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陸爲霜便擡頭掃了掃黑衣怪,“既然這是你打獵所得的,我自然不能就這樣拿走了你的食物,作爲感謝,我將這鳥兒烤了分你一半如何?”
“噗——”黑衣怪當着陸爲霜的面便笑出了聲來,“這是什麼感謝?烤鳥兒誰不會?”
陸爲霜見黑衣怪如此嘲諷自己,挑着眉衝他道:“我就分你一半,就算你吃上癮了也不會給你多的。”說完,她便挎着籃子衝沉寶山一側的溪邊走去。
黑衣怪沒有嘗過陸爲霜的手藝,是以當陸爲霜說完這番話後,也不甘示弱地道:“我要的不多,你就給我個腿和翅膀,其他都不要。”
“行……你說的,到時候可別後悔了!”
走在前頭的陸爲霜頭也不回的接過了黑衣怪的話。
雖是已經好久不見,但陸爲霜與黑衣怪之間卻像是老友一般,面對彼此沒有任何的尷尬,或是拘束。
來到溪邊後,陸爲霜負責清理鳥兒,而黑衣怪則負責在一旁生火。
當陸爲霜拿着鳥兒回來時,黑衣怪的火也正好升起。
“有刀嗎?”陸爲霜拿着那被插在木棍上的鳥兒衝黑衣怪詢問道。
黑衣怪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遞給了陸爲霜,“這匕首鋒利,你可小心了。”
陸爲霜瞥了他一眼,接過匕首快速地在那鳥兒身上劃開了幾道口子,且笑道“鋒利的刀刃我可是見得多了……”
她將匕首遞迴給黑衣怪,而後不知從哪兒摸出一些粉末,將它們均勻地塗抹在了那隻鳥兒的皮膚上,一面抹一面還不忘衝黑衣怪道:“放心,這不是毒藥,毒不死人的……”
黑衣怪將匕首擦拭乾淨後將它收起,見陸爲霜那嫺熟的動作,忍不住在心裡咂舌。
其實陸爲霜倒也沒有想過要在這兒做什麼不得了美味,畢竟這兒食材有限。
但是食材有限卻也有食材有限的做法,她將方纔從林間所得的一部分香料搗成了粉末,待會兒只需在燒烤過程中撒一些,等這鳥兒烤熟且入味口味定會與黑衣怪自己所烤的有所不同!而方纔她往鳥兒身上抹的粉末就是剛剛臨時自制的私密調料。
不愧是黑衣怪獵得的鳥兒,就算拔去了一層羽毛也還是十分肥碩。
它被架在火堆上烘烤沒多久,便滋滋滋的傳來滋油的聲音,而鳥兒那原本白皙的皮膚,也漸漸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焦黃色。
陸爲霜坐在一旁,聞着從那烤鳥上傳來的香味,滿足的嚥了嚥唾沫,當鳥被烤到三分熟、六分熟、以及八分熟時,她又起身分別撒了一次粉末。
“近來可還好?”黑衣怪一面折着樹枝往火堆裡添柴火,一面向身邊的陸爲霜問道。
陸爲霜盯着那在火上不停翻滾的烤鳥,心不在焉地道:“生活嘛,得到一些東西自然是要失去一些東西的。”
黑衣怪望着陸爲霜的側臉,見她想的如此開明,不由得道:“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樂觀的人啊。”
“那不然呢?”陸爲霜偏頭,目光終於落在了黑衣怪身上,“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誰都沒有逼我……”
“你能這麼想自然是再好不過了……”黑衣怪衝火裡添完了柴火,伸了個懶腰往後躺去,“那麼久未見你,我都差點兒以爲你在那蘇家出意外了……”
“呵呵——”陸爲霜不知名的淡淡呵了兩聲,“朋友……別裝了,我在蘇家的過得如何,你應當很是清楚吧?”
聽聞陸爲霜這麼說,只見黑衣怪面色一怔,仰起身子衝陸爲霜看去,眼神中充滿了緊張之意。
恰巧這時陸爲霜也偏過頭來看他,“就像我在陸家時一樣,對於我在蘇家發生的事兒,你也應當是瞭如指掌吧?否則,這鳥兒怎會這麼巧偏偏落在了我身邊呢?”
聞此,那抹緊張在黑衣怪的眸子裡漸漸退去,他倒回到地上終於還是沒有說什麼。
陸爲霜相信,一切事情都不會那麼巧合,要知道她嫁進蘇家後,除了歸寧那日曾離開蘇家,今日是她第一回離開。
但偏偏第一次就遇上了黑衣怪,還是用這樣的方式,不論怎麼想,陸爲霜都覺得世上沒有這麼巧合的事兒。回想到從前發生的種種,她就更是可以肯定這一切偶然都是黑衣怪自己設計的。
“雖然不曉得,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但我還是想十分是誠懇的與你說一句,謝謝!真心的……”陸爲霜翻轉着火上的烤鳥,在說到‘謝謝’二字時,她偏頭看向了黑衣怪,而眼中自然是滿滿的真誠。
黑衣怪知道自己被面前這個女人戳穿,撇了撇嘴,臉上並不大好看,“我是覺得你與我有緣……”
“是……我都懂……”陸爲霜接過黑衣怪的話,起身將烤好的鳥兒從火堆上拿開。
“行了,熟了來嚐嚐看味道如何?”陸爲霜滿眼欣喜地盯着那被烤的黃澄澄的鳥兒,伸手想要去扯那個鳥腿,無奈剛剛從火上拿下來,還太燙。
她嘶——地倒吸了一口氣,將被燙着的手捏住了自己的耳垂。
“我來吧……”
黑衣怪無奈的搖頭,快速的扯下一隻腿兒遞到了陸爲霜面前。
陸爲霜看着那隻腿,緩緩搖頭,“你吃……”
黑衣怪見她不領情,面色沉了沉將腿收了回去,待稍稍涼了些後才轉過身避開了陸爲霜的視線,微微掀起臉上的面具,放進嘴裡咬了一口。
當那帶着油的肉落在黑衣怪的舌頭上時,黑衣怪的眼睛明顯一怔。
那隻鳥腿上勁道的肉質叫陸爲霜烤的老嫩適中,最出彩的還是那落在舌尖上的味道。燒烤的碳火香夾雜着那些陸爲霜自制粉末的味道,充分地融入進了肉中,不鹹不淡色香味俱全。
黑衣怪咬了一口慢品之後,就又忍不住咬了第二口。
“如何?這味道是不是能給你驚喜?”見黑衣怪不回頭地咬着手中的大腿,陸爲霜在他身後笑着揚聲問道。
正狼吞虎嚥的黑衣怪叫陸爲霜這麼一問,一個沒注意,叫嘴裡的肉狠狠的肉很嗆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