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被咬
還沒到門口,就看到門外一個拿着兩排魚的男子要進屋,顧清趕緊開口:“既然是我家娘子讓你來送魚的,你就把魚放到廚房裡去吧,那裡有合適的東西裝。”
這就是那瘋女人的相公?看起來好弱的樣子。
而且看着年紀也好小,那女人還真是奇怪,竟然找這麼一個弱小的相公。
“那感情好!”千殤公子並沒有拒絕,在顧清的指引之下將魚送到了廚房,之後又跟着顧清回到了客廳那裡,一點兒要走的樣子都沒有。
顧清眉頭輕蹙,這個人很是眼生,似乎從來就沒有見過。
瘋婆娘上哪認識的這麼一個人,竟然還給送魚過來,而且看這人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個鄉下人,雖然看起來有那麼點狼狽,不過估計是抓魚弄的。
不止顧清在打量,千殤公子也在打量着對方,心裡頭也在嘀咕着。
千殤公子到顧家村來就是爲了找所謂的顧神醫,聽說這顧神醫家住最大的房子,還是個非常年輕的女的。這房子就是村裡頭最大的,而剛纔那女子自己看這,雖然也十分的年輕,可與得來的資料上面所說的十七歲還是差了挺遠,只有那個瘋女人比較合適一些。
而且那個瘋女人的武功很高強,並且與其對掌還火辣辣地疼,感覺手放在烙鐵上一般,真不知那瘋女人煉的是什麼掌法。鐵砂掌都沒有那麼厲害,而且鐵砂掌練成以後,那雙手看起來十分的怪異,那女人的手可是跟人一樣,瘦得跟雞爪似的。
顧清不知該與這個男子說些什麼,沉默了一會兒以後,起身去沏茶去了。不過放的只是一般的野菊花,並沒有加蜂蜜,連糖都沒有給加。
至於那些茶葉什麼的,家裡還真沒有,畢竟都不好那些。
千殤公子看到菊花茶微訝,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端起茶水愜意地喝了一口,之後就半眯上了眼睛,一點兒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這人是來找自家瘋婆娘的,顧清就算看其不順眼,也不能真將對方趕出去。可是這心裡頭未免有些不舒服,因爲這男子長得實在太好看了一點,甚至比起司南還要更勝一分,並且比起病弱的司南來說,更添一絲魅惑。而司南那蛇精病是男生女相,而這個男子雖然好看卻不顯得娘,很是俊逸。
這瘋婆娘不過才變白了點,人還是跟猴子那麼瘦,就招來了桃花?
顧清原本也並不太在意自己的外貌,可自從顧盼兒說要桃花片片開以後,就時不時照一下鏡子,只有確認自己一天比一天長得好看,纔會將心放下來。可隨便來一個人就比自己長得好,顧清對自己有就些不滿意起來。
恨不得馬上就及冠,成爲一個真正的爺們。
而不是像現在,要個子沒個子,臉還是張娃娃臉,用瘋婆娘的話來說,就是嬰兒肥,跟個小孩子似的。
難不成瘋婆娘看中這男子的成熟?死瘋婆娘敢,桃花樹全砍了。
千殤公子心想,這小子真是那瘋女人的相公?看起來就是個小孩子,而且還是童子之身,莫不成未被那瘋女人看上?嘖嘖!
