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親王的人很快就查到,李元良原配妻子的身份。
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都以爲李元良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哪怕是官居高位,都沒有拋棄糟粕之妻。
都以爲他這原配妻子是他從小的青梅竹馬,或是家裡給定的親事。
就算這原配妻子無所出,他也不曾納過妾,也不曾傳出這兩人鬧過什麼矛盾?
曾經這兩人還是京都傳頌的一段佳話!
卻沒想到他這原配妻子真正的身份,是當朝丞相的庶妹。
因爲有這層關係,再加上她這原配妻子的性格本身就善妒而且霸道,所以就造就了李元良從來都沒有納過妾。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李元良可是當今丞相手裡的一條惡犬,他的原配妻子有人爲她撐腰,將李元良壓制得死死的。
就算她不能生孩子,到死她也不允許李元良納妾。
由此可見,他這原配妻子的霸道,和李元良對丞相的畏懼。
永親王費了一番功夫,找到了李元良這原配妻子的貼身婢女,從她口中得知了當年事情的經過。
這李氏年輕時有幾分姿色,曾經也是李元良原配妻子的貼身婢女。
當年李元良和他原配夫人成婚三年有餘,可這原配夫人肚子卻遲遲沒有動靜。
因爲李元良想要納妾的事情,兩人爭吵了一頓,他這原配妻子就氣沖沖的回了京都。
當時的丞相只是一個小小的四品官員,在京都幾乎是毫不起眼,不被任何人重視的一個人。
回京才幾個月,她們又奉丞相之命,從京都趕到昌都照顧李元良。
當時這原配夫人以爲李元良受了重傷,急衝衝趕過去之後,卻發現這人安然無恙,沒有任何事情。
不知是何原因,李元良再見到這原配夫人之後,不僅賠了不是,兩人還和好如初,甚至感情更勝從前。
可是任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李元良到昌都沒多久,就開始給他原配夫人房間的薰香裡下迷香。
之前他也有想過要納一房良妾,可他這原配夫人不同意之後,他就準備將主意打到她身邊人的身上。
再加上李氏用意無意的給他暗示,兩人在昌都沒多久就滾到了一起。
等這原配夫人被迷暈之後,李元良就會偷偷出來和李氏廝混在一起。
一個多月以後,李氏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她跟在這原配夫人身邊這麼多年,對着原配夫人的手段可再瞭解不過,要是讓原配夫人發現,她不僅和老爺有染,還懷了老爺的孩子,非將她活活打死不可。
所以李氏故意使了個計策,將守門的何老爺子給灌醉之後,又折回後院,和李元良滾牀單,直到早上的時候,才又出現在何老爺子的牀邊。
李氏故意將她和何老爺子發生的事情,傳播開來,想着就算原配夫人知道她懷孕,也不會對她起疑。
而李元良一心想讓李氏給他生孩子,對李氏這聰明的做法很是贊成。
李氏懷着肚子裡的孩子,到時候跟着他們回了京都,孩子也能平安生下來,只是用那守門的,當了個幌子而已。
到時候他再攤牌,孩子都生了,他再要將李氏收做妾室,這原配夫人也不會再反對。
可紙終究包不住火,原配夫人漸漸的就起了疑心。
因爲原配夫人身邊的一個老嬤嬤,看出李氏懷孕的肚子不像剛懷孕,反而像兩三個月的樣子。
原配夫人這邊剛準備,讓人去請大夫過來給李氏診斷月份,李氏自己就找過來了。
不僅這嬤嬤看出來了,也有其他的人看出來李氏懷孕的月份不對。
這事情在原配夫人知道之前,也及時傳到了李氏的耳中。
李元良和李氏爲了保住他們的孩子,兩人一商量,決定將錯就錯,否則孩子和李氏一個也保不住。
李氏帶着一臉老實的何老爺子來見這原配夫人,並且聲淚俱下的懇求主母能放她和何老爺子一起離開。
信誓旦旦的說着他們是真心相愛,想要廝守到老。
又說了一些諂媚奉承的話。
這原配夫人心一軟,當即賞了她五十兩銀子,就放他們離開了。
要不是這李氏從小就跟着原配夫人,對她還算了解,可能她真的難逃被亂棍打死的命運。
原配夫人想着這李氏跟了一個鄉下男人,以後也不可能再出現在她夫妻二人面前,也就放了她一馬。
這也是李氏的聰明之處,知道以退爲進,這才保住了自己和孩子的性命。
永親王聽到這原配夫人另一個貼身婢女的闡述,也小小的感嘆了一下。
這李元良選擇做別人手下的一條狗,這日子過得也不容易呀!
被一個女人在頭上踩了一輩子,直到這女人走後,纔將親生兒子給尋回來,這大半輩子過的可真夠憋屈的。
可永親王還想了解另一件事情,“當時你們是什麼時候到昌都的?爲何要在昌都待幾個月?”
這婢女現在已是一個婦人,仔細的想了想,她說道:“是三十多年前的寒冬臘月,待了三個月左右。”
“你再仔細想想,可以將時間說的再準確一點嗎?”
婦人低頭又想了想,“我想起來了,那年慕容將軍通敵叛國,卻沒有落得好下場,還是被敵軍全部殲……”
“住口!”永親王這麼多年來都沒能爲好友洗清冤屈,卻再次聽到有人當着他的面說這樣的話,就算他心思再沉穩,此時也壓不住心中的怒火。
這婦人頓時一臉莫名其妙,剛剛都還和顏悅色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變臉了?
永親王深吸一口氣又說道:“你暫時就在我府上住着,不要露面,時機到了,你再將你今天所說的話,當着衆人的面再說一遍。”
“還要說!”
“你家夫人屍骨未寒,他們就迫不及待將人接近府,難道你不想當着衆人的面,揭露他們的醜行嗎?”
“想!”
“只要你想就行,我會盡量安排人爲你主持公道的。”永親王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他知道他這樣矇蔽一個無知的婦人,在某種層面上來說,他確實不夠光明磊落,但是爲了給蒙冤三十多年的好友翻案,他就算被人戳着脊樑骨罵小人,他也無所謂。
這件案子,現在人證已經找到了,他再將詳細的經過全部梳理一遍,離方案的日期也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