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起來,別在這丟人現眼的。”楚軒煩躁的踢了踢曹運使。
曹運使哭哭啼啼的站了起來,說道:“殿下嗎,我可該怎麼辦啊。”
楚軒認命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那好兒子打死的到底是什麼人?”
曹運使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趕緊派人把這件事情打聽清楚,聽到楚軒這般問,趕緊說道:“二殿下,犬子打死的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人物,只是街市上的兩個流氓。”
楚軒聽聞是兩個,流氓,想了想說道:“要是私下裡,兩個流氓死了也就死了,也不會有人爲了兩個流氓去報案,關鍵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你知道爲什麼京兆尹府能夠那麼順利的把你的兒子抓起來嗎?”
“還請二殿下解惑。”曹運使看楚軒是有法子就兒子的,這會兒心也不怎麼慌了,聽到楚軒問的話,趕緊說道。
“只因爲平時你那好兒子實在是引起民憤了,這下可好,就是沒有法律意識的也知道當街打死人是要賠命的,更何況是兩個,這老百姓可不就是使勁的幫着官府了嗎。”楚軒沒好氣的說道。
“那可怎麼辦啊!”曹運使又要哭天搶地。
“別別,你還是省省眼淚吧,聽我把話說完。”楚軒趕緊阻止道。
曹運使一看事情有轉機,連忙止了哭聲,可真是像是有開關一樣,一按就哭,再按就停。
“這案子倒也算是簡單明瞭,之所以刑部要復案,只不過是因爲有兩條人命在裡面。不過還好只是兩個地痞流氓,如果換成別人,就是普通老百姓,怕都是不是那麼好翻案的。”楚軒也算是爲了這曹運使盡心盡力了。
“二殿下,這話怎麼說?”曹運使還是不理解二殿下的意思,直接問道。
“這樣講,你想你那好兒子打死的是什麼人?”楚軒問道。
“地痞流氓啊。”曹運使直接回答道。
“是啊,打死的是地痞流氓,那地痞流氓是做什麼的?”楚軒循循誘導。
“地痞流氓做什麼的?”曹運使喃喃道。突然靈機一動:“殿下的意思是,犬子是因爲伸張正義,但是一時沒注意,下手太重,所以纔會致死?”曹運使希望的看着楚軒。
楚軒本來想說是正當防衛,不然沒命的就是曹操,只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如果是正當防衛,恐怕會無罪釋放,可是如果是下手太重,而是軍棍是跑不了的,長長記性也是好的。便點了點頭,說道:“去找幾個人做假證你總能做到吧?”
“能能,二殿下就是犬子的再生父母。”曹運使說完,跪下狠狠的給楚軒磕了幾個響頭。
“行了,你趕緊站起來吧,我這還沒大婚呢,你還給我塞個兒子進來。”楚軒笑罵了一句。
曹運使知道這個翻案的法子能夠行得通,還需要楚軒去刑部說一聲,刑部復案的時候並不需要明審,只要傳喚幾個必要的人證以及查看京兆尹府呈上來的物證即可。
於是在曹運使和楚軒的合理運作之下,這曹操當街縱馬害死人命,便成了曹操爲民伸張正義,和正在調戲良家婦女的兩個地痞流氓起了爭執,這曹操在不慎的情況下打死了兩個地痞流氓,有功亦有過,於是判了曹操是軍棍,算是小懲大誡。
曹運使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楚軒也以爲這件事情算是完結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誰也沒有想到當時鎮國公居然在案發現場的三樓酒樓臨窗那裡坐着,剛好把當日的情景看了個明白。
這鎮國公是誰?是世襲罔替的爵位,鎮國什麼意思?不就是這個國家的中流砥柱嗎?那是開過皇帝的親把子兄弟。那是大楚最大的功臣。鎮國公世代出的都是武將,只是偏偏這代鎮國公是個文人,平日裡也不參與朝政,只管一心讀了聖賢書倒真讓他做出了一些成績來。所以鎮國公的父親,上代鎮國公便爲自己的孫女找了一個武將劉統領,本想着既然自己的下代鎮國公是個文人,有了劉統領這個女婿,劉統領的父親劉將軍怎麼着也會幫襯着,只是自己的孫女命不好,還未大婚,便一場急病香消玉焚。誰成想那劉統領是個重情義的孩子,爲了讓自家孫女有個香火情,硬是娶了牌位回去。儘管這代的鎮國公是個文人,即便是這樣,一般人也是不敢惹的。