兩個相互打量着的人各有心思,都在思量着,打心底下算計着。
千觴公子的到來顧盼兒並不知道,此刻她正帶着兩個小的進山,爲了以防萬一,還是事先給郭鈺先吃下了解毒丸,畢竟這山脈裡頭的毒物多不勝數。
四丫的沉默果然要不得,剛進深山沒多久四丫就讓攻擊性很強,並且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毒蛇給咬住了,可儘管被咬住,四丫還是一臉沉默,只是伸手扯了扯那條蛇。
這種蛇很怪,除非獵物死了,否則它死也不鬆口,結果便是一直纏着四丫。
等到郭鈺發現的時候,四丫臉色都沉得要滴水了。
“啊,五師姑你被蛇咬了,怎麼不說啊!”郭鈺嚇了一跳,因爲這蛇正緊緊地纏着四丫的胳膊,而四丫正扯着蛇頭試圖將蛇扯開,胳膊上都流了不少的血。
郭鈺跑過來,直接下刀將蛇腦袋砍了下來,然後纔去掰掉蛇頭,等蛇頭掰掉後一看,本來兩個不大的牙印愣是被四丫扯大了,還流着血呢。郭鈺又趕緊拿出藥來替四丫敷上,邊敷藥嘴裡頭邊嘮叨着。
“被蛇咬了要說,要不然也要先把蛇給殺了,有些蛇雖然不是很毒,可是性子很怪,像你遇到的這條蛇就是其中之一,咬中獵物以後它能一直纏到獵物死了以後才鬆口。”
四丫默默地看了自己腰間的短刀一眼,嘴裡吐出兩個字:“聒噪!”
郭鈺渾身一僵,面色訕訕,自己貌似作死了,竟敢教訓師姑!
顧盼兒一直看着,無語朝天翻了個白眼,這才進山呢,就出現了情況,一會要是到了裡面那還得了?
“郭鈺,你看着她點,遇到小蛇什麼的是小事,要是遇上大蟲還一聲不吭,那純粹就是作死。”顧盼兒說道。
郭鈺立馬道:“是,師傅!”
心底下想,師姑的這個脾氣的確很讓人擔心,自己就算是捱罵也要看好一點,要不然師姑出了什麼事不說師傅會懲罰自己這個徒弟,就是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
四丫木然地看了顧盼兒一眼,又幽幽地瞥了一眼郭鈺,默默地低下頭,擡腳一腳踩了過去,然後用力碾了碾,之後才邊顧盼兒快速跟了上去。
留下原地無比凌亂的郭鈺,渾身都抖了抖。
渾身都抖了抖。
五師姑好凶殘,這條蛇都跟腦袋分家了,竟然還把它踩得血肉模糊。
不過郭鈺可不敢說些什麼,也趕緊跟了上去,師傅可是說過了,有些東西只教一遍自己要是沒學好的話可就白瞎了。
於是郭鈺邊學習着,邊小心地看着四丫,生怕四丫會出現什麼事情。
果然沒多久四丫又被蛇咬了,不過這一次四丫好像學精了,拿刀直接將蛇給宰了。雖然這蛇是那種咬完就跑的,可還是倒黴地讓四丫拿來泄憤了。
等殺了蛇擡頭一看,四丫突然開口:“大姐,這棵樹好香。”
顧盼兒擡眼看去,頓時一驚,忙道:“別碰那樹!”
可惜說慢了一點,四丫已經伸手去碰了。
四丫手剛碰觸到香樹,香樹蒲扇大的葉子就迅速捲了過來,將四丫整個人給捲了起來。葉子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倒刺,扎進了四丫裸露的皮膚上,一陣陣小刺疼使得四丫皺起了眉頭。
“五師姑別怕,郭鈺來救你!”郭鈺趕緊衝了過去。
“哎,別去!”顧盼兒開口,卻來不及阻止,然後……
然後郭鈺也步了四丫的後塵,不小心碰到另一棵這樣的樹,也被捲了起來,看着比四丫還要慘一些。好歹四丫還護住了臉,這傢伙卻被葉子捂住了臉,差點沒被憋死了。
顧盼兒看向這一片子香樹,有些無語的抽搐了幾下,這些樹長得跟香蕉樹很像,不過葉子是橢圓形的,比香蕉葉要小一點。看着倒是挺好看的,還很香,可這樹卻很兇殘,喜歡用血肉當糞肥。
倒刺上有麻醉效果,並且麻醉時間很長,足夠拖死一個普通的獵物。
不過也有個缺點,就是樹身不能受刺激,受到刺激就會把葉子給收回去。顧盼兒將刀抽了出來,先是往四丫那棵樹的樹身紮了下去,然後纔去扎郭鈺的那棵樹。兩個人都得到解放都軟了下來,愣愣地靠在樹身那裡,似乎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顧盼兒道:“還不離開的話,等它一會反應過來,又把你們兩個捲上,到時候可就好玩了。”
郭鈺聞言趕緊連滾帶爬地往外跑出,可跑出來以後卻發現四丫沒有動,而是一直盯着這樹看,頓時就嚇了一跳,趕緊又爬了回去,想要將四丫拽回來。
“五師姑,咱們快點離開這裡!”
