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外面的打鬥聲減弱,顧誠玉估摸着打鬥應該快結束了。
“姑娘!你沒事吧?可把老奴嚇死了,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老奴怎麼對得起老太爺和太太啊?”婆子是姚夢嫺的奶孃,從小看着她長大,對她更是忠心耿耿,若是姑娘死了,她的心都要碎了。
“高媽媽,我已經沒事了!”
青黛趕忙上前扶住自家姑娘,她剛纔着實被嚇破了膽了。都怪她,要不是她亂出聲,江匪也不會破門而入。要是姑娘出了事,那她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姚夢嫺可不知道青黛心裡在想什麼,她這會兒已經回過味兒來了,敢情這是恩人,卻被她誤認爲是江匪了。
“真是對不住,剛纔誤會你了!多謝恩公救命之恩!”姚夢嫺覺得十分不好意思,人家救她,她還傷了人家。
她偷瞄了一眼顧誠玉,臉上泛起了紅暈,爲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爲感到丟臉極了。
“姑娘無事就好,江匪可能還未肅清,你們換一個屋子。待在屋子裡別亂跑,我還要去前面幫忙!”顧誠玉提着劍,拔腿就走。
“等等!”婆子連忙喚住要走的顧誠玉。
“什麼事?”顧誠玉心繫前面的江匪,又想起不會武功的葉知秋和孫賢,頓時急切起來。兩人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雖然有茗墨他們護着,可是他沒見到人,總是不放心的。
“今日多謝恩公救命之恩,敢問恩公高姓大名?改日好到府上拜謝!”其實高媽媽也是想讓顧誠玉留下,她們四個婦孺,還有個倒在地上暈了過去,要是江匪再來,可如何是好?
“不必了!”顧誠玉急慌慌地往前走了幾步,誰想後面再次傳來高媽媽的聲音。
“恩公!這兒還有個丫頭暈過去了,這裡也沒人會醫,也不知道她有沒有事,能請恩公看看嗎?”高媽媽不知道顧誠玉急着去前面,她也是擔心蓮心,被踹了一腳之後,蓮心到這會兒都沒醒。
顧誠玉有些無語,難道他看起來像郎中?不過,這個丫鬟他不用看就知道,被江匪踹了一腳,才暈了過去,他這裡是有藥丸可治內傷的。從空間裡找出一個瓷瓶,裡面還有兩丸藥,他直接扔了過去。
“給她服一顆就好!”扔下話,顧誠玉急忙地走了。
高媽媽還要再說話,卻被姚夢嫺拉住了。她看到顧誠玉的腳步有些急切,料想外面應該有他熟悉的人,他們不應該拖住他。
“姑娘!黎叔到這會兒還沒回來,他也真是的,怎麼也不知道回來看看?”
高媽媽也知道一直打擾恩公,不讓人家走肯定不行的,也只能嘆了口氣。隨後,說起了黎叔來。
姚夢嫺知道黎叔不可能真的扔下她們不管,可能是趕不過來,或是受了傷。
姚夢嫺撿起藥瓶,將塞子拔出,將裡面的藥倒在手心裡。裡面只有兩顆。她想起剛纔少年說的只需吃一顆就好,連忙叫高媽媽將蓮心扶起,把藥丸子塞進了她的嘴裡。
“咱們不能再待在這裡了,先去你們的屋子。”姚夢嫺覺得現在首要的事就是換個屋子,她讓高媽媽抱起蓮心,她和青黛簡單收拾一下屋子,幾人就搬來了隔壁屋子。而後,又用櫃子將門頂實。
雖然這麼做,並不能阻止江匪破門而入,可是能擋一會兒是一會兒。
卻說顧誠玉提劍飛下了樓,來到了甲板上。發現只有寥寥幾個江匪了,茗墨他們正在收拾,而姚夢嫺口中的黎叔,果然受了傷。
黎叔拖着傷腿,心裡焦急萬分。過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姑娘她們怎麼樣了。雖然他們死守着船舷,應該沒有江匪跑入房間,可是不怕意外就怕萬一啊!
早知道他家也不能聽姑娘的,她們幾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敵得過江匪?
因此顧誠玉一出現,他就連忙喊道:“這位公子!請你幫個忙,快去樓上看看我家姑娘,事後我們府上必有重謝!”
黎叔雙腿都被砍了一刀,連站起都困難,爬着去更不可能了,旁邊的江匪肯定不會吝嗇給他一刀的。
顧誠玉看了他一眼,覺得他說的應該是剛纔那個小姑娘。
“我剛纔從那裡經過,她們沒事!”
茗墨他們解決了最後兩個人,這才能喘口氣。兩人身上都是血水,握着短劍的手還在微微顫抖着。
顧誠玉看了孫賢和葉知秋一眼,發現他們沒什麼事。只是手上的匕首還往下滴着血,不用說,肯定是殺人了。
葉知秋此刻也是癱坐在地上,他都不知道他哪來的勇氣衝上去幫忙。雖然旁邊有茗墨他們,可他的腿還是嚇得發抖。
孫賢畢竟年紀要大些,他當然也害怕,可是這會兒還能勉強撐住。
顧誠玉指揮着剩下的船工,將幾個受傷爬不起來的江匪給綁起來。船上的管事,這會兒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顧誠玉剛纔可沒看見過他們。
這次江匪的人數不少,粗略算過,應該有四五十人左右。顧誠玉有些納悶了,怎麼會來這麼多的江匪?他們這只是客船,不是商船,客船早就打點過了,他們爲何要違背約定?難道船上有什麼東西或人,是他們想要的嗎?
此時天剛破曉,江面上升起騰騰霧氣。顧誠玉看了眼船周圍的屍體,這一片的江水都被染紅了,就連甲板上和船尾都佈滿了血水。這裡面有船工的,有船客的,更多的是江匪。
“死了,他們都死了!咱們活下來了!”其中一名船客高興地歡呼起來,原本以爲這次是在劫難逃,沒想到他們竟然活下來了。有什麼能比劫後餘生更讓人慶幸的呢?
剩下的船客和船工們也都歡呼起來,因爲之前江上一直風平浪靜,所以大家平日裡也沒有勤於練習,誰想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的同伴死了好幾個。
一想到這些,船工們也沒了歡呼的心情。
“管事,這次船上死了這麼多人,你們難辭其咎。”顧誠玉看着剩下的人,他們的歡呼勁兒過後,一個個都疲憊地坐了下來。
管事和船老大苦着臉,他們當然知道這次肯定完了。這事兒必須上報官府,他們這幾個月肯定無法走船了。而且死了的人,也不知該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