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她在現代時候的形體老師有得一拼。
但若是叫她選擇,陸爲霜大概寧可選擇現代,畢竟現代是不會有這麼重的頭飾的。
花轎外跟着一道來迎親的樂師一路上吹吹打打都沒有停過,耳邊那鑼鼓喧天的聲音,讓不適的陸爲霜更覺頭疼。
什麼風風光光的嫁入蘇家大門,這福安村左右就這麼大,就算她自己走着去的蘇家,鄉親們也都知道她陸爲霜嫁入那蘇家了,何必折騰地弄這麼大的排場呢!
想到這,陸爲霜突然意識到離開陸家已經有好一會兒了,以前從陸家去蘇家雖然也需一些功夫,但也不至於如今日這般緩慢。
心裡帶着幾分疑惑,陸爲霜撩開了旁邊小窗上的簾子,衝跟在花轎邊上的李婆子問道:“李大娘,我們從陸家出來也好一會兒了,怎的還沒到蘇家呢?”爲了能夠問得更清楚一些,陸爲霜伸手將頭上的紅蓋頭微微掀起。
正滿面得意的李婆子偏頭瞧見將自己紅蓋頭掀起的陸爲霜時,猛地靠近花轎將紅蓋頭重新蓋了下來。
“哎呦,爲霜啊,這紅蓋頭是需要蘇三公子替你掀開的,你這樣豈不是壞了規矩麼!”說完這話,李婆子纔回答着陸爲霜的話題道:“蘇老爺說了,蘇三公子迎娶媳婦兒是風光的事兒,需要叫大家夥兒都曉得,所以方纔咱們去隔壁村子繞了一圈,現在已經回到福安村了,這不前面就是蘇家了……”
李婆子伸手衝正前方指了指手。
陸爲霜偏頭透過紅蓋頭的縫隙朝前望了一眼,正欲收回目光時,卻偏偏瞧見正騎在馬上走在迎親隊伍最前面的男子身上。
只見他與自己一樣,穿着一身喜慶的紅色喜袍,不同的是他的身上還繫着一朵用綢緞打成的大紅花。
他應當就是那個自己從始至終她都未見過的蘇曜吧?
陸爲霜盯着他那個坐在馬上搖搖晃晃地身影,總覺得下一瞬他便會從馬上跌落下來。所以……還真是如傳言一樣,這蘇家三公子——養子蘇曜是個病秧子。
聽紀安說……蘇曜長得可嚇人了,想到這陸爲霜在腦中勾勒出了一副蘇曜的模樣,而後下意識地嚥了一口唾沫。
一旁李婆子似乎瞧見了陸爲霜的目光,笑着道:“爲霜,你別擔心,這蘇三公子雖然腿有些跛,但那樣貌卻也是數一數二的,放眼整個福安鎮也是尋不出第二人的。他若是認了第二,只怕是沒人敢認第一的。”
在她聽了李婆子的話後,剛剛還浮現在陸爲霜腦海中的那個可怖的影子瞬時化爲泡沫在腦中炸開消散。
李婆子見陸爲霜沒有反應,便繼續道:“因着蘇三公子身體的關係,咱們村裡很少有人見過他真正的容貌。在今日之前,大娘我也以爲蘇三公子與傳聞中那樣長得與羅剎鬼魅一般無二,今日一見才曉得那些說見過他的要麼是嫉妒他的容貌,要麼就是並未見過只是胡編亂造的。你可知道,今日蘇三公子一露面,一路上引起了多少騷動嗎?大傢伙可都在說你是個有福氣的,居然能尋着這麼一個俊俏的男子做丈夫。”
聞此,陸爲霜將腦袋從外頭縮了回來,嘴角微微一抽……
羨慕……?
那她們倒是嫁啊!
花轎快要到蘇家時,那震耳欲聾的炮仗聲猝不及防地在頭頂上方炸裂開了。
坐在花轎內的陸爲霜絲毫沒有個準備,叫那突然炸響的炮仗聲結結實實地嚇了一瞬。她心慌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在心裡道:爲何沒有人與她說過成婚會放炮仗。
依着這福安村的條件,放炮仗應當是十分奢侈的事兒啊。
是了,就連過年她就沒見福安村內有人放炮仗的,頂多就是砍了竹筒子扔進火堆,燒得它嗶啵作響當它來驅趕年獸的了。
其實被這炮仗聲嚇到的不僅僅是陸爲霜,就連福安村的大多鄉親也都中了招。
只不過在鄉親們的眼中對那炮仗的新奇的程度應當要大於受到驚嚇的程度。
花轎在炮仗聲中緩緩停下,隨着那炮仗聲漸止,耳邊的議論聲便愈發清晰。
正如李婆子所說得一樣,大傢伙見了到傳聞中蘇曜的真面目後,都一改先前他在自己心裡的印象,對他稱讚不已。
若鄉親們早知這蘇曜是一個那樣有氣質又俊逸的男子,大家閨中的女兒哪裡會將他的腿疾放在心上,蘇家的家業是足夠彌補蘇曜的腿疾的。
“你說這陸爲霜究竟是有怎樣的好福氣?名聲都不清不白的還能嫁進蘇家……”
“哎呦,別說這嫁進蘇家了,你方纔可瞧見了那蘇曜?那長的可是真的俊朗啊,嘖嘖嘖。”
“所以說,陸爲霜狗屎運好啊,真是沒想到那個傳聞中的病秧子相貌居然是一頂一的,真叫人羨慕地緊啊……”
……
坐在花轎內,陸爲霜側耳聽着從外頭傳來的聲音。
一個月之前,大傢伙對她這樁婚事的聲音還是狗配狗天長地久,眼下瞧見了蘇曜的容貌後,這言論竟是變成了這般……
陸爲霜悽慘地笑了笑。
老天爺當真不是與自己在開玩笑麼?
別人家的穿越都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怎的到了她身上她就成了爛在土裡的菜葉子叫人入不了眼了呢?
想到這,陸爲霜無奈地搖頭,而對於自己今日所要嫁的那個男子,她也終於心生好奇。
那男子到底長了一張多帥了臉,纔會叫鄉親們直接忽略了他有腿疾的事實?
難不成還能帥過她心目中的男神yy和lyf不成?
在前世,陸爲霜雖不至於是花癡,但很多時候她也是外貌協會的會員。
對於美的事物,她向來沒有多大的抗拒力,除非那人的性子真的很不堪。
花轎不知在原地停了多久,除了外頭的奏樂聲還在繼續,耳邊那些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漸漸停了下來。
以此同時轎子外連着傳來‘砰砰砰——’地三道踢轎門的聲音,緊接着轎簾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外頭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