四丫卻指着樹上的果子說道:“我要那個!”
郭鈺擡頭看了看,發現是一串紅果子,頓時咬牙:“你先到安全的地方去,我幫你採。”
四丫聞言點頭,然後迅速爬離,坐在遠點的地方瞅着。
郭鈺:“……”
五師姑太現實了,郭鈺一下子有些難以接受,這會身上都還有點麻呢,要是去採那果子會不會又被纏上,可是不採的話……好像很對不起五師姑滿臉的信任。
顧盼兒卻是好奇,問四丫:“你要那果子乾嘛?除了香了點,可沒別的用處。”
四丫道:“種家裡,防賊防盜防……”沉默了一下,突然詭異地笑道:“防奶他們!”
顧盼兒:“……”
這種香樹倒是長挺快的,弄點種子回去種也未嘗不可……顧盼兒聽着也起了心思,不由得琢磨了起來,要不自家也弄回去一點?
也不要種忒多了,就靠圍牆那些地方種上一圈就行,這圍牆擋不住的地方有着這香樹的話也能擋着點。不過顧盼兒更稀罕的是往新建的門派那邊種上一點。
這邊顧盼兒正思考着呢,那邊郭鈺已經咬牙去採果子了。可果子還真不是那麼好採的,郭鈺剛要爬上去,整個人又被捲了起來,只來得急喊一聲:“師傅救命。”
顧盼兒(⊙o⊙)…
貌似這也不失爲一個採果子的辦法,於是顧盼兒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走了過去,邊走邊道:“你先忍着點,等我把這果子給採了!剛我還在想着要不要把樹給砍了再採的,你就給師傅想了個好辦法,你小子聰明啊!”
郭鈺無語了,好像自己幹了件傻事。
四丫卻是眼睛微閃了閃,脣角微微勾起,之後一臉木然地看向別的樹,尋找果子最多的。
顧盼兒很快就將果子採完,這纔將郭鈺給放了下來,看着手中這一串只有半個拇指大的紅果子,只覺得甚是喜人,而且聞起來很香,很好聞的感覺。
如果在院子裡種上這些樹,定然滿院子飄香,有種不錯的感覺。
郭鈺才鬆一口氣,就見自家五師姑走了過來,頓時滿臉感動,心想師姑人其實人挺好的,就是沉默了點。
可是……
四丫伸出腳踢了踢郭鈺,手指一棵結了很多果子的樹:“你去那棵樹那裡!”
郭鈺:“……”
四丫:“快點!”
郭鈺哭喪了臉,心底下無比擔心師傅給吃的那顆藥丸能不能抵得住這麻麻的感覺,總之被樹纏上的時候他是沒有力氣去掙脫的,只有等樹鬆開以後他纔有力氣動彈。
那種感覺可謂毛骨悚然,可是五師姑她……
好吧,郭鈺認命了,垂頭喪氣地向那棵樹走了過去,然後把臉給護住讓樹把自己捲了上去,之後一臉哭喪地看着自家五師姑爬到樹上去採果子。
顧盼兒愣了愣,好笑地搖了搖頭,然後坐到一邊吃起肉乾來。現在已經是中午,也到了吃飯的時間,反正也要在這裡採一會香果,不如就
果,不如就讓兩個小的折騰去,自己吃點東西。
而家中千觴公子等到了中午也沒見顧盼兒回來,不免就有些好奇:“這位小哥,你家娘子不回來吃午飯嗎?”
