爬樹,憑着它的力氣,爬上樹了也得把你給搖下來。
衆人一臉緊張,顧盼兒卻在揉腰甩胳膊踢腿,看得衆人心裡頭直抽抽。
那大姐啊,咱能不能認真一點?
這可是熊啊!鬧不好一個都別想活着回去了。
不知誰‘烏鴉嘴’說了一句:“你們說它會不會不過來啊!”然後一直看着不動的大熊就衝了過來,五十多米的距離轉眼就到了跟前。
一蒲扇大的熊掌朝衆人拍了下來,被拍中的話不定變成肉泥!
顧盼兒一馬當先頂在前面,擡手擋住熊掌,本以爲憑着自己的力氣不會太難,可這一掌接下來顧盼兒的臉都綠了:“老孃的腰要斷了!”覺得這一掌力氣要是再大一點,自己身上的骨頭非得斷了不可,眼見着另一掌快要打下來,趕緊就地打了個滾狼狽躲開。
可這腰就沒那麼好受了,剛纔那一擋可是傷上加傷,真直不起來了。
媽蛋,不會小命就交待在這裡了吧?
正頭痛地想着法子,耳邊傳來轟轟轟聲音,不止將顧盼兒的目光吸引了過去,連剛想要再給顧盼兒一巴掌的大熊也看了過去。只見一頭純黑色大公牛跟打了雞血似的衝了過來,低頭腦袋就朝大熊頂了過去,那速度不是笨拙的大熊能躲開的。
不過不能躲開不表示大熊就抱頭等着挨頂,轉身擡起熊掌就拍了過去。
碰!
兩兩相撞,大黑牛頂飛大熊後整個搖搖晃晃,跑了幾步後‘砰’地倒在地上,一幅被拍得頭很暈的樣子。而大熊則被頂翻了幾個軲轆,胸口穿了兩窟窿,正往外流着血,撞得太重了點一下子沒能爬起來。
顧盼兒一看,頓時眼睛就亮了起來,這是峰迴路轉啊!哪裡還顧得上腰疼,趕緊抽出刀就朝大熊奔了過去,一刀插在大熊心臟上,連插了好幾刀,正所謂趁你病要你命!要不然等這大熊緩過勁來,不定還能不能收拾得了它。
直到大熊斷了氣,顧盼兒才舒了一口氣。
“媽蛋,老孃這也算是大難不死了!”顧盼兒在地上坐了一會,然後又連滾帶爬地跑到大黑牛那裡看情況,發現大黑牛隻是有點腦震盪,並無大礙,這才舒了口氣,拍了拍大黑牛的肩笑道:“你這潑皮貨還挺不錯,以後熬了藥多給你留點。”
大黑牛擡起暈呼呼的腦袋,傻呼呼地甩了甩,感覺好多蒼蠅在飛!
衆人愣了半天才回神,差點沒抱頭痛哭起來,剛都以爲自己活不成了。
“他孃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懂不?”顧盼兒抹了把汗,嘴裡頭連連爆粗,向來大膽的她剛也以爲自己死定了,直到現在肝還是顫的,又揉了揉腰豪氣道:“等待會回到家,老孃給你們分熊肉,每人一大塊,包你們吃爽了!”
然後又道:“不過有些事情可得讓你們累一下了,這二十頭小牛得你們努力拉回去了,大黑它有點腦震盪,是沒辦法帶小牛了,頂多就把這大熊給馱回去。不過你們要是拉不了這麼多,可以把多下來的放回去……嗯,留一頭宰了吧,牛肉挺好吃的。”
本來衆人還有點猶豫的,畢竟這小牛挺大的,又是野的不會聽話,拉回去的話肯定會很吃力,可一聽到顧盼兒要宰牛吃肉,這臉色就不好看起來,覺得自己就算是累死也要把它們拉回去,省得被這瘋子給宰了吃肉。
這可是牛啊!這瘋子還真敢吃!
