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太陽當空,是這秋日的太陽最毒的時候,一家人這才急急忙忙的回了家。
何南星聽到緊切的腳步聲,一轉頭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賀氏和張氏,頓時淚流滿面,踉蹌的衝過去跪在地上,“阿奶,孃親,我回來了。”
“快起來,快起來!”淚水模糊了賀氏的眼,她趕緊將何南星小心翼翼的扶了起來,忍不住抱着她痛哭起來。
張氏一手扶着肚子,伸手緊緊的抓着何南星的手,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聲音也帶着哽咽,“星兒,我的星兒終於回來了。”
兩個小的也跟着哭了起來,何老四也跟着抹起了眼淚,何老三安慰拍了拍何老四的肩膀。
這些年的日子,他們過的太苦太難,也太不容易了,好不容易將心裡的委屈發泄了一頓,大家的心情這才慢慢的平復了下來。
張氏擡手輕輕摸着何南星臉上的傷痕,想擡手去掀她的袖子,卻被何南星趕緊阻止。
“阿孃,你就不要再難過了,棠棠已經幫我討回公道,將那劉奎打了個半死。”
“這……”張氏既喜又驚,但隨勢而來的是恐懼,“聽說讓劉老爺可是在縣城當差的,他不會事後找我們家秋後算賬吧!”
何晚棠一身懶洋洋的靠牆而立,抱着那隻黑貓擼着,“四嬸放心,我抓到了那劉老爺的把柄,他不會對我們報復的。”
何老三一臉疑惑的問道:“棠棠,你是怎麼找到那劉老爺把柄的。”
“到街上找那些乞丐打聽的。”何晚棠漫不經心的說道。
何青黛一臉興奮的看着何晚棠,“二姐,原來你去找那些乞丐是打探消息啊!你可太厲害了。”
“嗯!”何晚棠淡淡地應了一聲。
何老三看着何晚棠的眼神,卻是意味深長。
何晚棠看大家現在的情緒都平復下來了,這纔將鍋裡的排骨燉四季豆盛的出來。
何晚棠一動,蔣氏和賀氏也都跟着動了起來,很快碗筷上桌,大家也都坐了下來。
賀氏動過筷子之後,大家這纔開始夾菜吃了起來。
何辰奕夾起一塊肉多的排骨,隔着桌子放在了何南星的碗裡,“大姐快吃,二姐做的菜可好吃了,不信你快嚐嚐。”
何南星夾着這醬香味的排骨放入嘴裡,肉香味立刻在嘴裡散發開來,肉質細膩,帶着點點的鹹香味,讓她恨不得將骨頭都咬碎了吞進去。
她瞪着那雙晶亮的眸子,眼睛彎成月牙狀,看着何晚棠,“好吃!好吃!”
何晚棠一臉心疼的看着這個只比自己大一歲,卻皮膚粗糙黝黑,因爲乾重體力活又營養不良,可能再加上長期的擔驚受怕和休息不好,整個人活像一個老太太似。
她也夾起一塊排骨放在了何南星的碗裡,“大堂姐喜歡我做的菜,以後我天天做給你吃。”
“我可以跟你學做菜。”何南星柔柔的說了一句。
“好!”何晚棠心裡暖暖的,大堂姐想跟她學做菜,無非是不想讓她一個人做飯辛苦。
飯桌上,兩小隻你一言我一語將這段時間,家裡發生的事情都跟何南星說了。
何南星這才知道短短的幾天時間,家裡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而且棠棠居然變得這麼聰明瞭,她真爲她感到開心。
何南星迴家了,這個家也就終於完整了,這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歡聲笑語。
飯後,大家稍作休息,繼續下地去種菜。
何南星也想跟着去,一家人都沒讓,還讓張氏也留了下來,和何南星在家裡做衣服和棉被。
昨天賀氏她們三個人忙了一晚上,也才做出來了一牀棉被。
一家人還穿着兩層夾衣,早晨起來的時候也是被凍得夠嗆。
何晚棠也跟着下地了,何老三老四專門挑水,而她特意選擇了給菜地澆水的活,這樣方便她放靈泉水進去。
她也不敢放太多,也就是一個桶裡面滴上幾滴靈泉水。
這靈泉水既然能治癒傷口,那它的效果肯定不一般,要是放多了,出現什麼驚人的場景,那到時候他們這一家子都要被當成妖怪了吧!
做事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何晚棠剛舀了一瓢水澆着地裡,只聽咚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掉進了桶裡,低頭一看,居然是被她好不容易甩掉的貓兒。
她不就是在桶裡面滴了幾滴靈泉水嗎,這小傢伙居然成精了,連這一點都不放過。
何晚棠趕緊拎着它的後頸毛,將這小傢伙給丟了出來,這一大桶水要喝下去,不撐死纔怪。
小黑貓甩了甩身上的毛,不停的衝着何晚棠叫囂着。
“不許叫,再叫就把你丟回深山去。”
也許是何晚棠的語氣很兇,沒想到這小傢伙還真的不叫了。
它又蹭到她腳邊來,窩在了她那隻露出了腳趾頭的鞋上。
澆了一下午的水,何晚棠是腰都直不起來了。
天邊太陽西沉,這一片晚霞中,大家這才高高興興的回了家。
以前不管多辛苦,都是給別人家做,現在再苦再累是爲自己家做事,這心境當然是不一樣的。
剛進院門,就看到二爺家的媳婦春桃嬸子,正在和張氏一起做棉被。
“大伯母,你們回來啦!”季春桃看着賀氏說道。
看着院子裡那一籃子菜,賀氏很是感激的說:“你家種這些菜也是賣錢供辰佑讀書的,以後可別再往這邊送了。”
“這一點菜也不值什麼錢。”
“我看你都送給我家吃了,你家辰佑拿什麼去交束脩。”
“大伯母,你們就放心吃吧!少不了他的束脩,這快到飯點了,我也得回家做飯了。”
“好!我送送你。”
何晚棠卻突然開口,“春桃嬸子,我明天要帶二堂哥上山,你跟他說一聲,讓他早點過來。”
一院子人瞬間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賀氏最先反應過來,“你個臭丫頭,你休想再上山。”
何晚棠立刻收起那副懶洋洋的樣子,閃着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看着賀氏。
“阿奶,我發現山上有一片果樹,您要不放心,讓我阿爹跟着一起去。”
賀氏只當是何晚棠想吃果子了,如果是何老三帶孩子們上山,她自然是沒意見了。
季春桃就更不用說了,“我家那野小子一天到晚的見不到人,根着你們我還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