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倒在地上的陸王氏聽到婆母說得這些話時,心裡委屈得緊。
咋自打天爲受傷後,似乎陸家就將她當成了敵人一樣,每每有事兒都未曾有人幫過她。此番婆母爲了維護面子,居然還說她犯了瘋病,這叫她日後要在福安村如何過活啊!想到這,陸王氏那雙撐在地上的雙手緊緊攥成了一個拳。
“行了行了……這事兒既然是誤會,那大家便都散了吧!!”
蘇老爺本就因爲陸爲霜不清不白的身份從而十分不待見陸家的人,若不是見養子這般維護陸爲霜,今日之事他是斷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陸婆子見蘇老爺不再追究了此,忙衝蘇老爺滿含歉意地道:“誒誒誒……蘇老爺可真是個寬厚之人啊,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教訓她的。”
說着陸婆子伸手將陸王氏從地上拽了起來,拉着她衝陸家的方向而去。
走了幾步見陸珍珍沒有跟上,便轉頭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覺得丟人吶?趕緊給我回去!!”
陸珍珍可憐巴巴地望着蘇曜,聽到陸婆子的話,心裡縱使有萬千個不願離開,也只能轉身衝陸婆子挪動步子。
她那一步三回頭之景落在陸爲霜的眼中,差點叫她以爲自己是奪了人家丈夫的小三兒呢。
蘇曜見陸珍珍那炙熱的眼神時,尷尬地避開了她的雙眼望向了身邊的陸爲霜。
來鬧事兒的陸王氏終於離開,蘇老爺見此便揚聲道:“行了,都是一場誤會,還真是對不住各位了。”
見蘇老爺這般說,衆人皆揮着手道:“哎……這哪裡是蘇老爺的錯,要怪就怪那陸王氏她囂張了!”
“就是……也不看看今日是誰大婚!”
……
方纔一聲不吭的衆人在陸王氏離開後便都紛紛附和起來,這種諂媚的舉動蘇立見的多了,他也只是衝他們笑笑,當他收回目光準備繼續去陪他那幾位朋友時,恰巧與轉過身的陸爲霜視線對到了一處。
陸王氏的事兒對陸爲霜倒是沒有多少影響,畢竟在陸家時,陸王氏便時常來尋她的麻煩,這於她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飯了。
但她知道,這事兒於蘇家而言卻不同。
今日是蘇曜與自己成婚的大喜之日,蘇老爺邀了那麼多賓客來家裡,偏偏陸家又這樣上門尋事,定是給蘇家鬧了不少笑話。
是以當她看到蘇老爺的眼神時,正打算上前與他賠幾句理,卻見蘇老爺的眼底充斥着對她滿滿的厭惡與不屑,不過掃了她一眼便是轉身離去了。
是了,人蘇家對自己本就十分厭惡,自己的孃家人還這般上門滋事,他們會對自己有好感纔有鬼呢!
在這事兒中有人卻不是這麼想的。
蘇李氏與她的那幾個兒子兒媳看到蘇曜的媳婦上門第一天便鬧出了事兒端來,心裡不曉得有多高興呢。
陸爲霜在沒進門前,蘇立便時常在衆人面前誇讚蘇曜是個性子好的,也是個能扛大任的。
經過這麼一回,蘇曜在蘇立心中的形象多少也應當會受點兒影響,畢竟那是他的媳婦兒鬧出的事兒,與他又怎麼逃得了干係呢!
衆人見蘇老爺進門了,也都紛紛往蘇家走去,去繼續還未吃完的老酒。
人羣散去後,蘇李氏與二兒媳柳蘭立在門邊,一臉諷刺地看着陸爲霜與蘇曜二人。
陸爲霜偏頭與蘇曜互視了一眼。
似是察覺到了陸爲霜心裡的不安,蘇曜落在她肩上的那隻手輕輕地衝她肩膀拍了拍,像是在給她無形的力量。
陸爲霜以爲自己的小心思是沒人發現的,只有她自己知道,雖然眼下她一臉鎮定的模樣,但心裡卻充滿了不安。
陸家人丁單薄且人員關係簡單所以她混得還行。但蘇家卻不比陸家,光是蘇李氏她就生了兩個兒子與一個女兒,且不說那兩兒子與兒媳是否好相與了,單單是那蘇晴陸爲霜都覺得難以對付。
在她沒進門之前,或許他們只是對蘇曜獨享蘇老爺的寵溺而有嫉妒之心。
可她進門了,就不一樣了,他們不敢衝蘇曜動手,卻是敢對她動手的。甚至就算她真叫他們冤枉欺負了,蘇老爺也定是不會說半個字。
是以,面對妯娌,婆母以及小姑子這些人的不友善,陸爲霜若說自己不緊張那是假的。
也正是因此,當她發現蘇曜似乎是在安慰她時,她會充滿驚訝。
想到這,陸爲霜偏頭給了蘇曜一抹笑意,以此表示自己不礙事兒。
兩人隨着人羣往蘇家走去,路過倚在大門邊上的蘇李氏與柳蘭時,柳蘭出聲叫住了陸爲霜與蘇曜。
“三弟,三弟妹,咱們可真是小看了兩個喪門星湊一對時的威力呢。”說着柳蘭還不忘賤兮兮地掩嘴笑了笑。
陸爲霜面帶笑意挑眉看着柳蘭,想要等她繼續說下去。
柳蘭本是想要將話交給婆母接的,但見陸爲霜如此,便忍不住又繼續道:“你們兩人這纔剛成親呢,就將蘇家的面子給毀了,日後指不定還會掀起如何大浪來呢……”
聞此,陸爲霜面不改色地衝柳蘭微微屈膝行了個禮,“二嫂,這個禮呢,本是要放在明兒個敬茶時給你行的,但眼下咱們既是遇見了,這個大禮就請你草草收下吧。”
說完,陸爲霜的話頓了頓,“凡事都有兩面性,有利也有弊,二嫂您的話我不反對,但我也想要問二嫂一句,可否聽過負負得正這一定理呢?這話是爲霜從一位遊歷江湖之人口中聽得的,大意就是兩個壞人湊在一起不一定產生的結局會是壞事兒……你瞧,你與二哥處在一起不也挺合適的麼?”
柳蘭本聽不懂陸爲霜那什麼負負得正的道理,可聽到最後見她居然拿自己與他們比,心裡就斷定陸爲霜話定是在詆譭他們。
“弟妹!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與阿華是你與這個蘇家養子能比的麼?!”
見柳蘭氣急敗壞的模樣,陸爲霜大氣一笑,“二嫂你這般激動做什麼?我不過是在羨慕你與二哥是一對璧人,那負負得正可不是什麼損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