歇了好一會兒顧盼兒纔有了力氣,腰估計是嚴重扭傷了,一時半會也好不上,有點使不上勁,擔心再待下去又會遇到什麼可怕的野獸,顧盼兒也不敢再待下去了,扶着腰站了起來,拍了拍大黑牛。
大黑牛晃了晃腦袋,似乎好了不少,顧盼兒見狀微舒一口氣。
“你們來幫忙,把這大熊給擡到牛背上,我腰扭傷了,擡不動!”顧盼兒揉着腰實話實說,要是這大熊是一兩百斤她還能勉強一下,可這大熊是一千多斤,她就無能爲力了,只能讓這些人來幫忙了。
衆人也不說什麼,趕緊上前來搬大熊,這一搬衆人的臉色都漲紅了。
這大熊好沉,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才勉強擡到牛背上。
“還是我走在前面,你們跟在後頭,小心點注意一下週圍和後面的情況!還有就是,這小牛要是不聽話,就直接穿了鼻子拉走,別心疼啥的,必竟現在不穿以後也得穿。”顧盼兒本是想坐到大黑牛背上的,可是看到大黑牛還是有些迷糊的樣子,顧盼兒揉了揉腰還是決定走路了。
好歹這大黑牛剛還救了她一命,就讓它再回回神,等會再坐好了。
衆人聽顧盼兒說得也覺得有理,只是還是有些捨不得穿牛鼻子,可是拉了那麼一會拉不會以後,衆人不得已還是把小牛的牛鼻給穿了。這牛鼻子一穿,小牛鼻子一疼,就乖乖地跟着繩子走了,衆人一下子省事很多,悄悄抹了把汗,心情也隨即好了起來。
這就要出林子了,要是沒出現什麼意外的話,就是每人兩頭牛,到時候可是自家有了牛,還能能賺上三兩銀子,除去那一兩銀子藥錢也能有二兩銀子。又看了看牛背上的大熊,到時候還能吃上熊肉,想想就興奮,走這一趟值得不能再值了。
這邊一行人回去的路比來時的路要順利一些,可是家裡頭的情況卻顯得有些糟糕,安氏母子二人在家裡開始的時候沒什麼事,可快到中午的時候隔壁的就找上了門,一羣人待在家裡頭不管婉轉一些還是直白一些地送客,他們都如沒聽懂意思一樣,賴着不走了。
顧盼兒不在家,隔壁的膽子就變大了些,再加上顧大海一大早就過來這邊伺候人家公子,隔壁的被顧大花那麼一慫恿就起了心思,再加上趙月兒說想要到大堂姐家坐坐,於是乎一羣人浩浩蕩蕩地就進了顧盼兒家,吵吵鬧鬧、吃吃喝喝、還時不時往回拿東西,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要不是顧清見機不妙,背地裡讓大富大貴一起將藥材收起來,直接放到了司南的屋子裡頭,說不定那些值錢的藥材也被拿走。
顧清本來是留了兩隻狼的,這兩天吃了半隻,剩下的一隻半被拿走了。
這羣人就跟強盜似的,怎麼擋也擋不住,不止是狼肉還有前天剩下的羊肉,安氏做衣服剩下的半匹布和剛做好的頭巾,顧盼兒剛削好的狼皮和狼牙掛墜……顧清暗自慶幸他們不敢在自己房間裡太過放肆,否則這房間不定得被搬空了。厭惡隔壁貪婪的同時也暗自懊惱自己沒用,東西被拿了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連半點辦法都沒有。
不是沒有想過去阻止,可是被故意推倒了幾次,身上幾次都磨掉了皮。
比起自己這裡,孃親那邊更像是蝗蟲過境似的,被扒拉得乾乾淨淨的,聽孃親說那是繡花針都沒剩下來給她。要不是她見勢不好把衣服都收到箱子裡鎖住,估計連衣服都被拿得乾乾淨淨,才做新衣服又得沒衣服穿了。
見自家孃親眼淚汪汪,顧清也只能安慰:“沒事,舊的不去新不來。”
可這些人還是不滿足,因爲他們沒有找到銀子,嚷嚷着說顧來銀要娶媳婦,讓他們出份子錢。被吵得久了,顧清還真想忍痛拿出銀子來,可這些人竟然獅子大開口要二十兩銀子,顧清頓時就沒了脾氣,一口咬定沒銀子,說什麼也不拿出來。
司南先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切發生,然後又被趙月兒給纏上了,非得問他有沒有看到一個米分色絲帕。司南根本就不記得有那麼一回事,便不耐煩去應付趙月兒,將趙月兒甩給大貴去應付,可大貴是個說話不太順的,根本應付不了這趙月兒。
大富又在幫顧清的忙,於是司南還是被趙月兒纏上了。
“聽說公子住在我大表姐家是爲了治病,公子得了什麼病?嚴重嗎?”
“死不了!”
“公子好風趣,看公子臉色微佳,看來公子病應該快好了。”
“死不了!”
“小女子得知公子患病,好生驚訝呢,初見公子在陽光之下,只覺得公子驚爲天人,卻沒看出來公子體弱,公子不會怪小女子吧?”
“死不了!”
“公子會不會覺得無聊,若是覺得無聊的話,小女子可以陪公子走走。”
“死不了!”
