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蘇家卻是不同的,在蘇家她只要伺候好了蘇李氏,便可以在別人面前橫着走。
如若真讓她做選擇,她怕是寧可選擇眼下的生活也不願再回大戶人家家中當差的。
當心情無比愉悅的張媽聽到從身後傳來的招呼聲時,腳下的步子先是不由地一頓,待她認清了那道聲音的主人是陸王氏後,緊接着步子就不由地加快了一些。
陸王氏見走在遠處的張媽沒有理會自己,反倒越行越快,心有惱意,一路小跑了起來,待她來到張媽身邊,她伸手猛地拍了一下張媽的肩膀。
此時的張媽正在思忖着陸王氏這個瘟神又來蘇家做什麼,出神的她對於陸王氏的舉動絲毫不知,以至於當陸王氏的手落在她肩上時,她被狠狠地嚇了一瞬,且毫無形象可言地驚道:
“哎呦媽!!哪個殺千刀的!要嚇死人啊!!”
陸王氏沒想到自己的舉動會叫張媽有這樣大的反應,在張媽驚恐出聲時,她的步子也跟着往後退了兩步。
“張媽!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成?”陸王氏責怪地看着張媽,想到先前她避着自己的樣子,暗自惱怒。
“你來這兒做什麼?”但凡是在蘇家當差的,便都知道陸王氏是遭人嫌棄的。
張媽受了陸王氏一驚嚇,嘴裡的語氣也跟着不善了起來。
張媽這樣的話讓陸王氏帶着責備的臉上又升起了一抹濃濃的不滿。
“你怎麼說話呢?什麼你啊我的?我可是你家主子的親家母!!”陸王氏始終沒有忘記過自己的身份,特別是上回在蘇家享受過了夫人的待遇後,那尾巴翹得更是快要上天了。
她覺得,自己既然作爲蘇家的親家,那蘇家的僕人就應當尊重自己,不然就是以下犯上,是可以追尋錯處的!
對於陸王氏的話,張媽在心裡不由地冷笑了一聲。
心道:這個陸王氏還真是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呢!也不看看自己長得怎樣一副寒磣的模樣,也敢來蘇家攀親戚了。
張媽的心裡雖是這麼想,但嘴上卻奉承道:“陸夫人,不知都這個時辰了,您來蘇家有何貴幹?”
陸王氏見張媽的態度好轉,瞬時便將先前的不快拋到了腦後,將正經事兒提了上來。
只見她上前,伸手拉過了張媽的手臂往旁處挪動了兩步,而後小聲道:“張媽,我聽人說蘇曜與陸爲霜從蘇家分家了出去?這可是真的”
張媽看着陸王氏還沾着豬草的手就那樣抓着自己的胳膊,眼神中有一絲絲的嫌惡。
她不經意地用手拂去了陸王氏抓着自己的手,而後在手臂上拍了拍道:“呵……既然陸夫人您都聽說了,那作何還要上門來詢問呢?這事兒自然是真的。”
“嚇?真的?怎麼回事?這爲霜在蘇家不是好好的麼?怎麼突然就要分家出去了呢?是不是你們故意利用我將爲霜趕出蘇家的”
陸王氏的言語顯得有些激動。
張媽聽陸王氏這樣說,心道:這個陸王氏還真是有自知之明呢,陸爲霜會離開自然有她的幫助了,而且和她的關係還不小。只是事實卻是不能叫她曉得的,像陸王氏這種的他們必須得防着,萬一叫她知曉了真相,日後要銀子的時候又去尋老爺說了,那她與夫人豈不是都完蛋了?
想到這,張媽輕笑道:“陸夫人您想多了,三少夫人與三少爺離開蘇家那是有另外原因的。”
陸王氏聽張媽這麼說,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既然知道了陸爲霜那個小賤人離開蘇家與自己無關,那到時候就算婆母知曉了責怪起來,那她說話也能硬氣一些了。
想到這,陸王氏面上便浮現起了一抹輕鬆的笑意,轉瞬,面上又浮上了一抹探究。
“那……爲霜他們被‘趕’出去,又是因爲什麼?”
張媽見陸王氏不依不撓,面容早已不耐煩,就算明明是可以說的事兒,她也賣着關子,揚聲道:“蘇家有蘇家自己的規矩,有些事兒不是誰都可以告知的!這天快要黑了,陸夫人若是沒什麼其他的事兒,便趕緊離開吧。”
“誒誒誒——”陸王氏見張媽要走,又伸出手將她一把拽住。
“幹什麼!!!!撒手!!”張媽蹙眉狠狠甩開了陸王氏的手臂。
“張媽!我要見親家母!”到了現在,陸王氏都絲毫沒有察覺到張媽對自己的不耐煩,說起來她也算是個沒有什麼眼力見兒的人了。
“夫人正忙着呢,可沒時間見你!”張媽一面說,一面依舊用手在拍打着她被陸王氏抓的那隻手臂。
陸王氏瞧見張媽的動作,終於後知後覺地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想到從方纔開始張媽對自己的態度,明顯與先前充滿了反差。
陸王氏的心裡驀地一愣,面色略略一僵,心裡開始懷疑蘇李氏是不是要賴了那八兩銀子的賬了?所以就連她身邊的僕人都開始對自己不屑了?
張媽見陸王氏不說話,剜了她一眼後轉身便要離開。
陸王氏見此,連忙眼疾手快地又一次緊緊抓住了張媽的胳膊,“不行!今日我非見着親家母不可!”
張媽想要甩手,可陸王氏的雙手卻如同蟹鉗一般怎麼甩都甩不開。
“親家母可是說了,只要配合她就給我八兩銀子的報酬的。”
此時的陸王氏可謂是將死纏爛打的精神發揮地淋漓盡致了“我現在手頭緊,你們必須把銀子給我,否則我就在蘇家門口鬧給你們瞧瞧!”
別以爲陸爲霜走了,她就尋不着藉口了,要知道蘇李氏讓她配合她演戲的事兒可是真實存在的!到時候若是讓她不如意了,便拿出這事兒去與蘇老爺說說,看看到時候吃虧的會是誰!
張媽見陸王氏這般潑辣的模樣,知道她是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的,爲了不讓事情鬧大,只能妥協道:“成!我進去與夫人說說!”
陸王氏見張媽這麼說,這才終於冷靜了下來。
“眼下你可以撒手了嗎”張媽嫌惡地瞪着陸王氏抓着自己的手臂,陸王氏會意忙鬆手。
張媽轉身時,她也忙跟上了她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