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見着就要逼近自己胸口的劍尖,不由焦急地喊了一聲。
“大哥還不如留着我和三哥的命,還能有幾分用處的。我是不敢輕舉妄動的,但可不保證三哥也如我一樣老實。”
靖王微微一笑,身子不避不讓,厲長安的劍尖很快抵住了靖王的胸口。
“等等!”恭王微勾起脣角,“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劍尖刺入靖王的胸口,血花頓時在素白的孝服上暈染開來,猶如一朵盛開的芍藥。
靖王只覺得胸口一陣刺痛,他心中將恭王罵了個狗血淋頭,藏在袖口裡的雙手,將握緊的銀絲鬆了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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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劫持皇后娘娘還不夠,誰知道那賀朝光是誰的人?有你們在手,不怕他不聽話。留着你們還能有幾分用處,那就晚點殺!”
恭王臉上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不要說他不顧念兄弟情義。他相信如果今天他成了這其中的一員,說不得早就被殺了,哪還能留他到現在?
靖王頓時鬆了口氣,他將厲長安插在胸口的劍推開。
他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大哥也知道我體弱,一直拿劍戳着,不等到出宮,我就得歸西。”
撫着胸口的靖王看起來格外虛弱,臉色也比之前更蒼白了幾分。
此刻皇后卻沒將注意力放在這邊,她還在想着賀朝光到底是誰的人,難道賀朝光真的投靠了老四或老三?
了悟頓時將右手放下,另做了個手勢。
“四弟可真是唱唸俱佳,這功力與戲子相比也不弱了,你到底還要裝到什麼時候?與老三一樣,裝到連自己都信了嗎?”
恭王見不得靖王如此作態,他之前可是查到了一點線索,只是還未確定。老四的病,怕是早就好了。
靖王麪皮一抽,拿戲子與他比?此時猖狂,待會兒便叫他多吃點苦頭。
了悟還是一派淡然,“阿彌陀佛!恭王爺爲何如此執迷不悟?你即便劫持了我們,也不一定就能出宮。”
“不試試怎能知道?”恭王看了一眼所在角落裡的大臣,想了想,還是沒將這幾人也給劫持了。
都是文官,不似京城那些世襲的爵位一般,府中還養有暗衛。
將他們抓了也沒用,反而還會成爲累贅。
看着厲長安將靖王和了悟都綁上,恭王吩咐道:“走吧!”
“大哥要去哪裡?”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殿外響起,恭王不由臉色一沉。
靖王的雙眼一亮,他等到現在容易嗎?甚至還負了傷。
了悟微微一怔,臉上錯愕的神情一閃而過。
“太子?”恭王咬牙喊了一句,想找到的時候找不到,不想找的時候,偏偏就出現了。
“惇兒!”皇后頓時心下一鬆,還好惇兒無事。
“母后?”太子剛領着人進了廣寧宮,本想看看恭王臉上的錯愕表情,誰知一進去便看見自己的母后被人用劍架在了脖子上。
“大哥!你這是做什麼?母后也是你的嫡母,你怎麼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來?”
太子對恭王怒目而視,之前他已經在廣寧宮周圍安插了不少人手,怎麼母后還會被劫持?
太子哪裡知道恭王會出現在這裡,皇后可有很大的功勞。
“行了,老二!事到如今,你還要裹着這虛僞的外皮。我也不與你爭辯,本就是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今日本王棋差一招,等來日咱們再走着瞧。”
恭王滿眼都是諷刺,皇后可是太子的生母,太子還真能不管皇后的性命安危不成?
再者太子平日裡就滿口的仁義道德,更是裝得宅心仁厚,衆目睽睽之下,太子別無選擇。
“二弟可別輕舉妄動,否則本王不能保證不傷皇后娘娘分毫。”
厲長安將架在皇后脖間的劍緊了緊,那處頓時出現了一條細長的傷口。
“你別傷害母后!”太子頓時急了,他睚眥欲裂,心中恨急。
不管怎麼說,之前都是母后與他相依爲命,他們之間的情義自是不薄。更何況他若是不顧母后的安危,那勢必要遭天下人唾罵。
“那就讓你的人滾開,等我們出了城,自然會放了皇后娘娘!”
恭王發了狠,他怕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既然今日的謀算不能成功,那他就不再猶豫,否則將不能全身而退。
太子臉色沉了沉,他猶疑不定。若是將恭王放了,那無異於縱虎歸山。
原本好歹還藏着掖着,不敢明目張膽,只敢暗地裡做些小動作,可這次大家算是撕破了臉皮。
恭王會想逃出京城,那必然還有後路。他可是明白,恭王手中的勢力也不小。那裴書裴將軍,手上可是握有五萬精兵的。
更何況恭王最近幾年在京城之時,明裡暗裡都撈了不少銀子。
“天下人都誇太子殿下忠厚仁義,胸懷寬廣,怎麼你現在卻猶豫了?你的仁義呢?你的良善呢?真該讓天下人好好看看,你是多麼的虛僞。明明與本王一般,是那心狠手辣的,卻非要裝出一副純善的模樣,難道是想襯上你的名字?趙惇!“
恭王的話字字珠心,直射到太子的心坎裡。太子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剖開,將內裡的髒污攤出來,曝曬在了陽光之下。
他突然不敢看皇后的雙眼,又覺得殿中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那些灼熱的目光彷彿要將他射穿。
“皇后可是你的親身母親,難道你能眼睜睜看着她去死嗎?若你不放過本王,本王亦不會手下留情,臨死能拉上幾個墊背的,死得也不冤!”
皇后看着太子的目光逐漸變得幽深起來,她不知該說些什麼。螻蟻尚且偷生,她無法做到捨身取義。
片刻之後,太子突然笑了。
“本宮從來不知道大哥的口才這麼好,挑撥離間這種事兒不是四弟的拿手絕活嗎?原來大哥也是天賦異稟,你以爲能離間本宮與母后嗎?本宮與母后感情甚篤,可大哥呢?你可知靜貴妃還眼巴巴地等着你去接她呢!”
靖王:怎麼能這麼說?
......
天色以至傍晚,天空竟然開始飄起了雪花。寒風瑟瑟,白雪飄飄,襯着這荒景,倒是有幾分蕭瑟的意境。
可景色再好,也不能忽略了這寒風的威力。冰冷的風吹在身上,猶如刀鋒在割裂皮膚,生疼!
顧誠玉仰頭看向天空,又看了看對面嚴陣以待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