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霜啊!就算你有趙公子做靠山!也不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兒來啊!這放火燒山!依着大曆朝的律法便是可以處以死刑的!”王里正急得跳腳,漲紅着一張臉,怒氣衝衝地指着陸爲霜。
可偏生在這樣的情況下,陸爲霜也依舊一副無動於衷事不關己的樣子,好似那些話王里正都不是與她在說得一般。
王里正只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力。偏生,眼下這種糟糕的情況他也只有着急的份兒了。
“她就是個殺千刀的妖女!!”
陸王氏在家裡聽到了這處的動靜便忙出門來湊熱鬧了,一路跑來時還聽說是這火是陸爲霜放的,當下她腳下的步子便又加快了幾步。
正月初二那日的事兒原本已經叫陸王氏的心裡十分不爽快了,再加前陣子還聽說陸爲霜這個白眼狼居然在村口買了五十畝地!雖說只是荒地,可那也是用銀子換來的!此前還說什麼沒銀子了,她就曉得是陸爲霜這小賤人在撒謊!
眼下她好不容易尋着這麼一個可以落井下石的機會,她怎麼可能會錯過了呢!
衆人的目光都從那大火轉移到了陸王氏身上,迎着那橘色的火光,陸王氏那雙渾濁地眸子閃着光,面上的神色顯得有些興奮。
“此前我便尋人給陸爲霜算過命,當時算命先生便說她的命格太硬,誰都能叫她剋死!看吧!眼下竟是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兒,如此,我瞧着她是想要讓咱們整個福安村的人都跟着她一道陪葬!”
大傢伙雖都是山裡人,但有些事兒還是很清楚的,今日這場大火若真造成了嚴重的損失,那麼朝廷怪罪下來,他們村子裡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對於陸王氏的話,陸爲霜卻依舊充耳不聞,她的目光落在了那閃耀着橘紅色光芒的火焰上。
火光烈烈,落在陸爲霜的臉上,越發將她襯得安然自若。
“陸爲霜,你別以爲你身後有那個勞什子趙公子當你的靠山,你便可以在福安村爲所欲爲了!咱們福安村上上下下那麼多口人,你是有多狠的心才能下得去手啊!”陸王氏對陸爲霜的詆譭聲還在繼續。
只陸爲霜這般無所謂的態度叫陸王氏胸腔裡的怒火更勝。
在這個北方國度,寒氣雖還未散去,可在這個火光烈烈之下,大夥兒的臉也都被烤地通紅,絲毫感覺不到一絲的寒意。那如浪一般的熱浪烘烤着陸王氏的耐心,就在她終於忍不住陸爲霜對自己的無動於衷想要上前時。
只見那一直盯看着大火的陸爲霜眉頭忽地一跳,緊接着眼中閃過一抹笑意,終於偏頭看向了陸王氏,道:“後孃,你這一句句的是在說什麼胡話?”那抹笑意只在陸爲霜的面上停留了片刻,不過一瞬她便恢復了此前的平靜。
既然陸爲霜這麼說,意思就是先前陸王氏說的那番話也是一字不落地落在她的耳中,可面對那樣的詆譭,陸爲霜卻能這般淡然,這是所有人都未曾想過的。
陸王氏卻不自知,只以爲陸爲霜眼下回了她的話那便是怕了自己,便高高地仰着腦袋道:“我說什麼胡話了?這火不就是你放的麼?若是到時候官府追究起來,那咱們整個福安村的村民可都是要跟着你一道遭殃的!”陸王氏信誓旦旦地指着陸爲霜罵着。
“那我便是要問問了,”陸爲霜輕笑了一聲,耳邊是那杆子被火燒的嗶啵作響,“我這放了一把火,是將你的房子燒了?還是將官家的東西燒了?又怎麼會引來官兵。後孃年紀大了,說的話竟也是愛開玩笑了。”
“誰同你開玩笑了!”陸王氏大手一揮,絲毫未做猶豫的說否定道:“你這個惡毒的妖女,你這般在沉寶山附近放火,若是引燃了沉寶山可不就是燒燬了官家的東西麼?”
“哦?我瞧着後孃你臉上的興奮勁兒,怎麼覺着你倒是盼着這樣的事情發生呢?”陸爲霜衝陸王氏一步步走來,分明不過是一個二十都未到的人,身上卻散發着一股子莫名的威嚴之氣。
即便陸王氏平日裡再不要臉,眼下竟也叫陸爲霜壓得說不上話,只能一步步地隨着陸爲霜的前進而後退。
良久,待陸王氏情緒穩定後才道,“陸爲霜你可別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的事兒,我可沒有後娘你幹得多,先前你不還說我命硬,容易剋死人麼?”說着陸爲霜停下了步子,睜大眼睛將陸王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若真是這般,你怎的還沒死呢?”
一句話,陸爲霜便讓方纔還氣焰正盛的陸王氏沒了回話的餘地。
“看!那火居然小了!”
這時,突然有人在一旁激動地大聲道。
陸王氏像是不敢相信地將目光從陸爲霜身上移開,落到了不遠處那荒地上。
只見原本枯黃的荒地只剩下一片黑乎乎模樣,偶時還有幾縷火光在期間跳躍着。方纔還氣勢洶洶的大火,居然在陸王氏的辱罵聲中,漸漸小了下去。
“後孃,方纔你說我要牽連整個福安村的村民,眼下你可是瞧清楚了?”陸爲霜挑眉,“我想大概是後孃你平日裡血口噴人習慣了,是以纔想要將那樣大的罪孽扣到我的頭上吧。”
“眼下我便告訴你,這是我買下的荒地,這把火我也是放在我的地盤上,沒有影響到旁的一棵樹一根草,怎的?我在自己的地盤上尋事兒做,你還能管的到不成?”陸爲霜冷冷的聲音,根本就沒有讓人回嘴的餘地。
是啊,衆所周知,這是前不久陸爲霜買下來的荒地,方纔那大火雖是兇猛地很,可眼下到底沒有影響到旁的任何物品。
“不,不可能的,方纔還那般大的火……”陸王氏還在喃喃自語,似是不信那大火會那般小下來。
陸爲霜冷冷地哼了一聲,沒有再理會陸王氏,輕蔑的神色從她面上掃過,而後來到了王里正面前,“王里正方纔你那般着急做什麼?我便是說了會停下來的,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