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與蘇曜的彆扭也是鬧了好些日子了,也該鬧夠了。
今兒個安嬸子家請吃飯,總該和和氣氣地纔對。
想到這,陸爲霜便拉下了臉皮來到了蘇曜的屋門前,輕輕敲了敲他的房門,“阿曜,今兒個中午去安嬸子家吃飯,都已經準備好了,咱們這就過去吧!”
陸爲霜不知道蘇曜會不會理會自己,畢竟自打上回與他說了這事兒後,他就開始鮮少理會她了,就連生火都是爲霜自己在做。
屋子裡十分安靜,好似裡面根本沒有人一般。
“阿曜,你在裡頭嗎?”陸爲霜見沒人回答自己,便又動手敲了敲房門繼續問道。
可是裡頭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陸爲霜見此正欲伸手將門推開,裡頭便傳來了一道淡淡地聲音,“來了……”
緊接着,便傳出了腳步聲。
當蘇曜將房門拉開時,陸爲霜看到的是一張略略蒼白的臉。
陸爲霜微蹙了眉,不過昨日未見,蘇曜的臉色怎麼成這樣了?先前他的臉色雖然也不好,但也不至於蒼白到這種程度。
蘇曜的目光在陸爲霜的臉上掃了一眼,沒有說什麼便低頭側身往院門口走去。
蘇曜還是瘸着腿的,可看着他走路的背影,給陸爲霜總有一種他的腿傷也更加嚴重的錯覺。
“阿曜……”陸爲霜開口喊住了他。
蘇曜的身形頓了頓,而後身子晃了兩晃,似乎有些站不穩。
陸爲霜見此忙上前伸手將他攙扶住道:“阿曜,你還好嗎?若是覺得身子不舒服那我待會兒給你送飯回來?你就不要去了……”
看着這樣的蘇曜,陸爲霜的心裡對自己有些埋怨。
先前她若不與蘇曜提趙公子的那事兒,蘇曜是不是就不會與自己動氣?眼下也就不會如此了?早知道她就不該與他動怒的,眼下可怎麼辦纔好。
蘇曜雖然什麼都沒說,可陸爲霜的心裡卻還是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只見蘇曜轉過身子,動了動脣道:“不用了……”說完後便掙脫開了陸爲霜的手,一瘸一拐地往外頭走去。
看着蘇曜與自己這樣生疏的樣子,陸爲霜的心裡就像是堵着一股子情緒,上不來也下不去,及其難受,難受地幾乎快要讓她飆淚!
可蘇曜卻並不知道,他甩開了陸爲霜的手後,便徑直往安嬸子家走去。
陸爲霜覺得,她是應該與蘇曜坐下來好好談談了。
今天安嬸子家的氣氛就像是過年似的,除了蘇曜和陸爲霜之外,其他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
因爲菜都是陸爲霜做的,所以光盤那是早就可以預見的。
吃完飯後,陸爲霜想着還要去沉寶山給黑衣怪送吃的,她與蘇曜便提前告辭了離開了安家。
盛了粥離開家時,陸爲霜怕蘇曜方纔在飯桌上沒吃飽,便也給他盛了一些並囑咐他將粥喝了。
陸爲霜來到沉寶山,黑衣怪還沒到,她將放着粥的籃子掛在了一根較高的樹枝上,避免讓蟲蟻爬了進去糟蹋了她的用心。
過了許久,黑衣怪纔來到了陸爲霜身邊。
黑衣怪依舊一身黑衣,可衣裳顯然是換了,因爲看不到上面的血漬了。他帶着面具,將自己的臉擋在了面具下。
“來了?”陸爲霜見黑衣怪在自己身邊坐下,有氣無力的衝他道。
起身將掛在上面的籃子取了下來。
“我給你做了排骨粥,裡面還放了一些養氣補血的藥材,味道或許會有點怪,但對你的身體好。”
陸爲霜將粥遞給黑衣怪後,便拿着樹枝在地上劃了起來。
黑衣怪背靠着陸爲霜坐下,一口一口地開始喝那碗粥。
期間陸爲霜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像是在苦惱着什麼。
黑衣怪將碗裡的粥喝完後,這才重新戴上面具衝身後的陸爲霜道:“心情不好?”
“嗯……”陸爲霜淡淡地應了一聲,卻並沒有告訴黑衣怪爲什麼。
“你可以與我說說,沒準我能給你出出主意。”黑衣怪道。
或許是因爲受傷又或者因爲陸爲霜的情緒低迷,黑衣怪的話語裡難得少了那一抹招牌的戲虐。
陸爲霜擡頭想了想道:“你連自己的感情都處不明白呢,哪裡能夠爲我出主意?”
“是你那瘸腿相公欺負你了?”黑衣怪繼續問道。
不知道爲何,當陸爲霜聽到這話時,鼻子突然一陣酸澀,滿腔的委屈瞬間涌了上來。
好在陸爲霜很快便將這情緒壓制了下去,沒有讓黑衣怪察覺。
“嗯……”陸爲霜低低應聲,“我不過是說了那鎮上的趙公子的事兒,他就與我賭氣堵到現在……”
黑衣怪聽着陸爲霜心裡的那抹委屈,輕輕笑了一聲。
“那你可知,他爲何要生氣呢?”
“我哪裡知道,我連死都死不明白……”陸爲霜嘟着嘴,用手將自己抱得更緊了。
黑衣怪聽後沉默了,沒有再說話。
陸爲霜見聽不到黑衣怪的迴應,知道他還沒離開,便又繼續道:“我不開心倒不是因爲這個……這着實是沒什麼好氣的。只是,因爲這個他還把自己的身子氣壞了,對我還是不予理睬,多麼的不值得。”
陸爲霜的話說完後,黑衣怪沉默了半餉才道:
“沒準他不是故意要不理你,是有苦衷呢!”
陸爲霜聽不懂他說的,“我和他都已經成親了,是夫妻了,他還有什麼苦衷,還有什麼是不能與我說的?”
“那你就真的將你所有的事兒都告訴他了嗎?比如你與我的關係?”
黑衣怪的一句話瞬時讓陸爲霜啞口無言,只見她張了張嘴巴,但最終也還是沒能說出隻言片語來回答黑衣怪的話。
“再親密的兩人,在沒有到一定程度的關係前,總會有所保留,他一樣,你也一樣……所以你應該諒解他,或許過陣子他就恢復了。”黑衣怪開解道。
陸爲霜輕輕笑了笑,“說得好像你能看透蘇曜的心,你就是蘇曜一樣……”
陸爲霜這話也不過是隨口一說,但黑衣怪聽了之後,那眸中卻飛掠過了一抹慌張之色。
過了半餉,黑衣怪起身,將碗還給了陸爲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