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賜婚的聖旨已經下了,雖說瑾瑜和嫺姐兒還未到成婚的年紀,但之前的禮節還是要走的。”
寧氏知道顧誠玉的爹孃對大戶人家的規矩不太懂,因此就想和這兩人碰碰面,商量一下定親的流程。
顧誠玉無奈笑了笑,“老師,師母!天色已晚,未免爹孃擔心,我就先回府了。等明兒我讓爹孃來您府上商討定親的事宜。他們二人皆是鄉野出身,對這些可能只略懂皮毛,還請老師和師母對他二人多多提點,務必讓定親這事兒不出差錯,不能讓姚姑娘受了委屈。”
既然聖旨已下,那這件事自然拖不得。
不然鎮國公府會覺得難堪,他們會認爲顧誠玉這是不滿意這門婚事。竟然連出面都不曾,到時候憑白生了誤會。
“嗯!也好,你個少年郎哪裡懂這些?這親事自然是要和你爹孃協商的。”
樑致瑞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不過,這冰人的人選你可想好了?雖說親事是老夫提出來的,但老夫乃是嫺姐兒的外祖父,做冰人就不合適了。”
這是聖旨賜婚,因此無需找官媒。只是這冰人最好是德高望重的長輩,這婚事才顯得莊重一些。
顧誠玉沉吟了片刻,他來京城認識的世家婦不多,有身份的無非是那幾位。
“不若請了二師兄家的老太太幫忙?您也知道我剛來京城不久,對世家太太們並不瞭解。之前去二師兄府上的時候,覺得吳家老太太和藹可親,待人真誠,是個慈祥的老太太,老師覺得呢?”
尹坤的母親早逝,他的妻子輩分不夠,所以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吳安家的老太太之前顧誠玉見過不少次,每次去她都很熱情。再說吳家老太太還是正四品的恭人,身份勉強夠得上了。
樑致瑞皺了皺眉,正四品的恭人對上國公府還是差了些。去了國公府,那些眼皮子淺的還不知該怎樣怠慢呢!
本來請吳家老太太做冰人算是一樁喜事,但鎮國公府那老太太可不是好相與的。
要是沒給吳老太太好臉,這好事倒成了壞事兒,最後還不得得罪了吳家老太太?
“這次皇上直接賜婚,鎮國公府之前還被矇在鼓裡。這要是不找位身份尊貴的冰人,就怕鎮國公府的人狗眼看人低,到時候做出不體面之事來。”
樑致瑞嘆了口氣,在心中將之前認識的人選都過了一遍。
“的確!鎮國公府那些人都勢利得很,這麼說來吳家老太太還真不合適。”
寧氏不由愁上了,她家老爺如今致仕了。再想找以前走得近的世家貴婦幫忙,也不知道這些人還能不能給這面子。
顧誠玉微微一愣,他倒是沒想這麼多。他沉思片刻,隨即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好了,這人選你們也別犯愁,只要再等上兩日,這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
樑致瑞擺了擺手,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人選,乃是太子妃的母親居氏。
太子妃郎氏的父親乃是都指揮使郎平,正二品大員。
二皇子成爲太子之後,郎氏族人也算是揚眉吐氣了,如今郎氏的子弟和姑娘在京城算是熾手可熱。
樑致瑞想到她是因爲他之前和郎平算是有點交情,若是他此刻去請,郎平也不會不給他面子。
更何況再過兩天,皇上的旨意下來,他們樑府必定再次變得門庭若市。
屆時他再提出此事,自然有底氣些。
再說他是太子的老師,瑾瑜又是詹事府府丞,兩人同爲東宮輔臣,請太子妃的母親,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太子這點面子還是會給的,畢竟他算是太子的老師。
至於會不會被認爲是太子黨,那也無所謂。反正他們是東宮輔臣,明面上已經被劃到了東宮那一脈。
在不知情的官員眼中,他們與東宮已經脫不了干係。
另外皇上是個什麼心思,他和瑾瑜也管不了那麼多。若是連這都不敢,那也未免太憋屈了。
“不知老師屬意的是誰?”顧誠玉淺笑,也不知他和老師是否英雄所見略同。
樑致瑞訝異地看了一眼顧誠玉,難道瑾瑜也想到了人選。
再看對方胸有成竹的模樣,樑致瑞哈哈一笑,“還能有誰?咱們剛纔不是還談論來着?”
顧誠玉雙眼晶亮,看來他們師徒還是有幾分默契的。
寧氏見兩人相視一笑,就是不說人選,不由有些急了。
“你們兩人打什麼啞謎?快說是誰?”
“太子妃的母親!”顧誠玉和樑致瑞異口同聲地說道。
“什麼?老爺,你確定?”寧氏想起老爺之前和郎平算是有些交情,難道老爺打算去求郎平?
只是他們這麼多年未見了,且老爺來了京城也只是派人送了份土儀過去。對方更是隻給了份等價的回禮,怕是都不打算與他們來往了。
他們再舔着臉去求,這不太妥當吧?
“當然!郎平一定會答應的。”樑致瑞起了逗老妻的心思,故作神秘地說道。
“你之前和郎平也不過是以文會友,多走動了幾次。如今咱們久不在朝堂,你確定你能說得動郎平?”
郎平雖然是指揮使,平日裡好舞刀弄槍。但他其實更喜歡舞文弄墨,算是武將中的異類。
所以郎平極爲欣賞有才學之人,樑致瑞比起當代大儒來,也不差什麼。一個偶然的機會,兩人這才接觸起來。
寧氏若不是得保持良好的教養,她差點想翻白眼。
之前吃了這麼多閉門羹,老爺至今還沒看透人心嗎?這些人都只會錦上添花,哪裡會雪中送炭?
“難道是瑾瑜有辦法?”她將目光投向了顧誠玉,覺得還是外孫女婿靠譜些。
顧誠玉但笑不語,覺得還是把這個好消息留給老師來宣佈。
“師母只管問老師便是,學生就先回去了。天色已晚,還有個把時辰就要宵禁了,老師和師母早些歇息。”
顧誠玉對兩人行了禮,這才告辭離去。
寧氏張着嘴想挽留,但想到天色確實太晚了,這才作罷!
“難道你們二人有事瞞着我?不然爲何這般神秘兮兮的?”寧氏疑惑地問道。
“今兒皇上親口和瑾瑜說,要讓我重入朝堂。”樑致瑞笑了笑,沒再繼續賣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