顧清瞥了其一眼:“你不是與我家娘子相識?難道不知道她今天要上山採藥?至少要下午纔會回來,晚些的話就要等到天黑去。”
千觴公子心想,本神醫怎麼可能跟那個瘋女人相識,不過是打了一架,欠下二十條魚罷了,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當然若是與查到的一般,那瘋女人的確是那醫者的話,那名字自然是知道的。
不過不曾想到,這瘋女人竟然是憐兒的大姐,要是被這瘋女人得知憐兒被晗王想方設法留在府上,不知道這瘋女人會不會提着大刀到晗王府去算賬。
聽說前不久還有一批人馬在尋憐兒,到司家打聽之後,估計是這瘋女人沒錯了。
這瘋女人就是自己都打不過,更別說是晗王府的那一羣守衛了。看來資料上說的還並不完全啊,這女人不止是天生神力,而且還身懷武功,只是不知出於何人門下,竟然如此了得。
顧清見千觴公子不說話,又道:“後山上可是有許多珍貴藥材,你若是有意的話也可以去採集一下,我家的藥材可都是從山上採來的。”
千觴公子來了興致:“有什麼藥材?”
顧清道:“這些我都不懂,不過我家娘子說山上百年老參隨處可見,千年以上不在少數,千年靈芝,龍血藤,冰蓮……唔,我也數不過來,這些應該都是藥材吧?”
“冰蓮?”千觴公子倒是對這個起興致。
這時飯菜正好端上來,顧清從蓮藕燉骨頭那裡舀了一塊蓮藕放進千觴公子的碗裡說道:“對啊,冰蓮,不過蓮子沒有了,就只有這蓮藕,你可以嚐嚐。”
千觴公子嚐了一塊,臉色就變得古怪起來,意味不明地瞥向顧清。
顧清如沒有看到一般,自言自語:“可惜這蓮藕就剩下最後一節了,不知道娘子什麼時候有空,再去山脈裡頭挖一點回來。”
這玩意還有?千觴公子微呀,對於葬神山早就有所耳聞,也試圖進入過,不過很可惜都沒有得到多少收入就狼狽地逃出來。
山裡頭毒物衆多,饒是自小泡在藥罐子裡,服過各種珍貴藥材,養成了百毒不侵之體,也難以抵擋山中千奇百怪的毒物,若非足夠謹慎,早就折損在山脈裡頭。
不過這後山,聽這小子這麼一說,千觴公子還真起了興致。
那瘋女人都進的去,難不成自己一大神醫還進不去?
少扯,本神醫怎麼可能輸給那瘋女人!
顧清巴不得這個人趕緊離開,因爲天天跟顧盼兒在一起的原因,顧清對藥味有些敏感,靠近這個人就聞到這個人身上有一股很自然的藥味,憑此可以猜測的到,這個人應該常與藥物打交道,這纔將後山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至於危險一事,顧清絕口不提,天下哪有那麼便宜之事,那麼多好藥材毫無危險地等你去採集?那樣的話葬神山早就被踏平了。
午飯的時候楚陌沒有回來,千觴公子用過到以後就離開了,顧清猜測千觴公子可能到後山去碰碰運氣了。
待千觴公子離開以後,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楚陌才推開後門踉蹌地走了回來,肩上扛了一頭鹿,不過這鹿身上有被撕咬過的痕跡,估計是從別的野獸嘴裡奪過來的。
再看其腋下夾着的那一頭野豹子,顧清覺得自己真相了。
豹子口上奪食,也是挺牛掰的了!
不過這傢伙看起來的確是慘了一點,才讓廚娘給做的衣服,現在又被撕得不成樣子,渾身上下都是爪印。不是號稱輕功無人能比,整天只知道翻牆不知道走門?咋還能被豹子撓成這樣,扯淡麼不是?
顧清瞥了一眼,轉身拿藥去了,似乎早已經習慣了一般。
小童聽到動靜,從棚子裡伸出小半個腦瓜子,朝楚陌瞅了過去。
“這次沒有肥肉!”楚陌沉着臉道。
小童道:“叔叔,我看到千觴公子了,他竟然來了這裡。”
楚陌聞言眉頭皺了起來:“他看到你了?”
