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敗了，就讓她跪在這上虞閣的門口，一邊磕頭，一邊大叫我是不知廉恥的廢物，在這門口跪着叫一個時辰。”
“你……”
“怎麼？你們這是賭不起嗎？還是說她這個鄉下女子根本不知道琴棋書畫是什麼？但是隻要她當着衆人的面，承認她一無是處，我們也可以不爲難她，但這門她休想進。”
何晚棠淡淡的瞥了姬天凌一眼，她這個本尊還沒說話呢，這傢伙在那裡瞎給她做什麼主？
路邊不遠處，停着一輛楠木所指的馬車，錦簾微微掀開一角露出一張花容月貌的臉，只是那雙陰毒的眸子微微眯起，冷漠的看着何晚棠。
這麼陰冷的眼神，何晚棠當然也注意到了。
看來今天這些人就是來給她找麻煩的，想必怕是避不掉了。
“何小姐，一直不吭聲，莫不是一無是處，還是說學藝不精，不敢與我們比試？”其中一個穿鵝黃色裙襖的貴女冷笑一聲說道。
馬車裡的人，正是人之前同何晚棠起過沖突的周芷嫣，丞相的孫女。
這些京都的貴女們，在她振臂一呼之下，前赴後繼的拍她馬屁爲她效勞。
周紫嫣看到何晚棠被一羣貴女圍堵着，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在家裡閉門思過了幾個月，出來之後滿京都的找她，卻被人告知這賤人又回鄉下去了，憋了一肚子的氣，無處發泄。
今天意外的看到這個粗俗不堪的鄉下女人，她今天就一定要給她一點顏色瞧瞧，讓她成爲着全京都最大的笑柄。
何晚棠淡淡的掃視了幾個貴女一眼，冷聲道：“讓我答應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不喜歡做虧本的買賣，若是你們輸了，也必須跪在這裡叫我是廢物，叫兩個時辰，要不然，這賭約就作罷，我很忙的，沒時間和你們鬧。”
幾個閨女七嘴八舌的說：
“和我們鬧，你有這個資格嗎？”
“你一個鄉下來的，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啊！”
“好了，別廢話了，我們同意，那就在這門口比試吧！讓大家來做評判。”
何晚棠嘴角掛着一抹冷冷的笑意，這樣的做法也正合她意，“好！我時間有限，只比一場，你們說比什麼吧！隨你們挑。”
幾個貴女面面相覷，沒想到一個鄉下女子面對她們挑釁這麼淡漠，還如此囂張，居然敢反過來跟她們叫板。
路邊圍觀的人也紛紛瞪大了眼睛，這個鄉下來的女子，居然要和這些貴女們比試才藝。
幾人在一起商量了一番，最後推出一個穿綠裙襖的女子。
這女子的琴技在宮宴上可是得到過皇上的讚賞，相信她一個鄉下女子就算學過琴，也不會有什麼很高的造詣吧！
很快就有人從上虞閣內搬出兩把琴放在門口。
人羣中立刻有人議論起來。
“翰林苑韓大人的姑娘，聽說這韓姑娘在這上虞閣內可是出了名的才女，這鄉下來的女子能比得過嗎？”
“我也聽說過這韓姑娘，還得到過皇上的誇讚呢！”
衆人看着韓書顏的目光很是炙熱。
衆貴女臉上帶着驕傲的笑，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韓書顏對着衆人盈盈一拜，“那書顏就獻醜了。”
她踩着小碎步，扭着柔軟的腰肢，步步生蓮的走到古琴前坐下。
她擡起纖長的手指，開始緩緩的撥動着琴絃。
天籟之音，從指間流出，而這個曲子確實何晚棠非常熟悉的高山流水，只是這曲調有很多部分，轉變的都有一些生硬，看來有人偷學了她的曲子，而且學藝不精，又傳給了別人。
不用猜何晚棠都知道這個人是誰，之前何嬋娟到他們府上的時候，應該經常有聽到她彈這首曲子，能學個七七八八也是正常。
看來何嬋娟這段時間在京都裡也沒閒着，四處網絡關係。
雖然不是很流暢，但這小橋流水，高山仰止的一句也給她表達了出來，只是小橋流水不夠婉轉，高山仰止不夠澎湃。
但這一曲彈完，周圍的聽衆還是掌聲如雷。
一個貴公子模樣的人站了出來，刷的一下，打開手裡的扇子，一副很是風流的樣子，“韓小姐，不愧是才女，只曲只因天上有，讓我等見識到了。”
然而一個穿着月牙白錦袍的男子站了出來，冷着一張臉很是不屑的說道：“白瞎了這首曲子，太過於賣弄琴技，轉調時的生硬，讓着曲子失了幾分靈氣，談到後面更是顯得蒼白，就像是一首沒有靈魂的曲子。”
男子一針見血說出了韓書顏的問題，讓剛剛那些奉承的人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韓書顏咬了咬牙，看着眼前這將她說的一無是處的男子，她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因爲這人是丞相的長孫周書恆，他可是出了名的紈絝，爲人睚眥必報，只要讓他看不順眼的，他是從來不給任何人留顏面。
哪怕是看到他出來壞事的周芷嫣，此時也不敢出來說一句話。
雖然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可他在家從來沒給過周芷嫣好臉色。
韓書顏掩去眼底的猙獰之色，尷尬地笑了笑，衝着何晚棠說：“這位姑娘，請吧！”
人羣中有一人戲虐的說道：“這位姑娘聽說是以後永樂王府的當家主母，這琴技應當不會讓我們大家失望吧！”
“聽說這姑娘是偏遠的鄉下來的，這還真不一定。”
葉京墨扯了扯何晚棠的衣袖，“嫂嫂，加油！”
“嗯！放心，我沒事。”何晚棠淡淡的應了一聲。
葉京墨也不是那種軟柿子，“方纔那首高山流水，偷學的別人的曲子，也沒學會精髓，真是讓人失望，髒了諸位的耳朵，現在就讓我嫂嫂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音律大家。”
這話說的清淡如水，卻平地驚起千層浪。
眼前的幾個貴女，心裡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她們只知道眼前這女子是從偏遠的鄉下來的，應該也沒有得到過什麼名師指點，難道她琴技還能比他們高？
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着何晚棠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