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備下這麼多飯菜,叫上兩房肯定是不夠吃的。只叫老大和老二,菜應該剛巧能夠。
“哎!那我去屋裡和他娘說一聲。”顧誠禮連忙高興地應下,就轉身去了東廂房。
呂氏有些不高興,原本揚着的笑臉,有些板了起來。
這是難得的相聚時刻,叫上老大,她倒也沒啥好說的。可是叫上老大,那老二呢?要是和老二再坐一張桌子吃飯,她怕她會吃不下。
“老二那......我去問問。”顧老爹也看出呂氏的臉色不好,只能硬着頭皮說了。
呂氏拉着顧誠玉和顧婉氣呼呼地進了正屋。
顧誠玉連忙上前安慰,“也是難得一次,別生氣了!咱們已經分家了,他就是再看我不順眼,那也沒什麼話說。”
顧誠義始終是顧老爹的兒子,大家又在一個院子裡,不可能總不碰面。
“二姐!我這次在京城給你帶了些料子和首飾,連做嫁衣的紅布都買好了。”顧誠玉岔開話題,將在京城買的東西都一一例舉起來。
女人對這些總是喜歡的,果然,一說到這些,呂氏和顧婉都興致勃勃地討論起來。還說等吃完飯,就將東西好好規制。成親的日子,他們已經和孫家商量好了,就定在半個月後的初八。
如今已是九月,天氣轉涼了許多,等到下個月,顧婉就算穿着層層嫁衣,也不會覺得冷了。北地冷的早,那時候已經臨近初冬。
“娘!嫁衣我一個人肯定來不及做,不如讓我那鋪子的繡娘幫忙繡!”
因爲之前要上京城,呂氏就讓顧誠玉在京城留意好一些的紅布。那紅色的布還是顧誠玉在空間裡拿出來的,謊稱是在京城買來的。
女子嫁人是一生最重要的事,只要家裡寬裕的人家,都會爲姑娘扯身一身好的紅綢,做一件嫁衣和蓋頭。
所以嫁衣的事就有些耽擱下來,不過,就算大戶人家的姑娘,嫁衣也不全是自己繡的,有的針線不好的,就會讓身邊伺候的丫頭去繡,自己在繡好的嫁衣上添上幾針,就算是她繡的了。
一件嫁衣繡起來十分繁瑣,從裁剪到縫合,再到刺繡,花上的功夫不少,富貴的人家還會用金絲和銀線繡,要是在上面再穿點珍珠或寶石,那就更慢了。
好的嫁衣是能留給後代做嫁妝的,當然,有銀子的人家不會再穿,只會留着壓箱底。
“那叫繡娘做就是,等你成親,你婆婆和賢哥兒的鞋子,還有貼身衣物都是要你做的。你平日裡有沒有多做些?”
其實,孫家只有兩個人,顧婉用不着做那麼多陣線,算是輕鬆的。
“早就準備好了的。”顧婉紅着臉說道。
“我在京城買來了了金絲銀線,還有些珍珠,你到時候用在嫁衣上。”
“會不會太奢華了?那些好東西,你自個兒留着就是,你日後也是要娶妻的。”
顧婉知道小弟對她一向大方,她也是怕小寶大手大腳慣了,存不下銀子。
“我那還有的。”一說到娶妻,顧誠玉的臉上有些僵硬,不過,沒糾結一會兒,又被他拋之腦後。
“他娘,讓婆子端飯。”顧老爹叫了顧誠義,本以爲他不會答應,誰知老二卻應了。
自從分家後,也就過年的時候纔在一起吃過一頓團圓飯,顧老爹還是希望家裡能熱鬧些的。
顧誠玉不在家,家裡就只有三個人吃飯,極爲冷清。
呂氏雖然不滿,可也站起了身,去竈間叫婆子將飯菜端上來。
顧誠義上了桌,破天荒地和顧誠玉說起話來,還恭喜顧誠玉成爲了舉人。顧誠玉回了一句,也就沒再理他。
可能是想着佔好處了,就臨時抱佛腳。顧誠玉首先想到的是免稅田。估計顧誠義是想將田掛在他的名下。
不過,這也是猜測。反正這個二哥這麼討厭他,對他稍稍和顏悅色,顧誠玉就會想到他無利不起早的性子,不知道又想佔什麼便宜。
原本溫馨的飯桌,有了老二的加入,氣氛就有些沉默了起來。
“小寶!京城大嗎?”顧誠禮對京城有些好奇,他從沒有去過比縣城更遠的地方,無法想象京城是什麼樣兒的。
“我這次去,也只去了幾個地方,每天都在客棧裡看書,也就在附近轉了轉。等我去京城讀書,我就給家裡寫信,把景色和你們說說,叫大郎他們念給你聽。你們若是想去見識見識,也可給我去信,我讓茗墨去接應你們。”
他娘呂氏以前當丫頭時,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京城更是沒去過。等他考上了功名,他就將爹孃接去京城住,想住多久就多久。不耐煩了,再送他們回來。
顧誠義夾菜的手一頓,隨後又撇了撇嘴,他家二郎總有一天也會考上舉人的,甚至是進士,那也是極有可能的。
因爲顧誠玉沒和家裡說過船上的險事,所以大家都是圍繞着京城的風土人情,又問了些考試的事。
談論到現在,只要顧誠義不插嘴,氣氛也比剛纔緩和了許多。
“小寶啥時候去府城?你二姐的東西還差點,我要去府城給她剩下的。縣城的東西比起府城,還是差了許多。”
“我打算明日先去鎮上拜謝文夫子,幾個同窗還要約見一番,那就後日去吧!正好路過縣城給劉掌櫃送帖子,還得去和大丫、東子哥說一聲,讓他們來坐席。”
顧誠玉打算將日子定在十日後,明兒就得去找王琪愷他們,文夫子那還得準備些禮物送去。
王琪愷和尤思遠今年並沒有考上秀才,他過上一個多月就要去京城,所以要早些見面。
過幾日肯定要辦他的舉人宴席,二姐結婚也要宴客,他得去鎮上送帖子,周掌櫃、潘掌櫃都要來坐席的。
其實考秀才哪是那麼容易的?顧誠玉自不用說,那不能按常理來論,孫賢那是厚積薄發。
至於葉知秋,他原本就是顧誠玉沒去之前,夫子最看好的一位學生。一個學堂考上了三個秀才,這已經令人驚訝了。
更不要說如今都已是舉人了,那更是了不得。文夫子的私塾大門怕是要被踩碎了。
“娘還要買什麼嗎?”這會兒大哥和二哥在,顧誠玉也不好將已經訂好的傢俱說出來,再說,村裡的新房也還是要買些的,畢竟回來還要住不是?
“老五啊!你去京城上學,不若將二郎也帶去吧!”
顧誠義原本只顧着吃菜,等吃的差不多了,他才丟出了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