小童搖頭:“沒有,我藏起來了。不過我們要不要告訴大姐姐他們?”
楚陌道:“千觴公子向來喜怒無常,不能輕易得罪,只是不知他到這裡來所爲何事。”
小童道:“他說他是送魚的,送了二十條魚過來。”
楚陌道:“這破藉口你信?”
小童搖頭:“傻子纔信,不過叔叔,魚丸好吃,魚火鍋也好吃,水煮魚也挺不錯,要不然酸菜魚,紅燒魚,清蒸魚……”
楚陌面色陰沉,打斷:“鹿肉大補!”
之後楚陌想了想,說道:“千觴公子與晗王交好,憑着我與晗王的交情,還不至於會出賣於我。”
小童卻哭喪了臉:“那我呢,爹生前可是跟晗叔叔鬧掰了,他要是見了我會不會把我抓回去給晗叔叔處理了啊?”
楚陌幽幽地看了一眼小童:“大人之間的事情,你一個四歲的臭小子懂個屁!”
小童默默地畫了個圈圈,的確是不懂,明明一切就好好的,突然間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自己還的跟着叔叔流浪,時刻提防着有人陷害,這樣的日子一點都不好玩。
楚陌猶豫着是要避開
着是要避開千觴公子,還是與之碰面,還有此事要不要與顧清說一下。正想着,就見顧清拿着藥走了出來,不用想就知道這藥是給自己拿的。
“給,每次都這麼不小心,就不覺得疼?”顧清白了楚陌一眼,心道好在瘋婆娘不是這個樣子,否則自己就算不被嚇死也得被嚇壞了去。
楚陌接過藥,沉默了一下說道:“聽說今天來了個陌生人?”
顧清瞅了一眼小童,點頭:“嗯。”
楚陌道:“子軒說,那是千觴公子。”
顧清蹙眉:“千觴公子?”
顯然顧清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畢竟顧家村的消息比較落後,很多事情都不會流傳到這裡。說書先生倒會常講這些事情,可是顧清打小身體就不太好,所以僅是遠遠地瞧過,並沒有聽過。
楚陌皺眉:“你沒有聽說過?”
顧清點了點頭,並不否認這個事實。
楚陌吐言:“土鱉!”
顧清瞥眼:“你不土,還是一小王爺呢,可是怎麼着?被人天天喊打喊殺的,出去連個臉都不敢露。”
好吧,揭人短的確不好,楚陌認錯。
“千觴公子是江湖上的神醫,就連朝廷也要給他三分面子,而千觴公子與晗王交好,一直以來就住在晗王府,此次不知爲何出現在這裡。”楚陌考慮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顧清愣了一下,皺眉:“我家又沒人有病!”
楚陌意有所指道:“可有個很厲害的大夫。”
顧清知楚陌說的是顧盼兒,可顧盼兒並不認爲自己是醫者,顧清也不願意顧盼兒去當大夫,不是顧盼兒所認爲的麻煩,而是他本身覺得顧盼兒作爲一個女子,給人看病不合適,特別是男人,要是不小心被人佔了便宜就不好了。
而且就她那個脾氣,誰要是敢佔她的便宜,那是找死。
到時候可不是醫人,而是殺人了!
“她不是大夫,只是略懂而已。”顧清沉下臉。
“不管她是不是,只要在某些人的眼中,她醫術高明就可以,這樣的人不管是在江湖還是朝廷,都是被拉攏的對象。”相對起來,楚陌想的就要複雜得多。
顧清眉頭皺得更深,一直生活在顧家村這個偏遠的山區,十多年來的生活既單純又低調,上次刺殺一事已經難以接受,現在又出現一個千觴公子,突然就覺得平靜的生活被打亂了。
一時間難以接受,有種要抓狂的感覺。
楚陌不再說話,抓着藥瓶子去洗澡上藥去了,對於顧清之前說的話並沒有放在心上。若是在過去,楚陌可能還會小心一點不讓自己受傷,可自從在顧盼兒那裡得了不少藥以後就肆無忌憚起來。
只要不死,那不是人的女人都能把自己救回來,並且還發現每次這麼拼死拼活的,內力長進得很快,吃下去的東西也能很好地吸收。
持續這麼下去,等自己內力再高一些,就不用再那麼擔心那些追殺自己的人。
顧清目送着楚陌離去,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兩頭獵物,嘴裡頭嘀咕:“一瓶好藥才換兩頭獵物,虧大了!”