……
司南無比頭痛地想到,如果這黑婦再不回來的話,不止這安氏母子要被氣死,就是他這個養病的估計也得被氣死。想到三丫去姥姥家要好幾天纔回來,司南就想着自己是不是回縣城好了,等三丫回來自己再回來這裡。
可是這樣做又似乎太明顯了一點,黑婦鐵定會懷疑什麼。
趙月兒不覺得司南是在煩自己,畢竟從打聽來的消息得知這位司公子的脾氣不太好,平日裡不管誰跟他打招呼他基本上都不理,有錢人家的公子如此高傲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況且趙月兒不覺得司南是高傲,而是性格有點冷淡,覺得只要多接觸接觸,等這司公子喜歡上她以後,就不會那麼冷淡了。
只是那絲帕之事……
想來想去,趙月兒還是覺得絲帕是被司南撿去的,只是不想還給她。
是要藏起來悄悄看着嗎?趙月兒心裡面想着。
司南一邊黑着臉一邊心底下吐槽:都怪這黑婦不快點把房子建起來,這巴掌大的地方根本住不下幾個人,要不然自己的那羣家丁就能留下來,到時候還怕這些人上門不成?直接打出去就好了!
最後司南實在受不了趙月兒,趕緊回了房,‘砰’地一聲將門關上。
將一切隔絕在門外,瞬間覺得耳根清靜多了。
這沒了司南在旁,趙月兒也就沒了興致,開始打量起這院子來,越是打量便越是嫌棄,都說這大堂姐家吃得有多好多好,可是住在這樣一個地方,就算吃得再好又能怎樣?鄉下人就是鄉下人,有了銀子除了會弄點好吃的,也不會做別的了。
見時間已經不早,趙月兒柔聲道:“娘,大表姐什麼時候回來?我們都已經等了這麼久了。”
這趙月兒不說,隔壁的這羣人都沒注意到,這轉眼間就到了下午。
“誰知道她還能不能回來!”最好就死在深山裡頭,顧大花朝這院子,房子各處打量了起來,這找了老半天也沒找到半兩銀子,真不知這些人把銀子給藏到了哪裡,還是真全用到蓋房子那裡去了?可那房子不是纔開始買材料挖地基嗎?這還沒蓋起來呢,咋可能就把銀子花出去了!
陳氏擡頭一看這太陽,心中暗道不好,連忙說道:“這會也不早了,咱可得回去了,月兒要是真想見你大表姐也不急在一時,明日再來也可以。畢竟咱在這裡待久了,總待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對吧?咱,咱還是先回去吧!”
這會要是再不回去,等到時候被那瘋丫頭給堵個正着,不得完蛋了!
陳氏可沒這個膽子跟顧盼兒對上,雖然這半天來搜刮東西搜刮得挺來勁的,特別是周氏,把這家裡的肉全給拿了,更是把安氏房間裡能看到的東西都給拿了個乾淨,要不是那隻大木箱鎖得緊緊的找不到鑰匙,不定箱子裡的東西也全拿走了。
倒也不是沒有想過搬箱子,可那箱子聽說是顧盼兒買的,便也不敢動。
有着顧大花的慫恿,這隔壁的膽子的確是大了不少,可是有一些東西他們還是不敢碰的,比如破房子那裡養着的三頭野豬崽子,拴在院子裡的小牛崽子,顧盼兒的浴桶等等,擔心這些東西一旦拿了,等顧盼兒回來會扛着大刀上門砍人。
像浴桶這樣的東西是搬到門口被截回來的,顧清只說了一句:“這東西大丫每天要用,沒看到東西可是會發飆的!”
反正能搬的都差不多搬了,隔壁看時間不對,也不敢留下來,嘴裡叨唸着爲了等顧盼兒耽擱了多少多少時間啥的,然後陸陸續續地離開了。
趙月兒走在最後,出門的時候突然回頭,衝顧清微微一笑:“月兒謝謝表姐夫的招待,大姐夫是個好人,大表姐好福氣呢,能嫁給表姐夫這麼好一個人。”
這回眸一笑嚇了顧清一跳,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又覺得哪裡不對。
耳邊傳來大富幽幽一句:“我怎麼就覺得這月兒姑娘在勾引你呢?剛這月兒姑娘還跟我家公子打得火熱,一副非我家公子不嫁的樣子,轉眼卻向你這個表姐夫拋起媚眼來了,嘖嘖~!”
