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進來。”葉瑾玄一如既往清冷沒有絲毫波動的聲音響起。
玄衣男子進門恭敬的說道:“二少爺,大小姐,二小姐馬上就到了,還有京都那邊的動作真快,這邊我們剛收拾了縣令,京都那邊的補替官員都已經到了。”
“嗯!應該是查到我到這裡之時,那邊就已經開始安排,過來的人是誰?”
“是洛家的大公子洛瀟霆。”
“他到這小小的縣城來當縣令。”葉瑾玄低垂着眸子,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在陳述一件事情。
“少爺,小姐們到了,您要見他們嗎?”
“不用,讓他們早點各自回房休息。”
葉瑾玄到現在都還在納悶,不知道這老頭子究竟打的什麼主意,就算擔心自己拒婚,也不用派這麼一幫無用的小鬼來給他添亂吧!
可不過茶一盞茶的功夫,他書房的門砰的一聲被推開,幾個小鬼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闖了進來。
葉瑾玄沉着一張臉,擡眸輕輕的掃了幾人一眼,“怎麼,離了家連最基本的教養都忘了嗎?”
幾個小鬼相視對看一眼,很有默契的乖乖走出去將門帶上,然後才重新敲了敲門。
“進來。”
得到允許,三個小鬼這才中規中矩地走了進去,沒有了之前的欣喜的高興勁兒。
“大哥!”三人一同行禮叫道。
最小的那個三歲多的萌娃,行禮都有一些站不穩,差點摔到地上,嚇得一旁的護衛一頭冷汗。
“老頭子讓你們來幹什麼?”
葉瑾禹立馬變得自由散漫起來,大冬天的手裡拿着一把摺扇,故作瀟灑的啪的一聲打開。
“老頭子讓我們來可不是找你的,他讓我們寸步不離的跟着你那童養媳,真不知道老頭子究竟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讓我們去跟着一個鄉下的小泥腿子。”
“既然如此,你們爲何還要來?”
葉京墨牽着小妹葉京染,找了個凳子坐下來,“不來能行嗎?要不然老頭子讓我們上街當乞丐去。”
爲何他們自稱自家阿爹老頭子,是因爲他們家老頭子三十多歲才成家,別人當阿爺的年紀,他當阿爹,所以家裡幾個孩子都稱他家阿爹老頭子。
“阿孃也不管?”
“之前做錯事的時候,阿爹要罰我們,阿孃總是攔着,可這次不知道爲什麼,阿孃眼裡明顯心痛我們,可是卻沒有爲我們說一句話,好像有不得已的苦衷和隱忍。”
葉瑾玄半垂着眸子眼裡意味不明,這小農女究竟是什麼身份,還是什麼特殊的存在,爲何他爹孃做出這麼異常的舉動。
“你們先休息幾天,過節日我就將你們送回家。”
這時最小的葉墨染艱難的從椅子上爬了下來,移動在那圓潤的小身材一步一步向葉瑾玄靠近。
“大哥哥,抱!”葉墨染眼裡明顯有一些怯意,可面對許久未見的大哥哥,她還是張開手臂,想讓她抱抱自己。
這一路走來,他們邊走邊逛,雖然有奶孃陪伴着,可小傢伙還是覺得這個跟畫上一模一樣的大哥哥,讓她覺得親近。
“大哥哥和家裡畫裡面的大哥哥長的一模一樣,阿孃天天帶我看大哥哥,染兒很喜歡大哥哥,阿孃也喜歡。”
小糰子軟萌的話直擊葉瑾玄的心臟,頓時讓他那如鋼鐵般的心臟,也變得一片柔軟,清冷的眸子也有了一時情緒的波動。
葉瑾禹瞥了一眼葉京墨,後者很是自覺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任命的向葉京染那小糰子走了過去。
就在葉京染雙手伸的發酸,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一個堅強有力的大手伸到她的腋窩,就將她抱了起來。
緊接着她落入了一個硬板,但是帶着溫暖的懷抱,小傢伙軟軟的小手,順勢就抱上了葉瑾玄的脖子。
房間裡的葉瑾禹和葉京墨頓時目瞪口呆地定在了原地,他們這個大哥可十一歲就參軍,身上那股隨時釋放的冷意,讓人恨不得退避三尺之外。
就算是每年回家的那幾日,也是一個人呆在書房裡,很少與她們親近的。
可他居然,居然真的抱了小糰子。
只聽小糰子軟軟糯糯的聲音說道:“阿爹說了,要找嫂嫂保護我們。”
葉瑾玄更加疑惑了,他家衆多護衛和死士,還保護不了家裡的幾個孩子,需要讓一個素未蒙面的小農女來保護嗎?
他抱着小糰子的動作很是生硬,力氣大了怕捏壞她,力氣小了又怕她摔倒,可小糰子靠在他懷裡很是乖巧也不亂動,沒有一會兒連呼吸都平緩了,葉瑾玄能斷定她應該是睡着了。
他慢慢的站起身來,葉京墨幾步上前準備去接過小糰子,葉瑾玄卻則了則身,拿過屏風上的一件披風,將小糰子包裹好這才往外走。
屋子裡倆人一副呆呆的模樣跟在葉瑾玄的身後,實在是不敢相信他們那冰冷的大哥,也有這麼溫柔細心的一面。
……
還真如何晚棠所料,二爺爺真的沒有拘着何辰靖,這傢伙第二天一早就上何晚棠家來,揹着個揹簍高高興興的上山幫忙摘柚子。
二爺爺家裡種的冬小麥,上午在田裡拔草翻地,下午就和他們一起上山摘柚子,忙活了幾天,家裡堆了大半屋子的柚子。
幾天後他們推着一車的菜,和一揹簍的柚子到縣城去賣,這才聽說縣令被抄家流放了。
何晚棠又想起那個狼崽子似的少年,是他將何辰靖從牢裡撈出來的,那不知這縣令的下場有沒有他的功勞。
何晚棠用力甩了甩頭不再去想這可惡的少年。
今天不是趕集的日子,縣城裡的人不是很多,所以何晚棠也並沒有讓何老三將一板車的菜,推到農貿市場那邊去賣。
而是將車推到了吉祥酒樓門口,小二這次見到是何晚棠他們,很是恭敬的打了招呼,轉身去叫掌櫃的。
掌櫃的還是如同之前一樣,眉開眼笑地迎了出來,因爲上次那批酒的事情,他可被家主誇讚了,還賞了他五十兩的銀子。
這一切都是因爲眼前這個小姑娘,他能不熱情一點嗎?不知道這次又要給他怎樣的驚喜。
他們進酒樓之時,正好被一對穿細棉母女看到,只是他們眼裡的目光不是那麼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