之後看向小童,幽幽道:“小孩子不能吃太多鹿肉,容易流鼻血!”就是自己也不能吃多,這些大補的東西只有他們這些練武的人才吃得起,普通人吃了還真容易流鼻血。
小童聞言垮下了臉,一臉苦逼樣。
“等你再大一點,可以練武了,這些東西你就能吃了!”顧清補充了一句,然後又將小童由上至下打量了一番,心裡頭不免嘀咕,這娃子從哪裡看得出來是個天才的?
現在才養出來那麼點肉,初見是可是跟難民似得,面黃肌瘦,一副隨時都能斷氣的樣子。
小童掰着手指頭算:“叔叔說我明年就能氣聚丹田學習內功心法。大姐姐說至少要等我長到八歲,才能修煉古武,到底誰說的對吶?”
顧清道:“你覺得誰比較厲害?”
“大姐姐!”
“誰比較聰明?”
“大姐姐!”
“那你覺得應該聽誰的?”
“大姐姐!”
“那不就行了?”
“……”
顧清雖然不知別的內功是什麼樣子的,可顧清下意識覺得顧盼兒修煉的功法會比較厲害一些。要不然那些從小修煉到大的,爲啥就比不過瘋婆娘呢?
楚陌就是很好的例子,司淮山也是其中之一。
不過儘管很是厲害,顧清還是比較喜歡唸書,希望有朝一日金榜題名,到時候說不定就能有能力解決孃親之事,不用再像現在似得每日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孃親雖然嘴裡不說,可能看得出來,孃親在擔心,眼下常常有陰影,那是沒睡好造成的。
並且自己若是能金榜題名,瘋婆娘也會輕鬆一點。
唉,看書罷!還有不到兩月就要考試了,倘若連秀才都考不上,又如何談其他?
安氏靜悄悄地走了過來,又靜悄悄地縮了回去,黛眉緊緊蹙起,兒子太過聰明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僅靠着自學就能考上童生,並且這秀才對其而言也不是什麼難事,可倘若輕而易舉地中舉,往後便要趕赴京城。
京城那個地方,安氏此生都不想踏足,如果可以的話,寧願一輩子窩在這個小山村裡。
那個人……太過自我以及自私,哪怕有一天真相呈現在他的面
現在他的面前,他亦不會低頭認錯。更何況自己根本鬥不過那個人,倘若讓那個人知道兒子的存在,兒子會很危險。
兒子只是個文弱書生,如何自己保護自己?
