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主子急召咱們回去,整日躲在這裡,咱們要怎麼離開?”斗篷人覺得自己從來沒這般狼狽過,心中十分冒火。
“別慌,難道這京城還能一直戒嚴不成?等過段時日,咱們再找機會!”
“還過段時日?早晚都會搜查到這裡,咱們東躲西藏,避之不及,總會叫他們發現的。”
他們正說着話,卻聽到了門外鎖鏈響動的聲音。
“怎麼回事?難道有人搜查到這裡了?”斗篷人立刻抓緊了手中的劍,緊張地問道。
“不知!這會兒少主應該不會來纔是,咱們先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圖師看了一眼屋內,這破院子只有兩間,這間屋內只有一張炕,就是想躲都找不到地方。
他擡眼看了一眼上頭的房樑,率先躍了上去,斗篷人見狀也跟着飛身上了房樑。兩人屏住呼吸,盯着下方的動靜。
腳步聲越來越近,不過只有一道,圖師心下一鬆。一個人來,又知道此處的,應該就是少主了。
不過隨後他的面色又沉了下來,少主這時候出現在了這裡,難道是情況有變?
顧萬千推了推屋門,見推不開,這才輕輕說了聲,“是我,開門!”
斗篷人聽出是顧萬千的聲音,便想下去開門,誰知卻被圖師一把按住。他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妄動。
如今京城風聲鶴唳,少主又不是習武之人,不能察覺是否被人跟蹤。若是有人暗地裡跟着少主,或者說少主倒戈向顧誠玉,那他們此刻下去開門,便是自投羅網。
“何事?”圖師握緊了手中的劍,輕聲問道。
“你先開門,咱們得商量對策,有人拿着你的畫像到處搜查。”顧萬千有些焦急,左右張望了一下,又怕被人發現。
雖說此處十分隱蔽,也已經被他買下,可他來通風報信,畢竟還是擔了很大風險的。
再加上對顧誠玉的愧疚之感,他心中實在難安。
圖師一聽這話,也顧不得之前的猜測了,他飛身向下,將屋門打開。
又是一日近黃昏,顧誠玉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茗墨,半晌不語。
“大人,小人是一路跟着朱公子他們去的孔府。朱公子將他夫人送到孔府之後,便住下了,之後沒再出來。”
顧誠玉點了點頭,“那賣糖葫蘆的老者,查過了嗎?”
“已經派人去查了,只是還沒消息傳來。”茗墨不敢擡眼看向顧誠玉,心中暗罵丁五辦事不利。
顧誠玉走至窗邊,看着人羣漸漸稀少的坊市,心中不禁思量。朱龐買了不少糖葫蘆,之後那老者就離開了。
只是懷孕,需要買這麼多糖葫蘆嗎?孔淑嬛是大家閨秀,不可能吃這麼多外帶的吃食。
“那便再等等!姜少華那兒可有異動?”
“茗硯正在監視,還......未有消息傳來!”茗墨深吸一口氣,這都一日了,往日這個時辰茗硯應該會派人來回話纔對。
“大人!不好了,西城門口打起來了。”一名士兵急匆匆跑來稟告。
“可是抓到了刺客?”顧誠玉將桌上的劍抄起,快速轉身趕去西城門。
那士兵見顧誠玉動身,只好跟在後頭邊跑邊解釋。
“說是看到了一名斗篷人,讓其揭下斗篷。他不肯,這就打起來了。”
斗篷人?顧誠玉立刻飛身上屋頂,施展輕功向南城門掠去。
還未到南城城門口,便聽到刀劍相擊的聲音。
茗硯一劍挑開斗篷人的斜刺,當看到顧誠玉和茗墨從天而降時,立刻心中大定。
此人武藝高強,他略有不及。若是將人給放跑了,他們這連日來的辛苦都將白費了。
有了顧誠玉和茗墨加入,茗硯這邊的劣勢終於扳了回來。
“快點!再快點!”顧萬千趕着馬車往城門外趕去,一路飛馳電掣,可身後馬車內的人還在不停地催促。
顧萬千此刻根本無暇顧及,他不停地趕着馬車,等遠離了城門十里地之後,他看了一眼身後無追兵,這才放下心來。
“圖師大人,不知布柯大人能不能及時脫身。”顧萬千想起了布柯,心中不免有些焦躁。
“放心吧!只要他沒遇到顧大人,就絕對能全身而退。你之前說顧大人在南城,咱們可是在西城城門處離開的。就算他收到消息趕過來,也是趕不及的。”
官兵們手上有圖師的畫像,卻並沒有布柯的。因此他們只能想法子讓布柯拖住那些人,顧萬千則是帶着圖師趁亂出了城門。
馬車是早就在城門外準備好的,混亂中往城門外跑的百姓不少,那些守城的將士根本來不及注意。
顧萬千半晌過後纔回道:“哦!那咱們早些趕到十里坡等他吧!”
只是他心中還是有些忐忑,接着又道:“可若是我小叔趕了過去,布柯大人不能傷害我的小叔,這是你們答應過的。”
顧萬千知道布柯的武藝十分高強,若是顧誠玉真的趕到,布柯傷了顧誠玉該怎麼辦?
圖師立刻斬釘截鐵地回道:“少主放心吧!顧大人是你的小叔,這些年對你也是頗多照顧,咱們可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只是咱們這次回去之後,要不了多久,主子就會派人來接你回去。你可要多多試探顧大人,最好將他一起帶去大興。”
圖師微眯着眼,顧誠玉的武功如此精深,他們哪裡能傷得了他?也就是少主還不知顧大人的底細罷了!不過他也無意解釋。
“小叔怎麼可能與我同回大興呢?你們回去之後,就別來找我了。我如今過得很好,不想離開。”
顧萬千此刻心中只有對顧誠玉的愧疚,他知道顧誠玉的任務就是搜尋刺客。可他現在卻將刺客給放跑了,這不是背叛,又是什麼?
但讓他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圖師他們落入小叔手中,他又有些不忍心。
他打算將這兩人送走之後,就不再跟大興有任何瓜葛。
“少主爲何如此固執?當年太醫說皇后娘娘體弱,不可產子,要她放棄腹中的孩子。可皇后娘娘執意要生下你,爲此還付出了性命的代價。少主這麼說,難道不怕皇后娘娘九泉之下,難以心安嗎?”
圖師說得義憤填膺有些頭疼,讓顧萬千的心情也沉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