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兒老大跟我去鎮上,得買些米麪回來,咱家的糧食可不夠。老二帶着大夥兒在家搬家。我讓孫匠人後日過來,明兒咱家應該能搬得差不多了。”
“哎!爹!”顧誠禮回道。
“這十幾個人的飯食,你可要好好做。就做窩窩和糙米飯,可不能再做野菜黑麪糊糊了,幹活的人吃這個可不成,沒得讓人說我顧家的小氣。”顧老爹想了想,不放心地對着呂氏囑咐道。他就怕呂氏到時候犯了小家子氣,捨不得給做乾飯。
“還用你說?”呂氏斜了顧老爹一眼,這樣大面上的事,她還是顧的。
“我這不是白囑咐幾句嗎?”顧老爹接了個飛刀眼,只能喃喃地說道。
“爹!那妹夫還叫不叫了?”顧誠禮突然想到上次去王家,都忘了和妹夫說家裡要蓋屋子的事了。
顧老爹聞言沉吟了一番,“哼!他要來便來,不來就算了,喜子難道不會和他說了?”
“你還指着你那好女婿呢?上次借銀子的時候都沒來,這次蓋屋子,他有臉來?咱早就跟喜子說過了,家裡這幾日要蓋屋子,也沒見他們兩口子回來幫忙。十八兩銀子扔水裡,還聽個響兒呢!說是還,他們家就這境況,還得起?還不是想回孃家來白要?”
呂氏一聽到顧誠禮提起王全壽來就生氣,老頭子當初就說這個女婿老實,可她當初看着就不是那麼回事兒,看人的眼神躲躲閃閃的,老實倒是老實,只是人沒啥膽氣。
“這不是還沒蓋呢麼?”對這個女婿,不管心裡是不是滿意,顧老爹爲了閨女,也不得不爲女婿辯解上一句。這個女婿,當初也是他思慮不周了,女婿不像老大,老大老實,雖不是個有用人,可是還算可靠。
但是,如今從借銀子這事兒上來看,這個女婿太愛面子了,且遇到事兒還躲在媳婦兒後頭,這不是怕事兒是啥?他們借了王家這麼多銀子,女婿連一句話也沒,也不知道他咋想的,難道是覺得應該給的?
“就是吶!娘!你看這大姐夫連借銀子,都叫大姐回來借,那銀子啊!還不知道啥時候才能還的上呢!”何氏這次可是站在呂氏這一邊的,大姑姐嫁人都好多年了,還想跑回孃家來借銀子。這要是以後知道孃家越來越有銀子,那豈不是更要回孃家來打秋風嗎?
“好了!銀子的事兒不要再提,我心裡有數,這次的事人命關天,再咋說喜子也是你們的親姐妹,也不能就看着不管吧?這事兒以後不要再說了,喜子那也不用特地跑去囑咐,看他們自個兒吧!”顧老爹也不想談論這些煩心事兒,蓋屋子是大事,應該高高興興纔對。
他原本拿出那十八兩,就知道喜子家還不了,可是他也沒提不還的事兒,他可不想讓女婿把他們顧家當冤大頭。
顧誠玉早就知道他爹的打算,當然知道那筆銀子,大姐怕是不能還了,只是爹心裡有數就好。他與大姐也就是逢年過節纔會見上一面,再加上大姐似乎對他有些疏離,所以他也不想插手大姐家的事兒。當然,銀子是肯定會借的。
顧老爹看桌上的衆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就讓呂氏她們把碗筷收拾下去,大夥兒早些睡。
等人都走後,顧老爹看着在油燈下寫字的顧誠玉,說:“小寶!那木耳可是給你放起來了?”
“嗯!爹!我給放到神仙那去了,我怕別人發現了木耳,把它們都偷回去。明兒早上,咱起早些,將木耳放回山上。”顧誠玉當然不會提起,將木耳放進空間是增進產量,而且顧老爹也不知道空間,只以爲他可以將東西暫時放在神仙那裡。
“那成!那你明兒早些起。”顧老爹這才放下了心。
次日,天色矇矇亮,顧誠玉和顧老爹就上了山,將朽木還是放在原地。顧老爹看見這麼多木耳,也是大吃一驚,他粗略估摸着能有一百幾十斤,如果烘乾再加上晾曬,最起碼得有十幾斤多吧?
“呀!小寶!這麼多?那咱家要是隔幾日,採上一回,那還愁啥銀子啊?”顧老爹高興地咧起了嘴。
“爹!這木耳也就是剛開始新鮮,掙個開頭錢,日後知道的人多了,有的酒樓也會賣上木耳,這銀子就掙得少了。只不過,木耳是分季節的,咱家有空的地方,在山上多找找這樣的朽木,擡回家在自家種起來,那也是個收入。雖然掙得沒之前多,可是那也是一個穩定的營生了。”
顧誠玉見顧老爹這麼激動,忍不住潑了顧老爹的冷水,他估摸着這次送去之後,再送上一次,別的酒樓就會知道木耳這個東西了,到時候木耳的價錢就不可能這麼居高不下了。
不過,他相信樑掌櫃應該不至於會這麼傻,將整朵的木耳都放進去熬湯或炒菜,如果將木耳切成細絲的話,短時間內可能不會猜出這是什麼材質,畢竟大衍朝的人應該沒有食用過木耳纔對。
“啊?也是,咋可能讓咱家一直掙這麼多的銀子呢?能掙上這麼多,我已經很滿足了。”顧老爹先是有些遺憾,不過一會兒就放開了,做人不能太貪心,能掙上那麼多,是他原先想也不敢想的。
顧誠玉拉着顧老爹下了山,此時天還未亮,所以小路上還沒人。
“爹!最近四哥好像挺忙的,他已經和李郎中開始學了?”顧誠玉想起,他好像好幾日不曾關心過四哥的事了。
“李郎中最近在教你四哥學字,只是你四哥年紀畢竟不小了,這時候學還是有些吃力。”顧老爹想起老四有了着落,又想到老三還在家種地呢!等屋子蓋好了,就讓娃兒他娘託媒婆,給老三尋門親事。
顧誠玉有些驚訝,“那咋沒見四哥回來練字,看書?他要是又不會的,也可以問我啊!咱倆都是剛開蒙,那看的書,應該差不多才對。”
“這不是怕擾了你讀書嗎?你四個都是在李郎中家學了纔回來的。”老四雖然平日裡話少,可是對家裡人那是沒得說的,他也勸老四和小寶一起學,不會的還能問問,可老四就是不肯,說小寶是要考科舉的,不能擾了小寶。
顧誠玉有些感動,四哥一直這麼爲他人着想,表面看起來沉默寡言,其實總在默默的關心別人,是面冷心熱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