爲什麼當初劉統領自娶了鎮國公家小姐的牌位,便沒有地位相當的人願意進他們家門,實在是大家眼中都看着,雖然鎮國公家的小姐沒有活着進了長公主府,但是這劉統領轉頭便娶了那小姐的牌位進門,一方面是不想進門做填房,另一方面,這長公主府和鎮國公府可是按照正經的親家在走動。所以以後無論是誰家小姐進了長公主府,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把你們當做正經的親家。那鎮國公府的地位誰敢撼動。
這代鎮國公是個文人,所以也有了文人的氣節,看到了下面的場景,也嘆一聲可真是惡有惡報。本以爲這件事情算是完結了。可是這幾次鎮國公閒來無事,算了算日子,那曹操的判決也該下來了,怎麼就沒有了動靜呢。好奇之下,便派了人去打探一番,結果可想而知,把這鎮國公氣的狠狠的摔了一個茶杯:“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於是收拾了一番便進了皇宮找皇上去了。”
按理說皇上對鎮國公府沒有戒心是假的,那麼大的一座公府,還是世襲罔替,代代出將軍。誰知道正當皇上絞盡腦汁的想着怎麼削弱了鎮國公府的勢力的時候,卻出現了這代鎮國公府是個文人,可真是驚掉了皇上的下巴。是的,是個不折不扣的文人,連只雞都不敢殺,更別提想要造反了。皇上用了各種法子試探,這代鎮國公是個徹徹底底的文人,上代鎮國公卸任的時候,兵權也交的非常爽快。皇上便起了和這代鎮國公好好相處的心思。於是一來而去的,兩人倒真是亦臣亦友。
皇上本來批摺子批的有些累了,聽人稟報說鎮國公來了,便樂了起來。皇上知道鎮國公喜歡讀書,特別是一些千金難求的孤本,這鎮國公襲爵的時候,皇上特地命人找了幾本孤本給鎮國公送去,以示皇恩。這鎮國公也不客氣,從此以後,但凡知道皇上得了什麼孤本古畫,非得磨走了一些不可。
鎮國公進了勤政殿,和皇上見了禮。皇上笑着說道:“今個國公爺怎麼有時間來這裡了?是又看上了朕的孤本了?”
鎮國公四十出出頭,一副清朗的模樣,頭扎羽巾,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他便是赫赫有名的鎮國公。笑了笑不見外的的找了凳子坐下,喝了一口下人端上來的茶水:“嗬,皇上從哪裡得來的上好的雲杉。”說完對王公公說道:“王公公,勞煩您趕緊準備一下,等我走了,帶兩包回去。”
王公公笑了笑說道:“哪裡值得國公爺說勞煩呢,這是奴才該做的。”
“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朕還沒發話呢。”皇上笑罵了一句。王公公只管笑呵呵的應了一句。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皇上對國公爺是真好。
鎮國公笑着說道:“我剛聽見皇上說有新得了什麼孤本?讓微臣也瞧瞧稀罕。”
“沒,這可真沒有。”皇上趕緊回絕道。
“皇上,您不讓我們說謊,否則便是欺君,這皇上您說起謊來可是眼睛都不帶眨的。”鎮國公笑着說道。
“這次可真沒有。”皇上心虛的說道,說完狠狠的瞪了王公公一眼。
“皇上您可別冤枉了王公公,我這一進門,便看到皇上好像在說,我有孤本,我有孤本。不過皇上,今日微臣可不會白得了這孤本的。”鎮國公想要今天進宮的目的,沒想到還有孤本能弄到手裡,更是覺得來對了。
“哦?怎麼個不白的法?”皇上饒有興趣的問道。
“那皇上先說說是什麼孤本,也好讓微臣掂量掂量啊。”鎮國公生怕皇上反悔。
皇上知道,凡是鎮國公出手,絕對不是凡品,便笑着說道:“前幾日乾州進獻了一份王羲之的《蘭亭序》原稿。”
“什麼?王羲之的《蘭亭序》?快快,帶我去看看。”鎮國公一聽,激動的自己進宮的目的也忘記了,站起身來作勢便要拉着皇上出去。
皇上無奈的看着鎮國公說道:“國公爺還沒有說要拿什麼來交換呢。”
鎮國公拍了拍腦袋,說道:“你看我這記性,不過我現在可是真沒有心情給皇上說這個,不過皇上放心,只要微臣拿到《蘭亭序》,一定給皇上好好的說上一說,包管皇上覺得這《蘭亭序》給的值當。”
皇上拿鎮國公沒法子,只得隨着鎮國公的腳步往書房走去。這大楚敢這麼拉着皇上的恐怕除了長樂長公主,便是這國公爺了。難怪會成爲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