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事,下官這次還抓到了逃走的周元從!”
“哦?當真?真是太好了!現在人在何處?”饒是太子如此淡定的性子,也不禁喜形於色。
這周元從必定是受人指使,這纔敢造反。否則就憑他這麼點人數,也想掀起風浪?那無疑是癡人說夢。
太子身邊有不少禁衛軍和暗衛,想一舉將太子拿下,顧誠玉覺得以周元從的本事,估計還差了些。
“已經和刺客一起被關入了大理寺,下官以爲,還是早些將此人背後的主子審問出來,省得夜長夢多。”
太子自然知曉這個道理,他想了想道:“你與本宮一道去審問那些刺客和周元從,定要問出他們的幕後主使來。”
太子雙眼精光四射,他希望這次能從周元從嘴裡聽到他想要的答案。
顧誠玉連忙點頭應是,他也確實想審訊那些刺客。畢竟大師兄還在邊關,若是大興有所異動,那邊關一定首當其衝。
“走吧!”太子往前走了幾步,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回頭看向了顧誠玉。
“顧大人!本宮觀你武藝不錯,以一敵百不在話下。近年來大興屢屢滋擾邊關,其心可誅,然本朝卻無久經沙場的能將抵擋,以至於大興的野心越來越大。當年皇祖父打江山之時,身邊謀臣猛將環繞,這纔有瞭如今的大好江山。“
”可輪到父皇守江山之時,咱們大衍的名將卻是去了大半。如今,就算還有猛將,那也是屈指可數了。是以,本宮近日來一直在爲此事煩憂。”
太子輕皺眉宇,望着顧誠玉沉靜的面容好一頓唉聲嘆氣。
顧誠玉心下一沉,這是何意?難道想讓他去守邊關?
殿內瞬間沉默了下來,太子倒是沒從顧誠玉面上看出什麼異常來,就連驚訝都不曾有,難道顧誠玉早就得知這件事了?
其實顧誠玉此時心中的確十分訝異,他從昨晚忙到現在,哪裡就能這麼快收到消息?
只是他並不喜歡將心思表露在臉上,而他現在思忖的是,此事到底是由誰提起的。
夏清已然被關在大理寺,其黨羽爲怕受牽連,都蟄伏了起來,哪裡還敢出來蹦躂?
他略微沉思了一會兒,便想到了如今京城中的幾大世家。他也知道因爲他的存在,阻礙了那些文官的路。
只是他如今還要升官,哪裡能顧得了他人?
若他今日已官拜一品,那他倒是不介意低調行事。可在這之前,爲了快速提升品級,自然低調不起來。
能提出此等建議的,無非是朝中那幾名大員。品級低的,也不敢與他作對。
那些人打得好算盤,想讓他離了這京城,免得對他們有妨礙。
顧誠玉心下冷笑,這太子還未登基,大興還在虎視眈眈,這些人竟然就開始排除異己了。
需知覆巢之下,安無完卵。眼下大興都已經闖入了皇宮,這些人竟然毫不擔心嗎?
只有王朝穩固,他們這些官員纔能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怎麼一個個眼界這麼窄,只曉得盯着朝堂那一畝三分地呢?
“顧大人,如你所見,如今大衍其實並不太平。若是沒有一員猛將把大興給震懾住,咱們大衍危矣!”
太子說完又深深嘆了口氣,剛邁出的步子又縮了回來,轉身坐在了書案前。
“太子殿下!這世間武藝高強者數不勝數,待您登基之後,當大赦天下,加開武舉,屆時天下英傑還不任由殿下您挑選?皇上往年精神不濟,這武舉也是不興。雖說大衍重文輕武,但邊關的安寧,還是得由這些武將去操持。”
顧誠玉面上帶着淺笑,倒是沒有任何不悅。
太子也知此事有些強人所難,顧誠玉的政績不小,怎可能棄文從武?
其實他原本也無需問過顧誠玉的意思,待登基之後,他便是九五之尊。若是硬要派了顧誠玉前去邊關,難道顧誠玉還敢抗旨不遵不成?
只是如今他還是太子,父皇臨終前對顧誠玉的交代就像是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他倒也不能將顧誠玉逼急了。
更何況顧誠玉謀略非凡,他日後還要多多仰仗對方。
“你的建議確實不錯,只是如今看邊關這情形,怕是等不到那時候了。此時正值隆冬,大興子民飢寒交迫,定是早就對邊關的百姓虎視眈眈了。再者這次大興敢派這麼多刺客來咱們境內,說不得就在醞釀着什麼大陰謀。”
太子滿臉希冀地看向顧誠玉,希望顧誠玉能夠主動爲他分憂解難。
“殿下!下官自五歲開蒙,讀書十載,就是爲了能科舉入仕。您也知道下官的母親乃是婢女出身,她常常爲此黯然傷神。下官自讀書起,便暗自發誓,終有一日,定要讓母親穿上那鳳冠霞帔,這是身爲人子該盡的孝道。”
顧誠玉忽然說起自家母親的出身,倒是讓太子愣了愣神。隨後他見顧誠玉一臉坦然,倒也覺得有幾分欣慰。
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原來顧誠玉科舉入仕,其中還有他母親的原因。
太子點了點頭,“顧大人是重情義之人,這是應盡的孝道。世間膚淺之人比比皆是,這等趨炎附勢的小人自不必理會。”
“殿下說得是!其實當時下官喜武勝過喜文,只是母親常說若成了那武將,則數十年也歸不得家,那她思念兒子又當如何?可讓她背井離鄉,她又不願,實是故土難離。下官無奈,只能棄武從文。”
顧誠玉也是微微嘆息,似乎對當年之事還有些遺憾。
太子面上一怔,原來兜兜轉轉,爲的就是拿孝道來壓他。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不管從文還是從武,最後都是報效朝廷。下官本應該爲太子殿下分憂纔是,可無奈下官有孝道壓身,實在不忍駁了母親的意願,還請殿下恕罪。”
顧誠玉面上露出了爲難之色,他知道太子不會太過逼迫他,畢竟太子還沒能登上帝位呢!
拒絕的理由大面上能過得去就成了,難道還有誰會去問過呂氏不成?
自古忠孝就難兩全,雖說按照大義,自然得選擇盡忠。只是他剛纔也說了,自家母親不願他從武職,也不能太強人所難吧?大衍朝又不是沒有武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