顧清:“……”
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
“你眼睛被眼屎糊上了,人家依舊跟你家公子火熱,跟我卻是沒半個銅板的關係!再且,你嘴裡這月兒姑娘再好看又能咋地?能比得上我家瘋婆娘?”顧清斜了大富一眼,然後徑自回房,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書箱,見沒有多少損壞才舒了一口氣。
這家真的不能多待了,新房子還是抓緊點時間建起來才行。
隔壁之所以這麼猖獗,不過是因爲自家瘋婆娘沒在家,如果瘋婆娘在家的話,他們估計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可也不能事事都靠着瘋婆娘一個人,顧清皺眉想來想去,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對自己來說,最好的莫過於勤些讀書,等以後考上功名以後,這隔壁的自然不敢再犯,只是這時間需要得長一些。
顧盼兒帶着幾人一路上都沒出現什麼意外,很快就到了一片茶子林,顧盼兒停了下來,從大黑牛身上拿出好幾個早就準備好了的袋子,對幾人說道:“這茶子對我有用,我想需要撿一些回去,我一個人撿得太慢了點,你們幫忙。”
雖然是要求人幫忙,可語氣卻一點都不客氣,直接就給了一人兩個袋子。
衆人雖然很想快點歸家,卻也沒有拒絕顧盼兒的要求,畢竟到了這裡已經快要出林子了,相比起深山裡頭來說這裡雖然還是內圍,卻安全很多。如果沒有顧盼兒的一路相護,他們也不可能安然走到這裡,對於顧盼兒這點要求也是心甘情願。
見他們很痛快地幫忙撿茶子,顧盼兒便告知他們儘量挑好的撿,自己則在附近逛逛,並沒有參與撿茶子,而是采采藥材打點獵物。因爲茶子特別的多,等顧盼兒拎了一堆也野雞野兔回來的時候,他們也將袋子撿得滿滿的,每袋都有一百多斤。
顧盼兒毫不客氣地讓他們全掛到了大黑牛身上,然後將自己打來的獵物分了一下,每個人都分有四隻。幾人都有些不好意思,顧盼兒卻大手一揮,說這些獵物就是爲他們打的,衆人聞言一臉感激地收下了。
哞!
身上突然多出的一千多斤東西讓大黑牛極爲不滿,衝着顧盼兒吼了一聲,這一次顧盼兒倒是沒揍它,而是拍了拍它的腦袋道:“忍忍,快出林子了!”
大黑牛聽不懂,但也知道東西是不可能減少了,只得認命。
又走了一柱香的時候,衆人終於從林子裡頭出來,剛出內圍就看到在外圍等候着的家人,頓時大家都淚盈滿眶,全都激動地叫了起來。
這一副似是剛經歷過生離死別的樣子,又是鬧哪樣?
顧盼兒四下找了找,這六個人的家人都全到了,還有別的村民也在等着,唯獨不見自己家人。要是以前顧盼兒不會覺得有啥,可現在看人家那麼煽情,自己卻形影單隻,不免有些失落,爲嘛他們都有人接,而自己卻木有咧?!
“謝謝你啊,大丫,謝謝你一路上的照顧!”
“對啊,謝謝你,太謝謝了。”
“大丫你是個好人!”
……
一陣陣感謝聲不斷,顧盼兒卻沒啥心思去聽,畢竟這是在看到他們毫髮無損的情況下才如此感激的,要是有人受了傷,或者是死掉的話,他們就不會這麼客氣了。便揮了揮手讓他們一人挑上兩頭牛,就連鐵頭也是兩頭牛,剩餘的則全拉到村長家,或者他們家多出來的一頭牛也可以拉到村長家,讓村長代爲賣掉。
雖然一頭牛才賣三兩銀子,不過這是進叢林前就說好了的,到時候不管是誰拉回來的牛,想賣的話都要賣到村裡面,而且一頭牛僅三兩銀子。
告別了這羣人以後,顧盼兒就拉着大黑牛回了家,本就長得跟山似的大黑牛,馱着跟小山似的大熊,着實把家裡頭的人都嚇了一跳。
“遇見熊了!”顧清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顧盼兒點了點頭,正待說些什麼卻突然皺起了眉頭,先是定定地看了一眼涼狼皮的地方,然後又朝涼曬藥材的地方看了過去,目光再次定住。
哞!
大黑牛不滿地叫了一聲。
顧盼兒陰沉着臉收回視線,然後將大黑牛身上的東西一樣一樣卸了下來,因爲腰疼的原因,這大熊並且搬下來,而是直接拽到地上,連帶着其餘十二袋茶子也是隨意解到地上。
之後才揉着腰問顧清:“家裡遭賊了?”
顧清剛想說些什麼,門外就傳來喊聲:“大丫不好了,村裡頭來了官兵,說咱這些小牛都沒有上冊,要通通拉走,你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