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人,說來真是讓人氣憤,這大興剛找回來的皇子,竟然之前一直生活在大衍。沒想到此人當真是個狼心狗肺的,好歹咱們大衍養他十幾年,他竟然一認祖歸宗,就要拿咱們大衍開刀。”
齊寰宇冷哼一聲,將桌上海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要是早知他是白眼狼,那戶人家就不應該收留他,您說是不是?”齊寰宇將碗放下,目光投到了顧誠玉身上。
接收到齊寰宇那嘲諷的目光,顧誠玉只是淡淡一笑,“各人立場不同,他既然回到了大興,很多事自然就身不由己了。”
沒錯!顧萬千回到大興之後,鞏固地位、爭奪皇位的第一件事,便是攻打大衍。
“可本將軍聽說,此人之前與您關係匪淺啊!他之前應該算是您的侄兒吧?且一直在爲你們顧府做事。在他沒回大興之前,顧大人難道真不知道他的身世嗎?”
齊寰宇緊盯着顧誠玉的反應,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少,這幾日在邊關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了。
“你認爲他會告訴本官嗎?立場不同,不告訴本官不是很正常嗎?”顧誠玉也知道最近軍營中對他指指點點之事,這件事遲早會被人查出來,顧誠玉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
只是,讓他感到傷心失望的是,這件事並非旁人查出來的,而是大興那邊散播出來的。
此言一出,便迅速蔓延,他成了衆矢之的。
顧氏收養大興皇室的嫡子,將其撫養長大,還被顧大人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不得不讓人懷疑顧誠玉的動機。
即便顧誠玉不知情,可養了這麼多年的侄兒,卻是大興的皇子。而他毫不知情這件事,已經成爲了笑談。
因此,顧誠玉在邊關這幾日承受了不少異樣的目光。再加上這次宣戰的正是顧萬千,因此他差點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
只要有心人散播一些謠言,再在背後推波助瀾,將事態擴大,對顧誠玉的聲名便會造成極爲不好的影響,甚至還會引起皇上的不滿和猜忌。
“只是顧大人對他如此優待,他卻辜負了顧大人的栽培之情,難免令人心寒吶!這次爲達目的,更是將顧大人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說一句白眼狼,應該不爲過吧?若是皇上聽到了風聲,對顧大人起了誤會,這可如何是好?另那兩位御史還在邊關,本將軍可是聽說他們要上摺子彈劾您呢!”
齊寰宇嘖嘖出聲,嘴上爲顧誠玉抱不平,神情卻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顧誠玉挑了挑眉,“清者自清,此人自從回了大興認祖歸宗之後,便與顧氏沒了關係。養育他的祖母也已經自盡謝罪,這便是咱們顧氏的誠意。至於彈劾,這朝中誰沒被彈劾過呢?皇上明朝秋毫,一定能明辨是非,那些個添油加醋的流言蜚語,皇上又怎會信呢?”
齊寰宇臉上的笑容一僵,過了片刻之後,才接着道:“此言有理!只是有些人不知其中內情,怕是對顧大人有些誤會啊!正好,明日大興明日會派羅布桑迎戰,爲了讓流言止住,顧大人不妨下場與那羅布桑一戰,正好截止住那些人的流言蜚語,不知顧大人意下如何?”
顧誠玉立刻擡頭看向齊寰宇,他凌厲的目光望了過去,讓齊寰宇的臉色頓時沉了幾分。
顧誠玉忽而一笑,“齊將軍,你這是在說笑嗎?本官乃是一介文官,你讓本官上戰場打仗?什麼時候大衍朝的文官還要充當武將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齊寰宇說這麼多,目的不就是讓他明日下場,與那羅布桑將軍一戰嗎?
至於爲何這麼做,或許是他的存在威脅到了對方。對方想借羅布桑之手,將他除去,又或許是齊寰宇對上那羅布桑沒什麼信心。
聽聞羅布桑是大興的一員猛將,之前邊關時不時發生衝突,死在此人手上的大衍小將可不少。
對方兇名在外,難道齊寰宇是怕了?
可若是前者的話,那這個齊寰宇就有問題了,他之前的猜測也能夠得到驗證。
“顧大人,如今大衍正風雨飄搖,您身爲朝廷命官,難道這時候還在計較這些虛名嗎?聽說您武功不錯,不若下場試試。您不必擔心,本將軍一定會保護您安全的。”
顧誠玉很想翻個白眼,保護自己安全?此人也不怕閃了舌頭。他平日裡確實沒多少時間去習武,可他的武功雖說不算天下無敵,但也算高手一列了吧?然而他依仗的也不是戰力,而是輕功。
打不過,逃跑他還是有把握的。
“顧大人,齊將軍,有聖旨到了!”一名士兵在帳篷外高聲喊道。
齊寰宇和顧誠玉皆是一愣,這時候來了聖旨?可皇上應該才收到邊關的急報不久啊!
“宣給誰的?”齊寰宇皺緊了眉頭,他總覺得這時候來聖旨,並不是好事。
“是給顧大人的!”
給自己的?顧誠玉有些疑惑,他思忖了片刻,這才起身朝着帳篷外走去。
“是京城誰來宣讀的聖旨?”顧誠玉走在了前頭,皇上應該是收到了恭王攻城略地的消息。之前皇上便想封他爲武將,看來這次的聖旨多半與這事兒有關係。
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之前,希望皇上不會讓他失望吧!
“顧大人,咱們又見面了!”風姿綽約的少年郎,走在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中,一如既往地令人讚歎。
只可惜再見時,德安已經不是那個人人都要尊敬的大內總管,此人亦不是那個要仰仗旁人鼻息,小心翼翼處事的少年郎了。
“是陳總管!”顧誠玉有些意外,沒想到來邊關宣讀聖旨的,竟然是陳德安!
他一愣過後,連忙上前行了禮。
先帝過世,德安在宮中的境況或許有些艱難了。不過皇上竟然會派此人來邊關,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畢竟德安年歲大了,且好歹還掛着個總管的名頭。
“奴才在這裡恭喜顧大人了!”德安笑意盈盈,上前對顧誠玉行了一禮。
以如今顧誠玉的身份,當得起他這一禮,更何況他如今還有什麼資格拿喬?
“不知陳總管所言,喜從何來?”顧誠玉微微一笑,心中有數,他自然淡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