又想起遠在平南的父親,安氏眼中含淚,十多年未見,如何能夠不想?可是半點不敢與父親聯繫,怕給父親帶去危險,畢竟那個人是那麼的殘忍手段是那般的高明。
好在楚陌說,父親現在一切安好,只是變得比較沉默。
顧盼兒等倆小的採足了香果,這才朝別的地方去,不過並沒有再深入裡面,畢竟現在的時間已經不足以再往裡面去。而且因爲帶徒弟的原因,顧盼兒採集速度變得緩慢一些,每每見到修煉所需的藥材都會講解一下。
對於四丫,顧盼兒並不擔心,因爲四丫的情況比較特殊一點,很多話她可能不理解,但是能原封不動地記下來,以後再慢慢理解也是可以。
可對於郭鈺,顧盼兒卻是不太瞭解,不知這小子能記住多少。
再遇到同樣的藥材,顧盼兒也會考一下這倆小的,四丫是每一樣都給記住,不曾出過一次差錯,不過郭鈺就稍微差了一點,只記住了一大半,還有不少要重新再教一次的。
儘管有些不耐煩,但顧盼兒還是會再說一次,但再有下次顧盼兒可沒這個耐心去教,第三次問的時候再是不知道的話,顧盼兒也不會再說些什麼。
大黑牛早就不知道竄到哪裡去了,等到快要回去的時候,才帶着滿身的草毛子跑回來,瞅它這一臉滿足的樣子,就知道它今天的收穫不錯。不過走路的樣子有點踉蹌,估計是累得不行了。
果然剛回到身邊,就四腳一軟,側躺在地上喘着粗氣。
顧盼兒沒好氣地一巴掌拍了過去:“要吃不要命的傢伙,瞧你現在這個樣子,就是遇到一羣野狗,也能把你給啃了。”
大黑牛連哞一聲的力氣都沒有,呼啦呼啦地喘着氣,不說聽不懂顧盼兒話,就算是聽懂了,估計也不會往心裡頭去。
顧盼兒懶得理它,瞅了瞅天色,見已經不早了,便打算原地休息一下,半柱香後就啓程回家。
郭鈺嘴裡頭一直在嘀咕着顧盼兒說過的話,手裡頭也沒停地翻着藥簍裡面的藥材,那樣子倒是十分的認真。四丫在一旁看着,郭鈺說錯的時候會說一聲白癡,然後再將正確的說出來,然後郭鈺便是一臉的感激。
瞧這倆人這樣,顧盼兒也是無語,本來是想着郭鈺看着點四丫的,沒想到受到最大幫助的不是四丫,而是郭鈺。
儘管之前被折騰得夠嗆,可因有着四丫的幫忙,郭鈺能學習得更好。
“咦,龍血藤的汁液!”顧盼兒無意間瞥見大黑牛的嘴角有一絲血紅色,還以爲這貨累到吐血了呢,認真看了看,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血,而是龍血滕的汁液,看來這傢伙是跑去吃龍血滕了。
“你倒是會吃,這玩意挺適合你補血的。”顧盼兒揪了揪牛耳朵,猶豫着要不要也去採點龍血藤,這玩意倒是挺有用的,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可不放心這倆小的待在這裡,若是帶着去的話,要花費的時間太多,還不如下次再去採點。
對了,上次楚陌就說過發現一片龍血藤,不過那傢伙倒黴,採點龍血藤還能摔下懸崖。
不知是不是那一片,又瞅了瞅大黑牛,若是的話,那就真搞笑了。
半柱香之後,顧盼兒就宣佈回程,四丫面無表情地跟上,倒是郭鈺有些不捨,不過也沒敢反駁些什麼,趕緊揹着簍子跟上。
這邊走着,嘴裡頭還在嘀咕着藥材,要多認真就有多認真。
這叢林裡的獵物多,顧盼兒隨手打了頭野山羊扛在肩膀着帶着回去,最近吃野豬肉也真是吃夠了。那楚陌什麼本事都沒有,打野豬的本事卻越來越見長,估計這山林裡頭的野豬都恨死他了。
大黑牛看了看那頭山羊,又看了看自己的後背,眨巴眨巴大眼睛,不明白主人爲什麼不把東西放在自己背上。
又走了一段路,大黑牛終於忍不住伸出腦袋拱了拱顧盼兒。
顧盼兒反手就一巴掌打了過去,罵道:“丫的抽風不成?差點把老孃給拱躺了!”
原來大黑牛拱的時候,顧盼兒正要下坡,坡邊那裡還有個坑,大黑牛這一拱顧盼兒差點沒掉坑裡去。
被打了一巴掌的的大黑牛老實了,蔫巴巴地跟在後面。
四丫幽幽地瞥了一眼大黑牛,面上似乎閃過一絲笑意,很快又平靜下來。
千殤公子本就知道這葬神山脈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地方,卻不曾想這一片山脈裡頭竟然有這麼多的毒蛇,饒是自己百毒不侵,可是時不時被蛇咬到是一件多麼讓人鬱悶的事情,並且這蛇還防不勝防的,根本不知它是從哪裡竄出來的。
不免有些後悔沒有帶防蛇藥,如果有帶的話,也不至於如此狼狽。
不過這山上的確挺多好藥材,不過進入內圍就採到了不少,一些從前難尋覓的藥材,在這裡也能輕易找得到。不知那瘋女人的收穫如何,是否也與自己這般狼狽。
正這麼想着,裡面突然傳來動靜,千殤公子警惕地看了過去。
先進入視線的是一頭大黑牛,這頭大黑牛的個頭實在大得有些嚇人,而且這牛並非尋路出山,而是直接橫衝直撞,哪裡遇到荊棘叢也直接踏過,正朝自己
,正朝自己這邊走來,千殤公子渾身一緊,立馬就防備起來。
可當大黑牛靠近時,千殤公子不免錯愕,這大黑牛似乎家養。
正這麼想着,便看到大黑牛身後跟着的三個人,一大兩小,都揹着個簍子,看他們的樣子要多輕鬆就有多輕鬆,並且大的個還扛着一頭野山羊。
大黑牛突然停了下來,朝前面哞了一聲。
顧盼兒擡腳便一腳踹了過去:“又起什麼夭蛾子!”不過踹的力氣很小,只讓大黑牛顫了一下,並沒有真正將大黑牛踹動,之後順着大黑牛的視線看了過去。
不由得怔了一下,好眼善的樣子!
千殤公子也怔了一下,竟然是這瘋女人,爲毛看着如此輕鬆的樣子。
沉默地對視了大約三息的時間,顧盼兒突然看向千殤公子旁邊的樹枝,正欲開口提醒些什麼,可是剛張口還沒來得及出聲就頓住,轉變爲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
那樹枝上有一條蛇,正張口一口咬在千殤公子的耳朵上。
不過小拇指大的小蛇,可是速度卻是飛快,咬了人就竄了回去。
千殤公子只覺得耳垂一疼,伸手摸了過去,再縮回來看時,手上有兩滴鮮血,餘光瞥見逃跑的小蛇,眼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
“挺好的,耳垂多了兩個洞,正好可以戴兩個好看的耳釘。”顧盼兒似笑非笑地說道,也終於想起這個人是誰。
不就是河邊拍飛她的魚,又跟她打了一架的傢伙麼?
千殤公子嘴角一抽,滿額黑線:“這山林裡頭如此多的蛇,我就不信你一次都沒有被咬過……”
正說話間,便見顧盼兒伸出手指一彈,一條飛撲過來的蛇被彈飛了出去。
顧盼兒收回手,吹了吹手指頭,微微一笑:“還真沒有!”
千殤公子:“……”
不再管一臉呆滯的千殤公子,顧盼兒帶着兩小的,又踢了踢大黑牛,然後三人一牛從千殤公子身旁一米外經過,輕輕鬆鬆地向山外走去。
經過千殤公子旁邊時,四丫突然開口:“紅色耳釘合適你。”
其實四丫說這一句話時,純粹是因爲千殤公子剛纔耳垂上的兩滴鮮血,在陽光的照耀下,妖豔欲滴,的確是挺好看的。
郭鈺擡頭看了一眼,又低頭繼續趕路繼續嘀咕着藥材的名字與藥性。
顧盼兒略爲贊同地點頭:“的確是紅色比較合適,並且還是那種妖豔的紅色,你回去以後記得找兩顆戴上,要不然這耳洞就白打了!”
千殤公子:“……”
本神醫是男的,戴什麼耳釘!?
遙望前方被踏出來的路,又回望與自己越來越遠的三人一牛,最爲刺眼的莫過於滿滿三大簍子的藥材,與自己手上小藥簍子相比……真恨不得將自己手上的丟掉,省得看得丟人。
不過終究沒捨得,又看了一看前方的路,終是扭頭跟上三人一牛。
顧盼兒回頭看了千殤公子一眼,只是翻了個白眼,卻是沒有說什麼。畢竟現在天色也不早了,這人要出林子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況且這還有一條剛被踏出來的路,換作是自己也會跟着出來,纔不管對方會不會樂意。
------題外話------
祝大家棍子節快樂→_→
求票子求票子求票子……有票子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