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懷雲先前就被顧誠玉的容貌震懾過,只是那時他掩飾地不錯。
這會兒與顧誠玉距離如此接近,顧誠玉那如玉般的容顏,不免讓他心馳神往。
芝憐現在聽到曲懷雲說到府上有藏寶圖時,心中不免疑惑。
曲懷雲會這麼好說話,將藏寶圖拱手讓出?
將目光移到曲懷雲身上,他發現曲懷雲看顧誠玉的目光有些不對。
他對那樣的目光太熟悉了,這種目光背後隱藏的情慾讓他覺得十分噁心。
這樣高貴的人兒,竟然被眼前這個猥瑣又肥碩的豬覬覦,簡直讓他不堪忍受。
這樣想着,芝憐的胃裡竟然開始翻江倒海起來。
顧誠玉冷不防被曲懷雲靠近,頓時讓他想起了昨晚看到的事。他心裡十分反感,忙將身子往後靠了靠。
“原來那半張藏寶圖就在曲府,只要曲族長交出藏寶圖,本官一定在皇上面前爲曲族長美言。”
顧誠玉裝作十分感興趣的模樣,其實他心裡清楚,曲懷雲哪裡能捨得將藏寶圖交出來?
就算捨得交出來,那多半也是西貝貨。
“咳!”曲懷雲舔了舔嘴脣,一口唾沫順着乾澀的喉嚨滑下,到底明白眼前的少年不是他能肖想的。
“老夫請顧大人過來,就是來爲顧大人分憂解難的。您放心,曲氏對皇上、對朝廷,那都是忠心耿耿。”
曲懷雲笑得一臉真誠,對着顧誠玉說起了場面話。
可惜這份真誠乃是他自己認爲的,這一臉褶子的笑容,在顧誠玉的眼裡就顯得十分猥瑣了。
“邱管事!”曲懷雲高喊了一聲,就見一位留着八字鬍的管事從一旁小跑了出來。
顧誠玉注意到他的手上還捧着一個小小的墨色錦盒,只這一眼,他就明白這錦盒裡裝着什麼。
曲懷雲將錦盒打開,顧誠玉的目光移了過去。
“顧大人看這是什麼?”曲懷雲小心翼翼地將錦盒放到顧誠玉面前,之後便笑而不語。
“這是?”顧誠玉裝作激動萬分,遲疑着將錦盒內一張陳舊的羊皮紙給碰了出來。
顧誠玉看了眼羊皮紙的邊緣,發現那處地方斷裂的痕跡做得還挺細緻。
再看羊皮紙張,也符合年代久遠這一特徵。
圖中的線條流暢,雖然沒有標註地名,可是藏寶圖的地點已經標註。
顧誠玉不得不承認,這假的藏寶圖做得還算用心,光是做舊就花了不少功夫。
就連標註的地點也有一兩處模糊的地方,竟然連這都考慮到了。
只可惜啊!假的終究是假的。
先不說這半張和他空間裡的那半張紙張上有些細微的區別,空間內的更陳舊些。
就連圖中線條的粗細也稍稍不同,畢竟不是一支筆畫出的,畫圖的人也不同,有區別很正常。
邊緣的斷裂痕跡更是對不上,那半張可不是對摺好了裁出的,邊緣並不規則。
原本不是一張撕下來的,就更難對上了。
顧誠玉仔細觀察了良久,得出一個結論,這半張假的藏寶圖做得很用心。
“曲族長竟然真的捨得將藏寶圖獻出,本官深感欣慰。”
顧誠玉將藏寶圖又小心翼翼地放入了錦盒,將盒子重新蓋上。
一旁的芝憐從一開始就伸長了脖子探過來,當看到藏寶圖背面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張藏寶圖是假的。
有一次曲懷雲喝醉了酒,他爲了求曲懷雲救救母親,拋棄了自己的尊嚴,將曲懷雲伺候得舒爽不已。
那時曲懷雲剛得到藏寶圖,每日裡都要將藏寶圖拿出來仔細觀看。
那次可能是因爲喝醉了,曲懷雲竟將藏寶圖拿出來給他看了一眼。
雖然曲懷雲不過一瞬就意識到不對,將藏寶圖藏了起來。
可是他還是看見藏寶圖的背後有一小塊被燒過的痕跡,很小,比銅錢還小,邊緣還有些泛黃。
他見欽差大人被曲懷雲三言兩語哄騙,就相信了曲懷雲的話,不由暗自嘆氣。
顧誠玉將手放在了錦盒上,口中更是感慨道:“曲族長真是高風亮節,比易族長要顧全大局啊!”
他的雙眼不經意地掃過小廝芝憐,卻見芝憐朝他眨了眨眼,又看了一眼石桌上的盒子。
顧誠玉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沒想到芝憐這樣的身份竟然也看得出藏寶圖是假的。
不得不說曲懷雲對這個芝憐十分歡喜,竟連這麼重要的事也肯讓芝憐知道。
隨後,顧誠玉心裡有了個主意。
看了一眼芝憐後,顧誠玉很自然地移開了目光。
芝憐見顧誠玉沒什麼反應,還以爲顧誠玉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由有些訕訕的。
“老爺,前頭來客了!”邱管事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對着曲懷雲稟報道。
曲懷雲的笑意漸漸斂去,他知道來的人一定是廖知府的人,這是來催他了。
“既然曲族長還有事,那本官也不好叨擾。從昨日和曲族長相遇,本官就覺得曲族長乃是性情中人,咱們二人正是脾性相投。等曲族長閒暇時,本官再與曲族長把酒言歡。”
顧誠玉的笑意更加真誠,彷彿對曲懷雲的識相很滿意。
“甚是,顧大人也是直爽之人,希望顧大人回京城之後也能記起曲氏的好來。那老夫就先失陪了,還請大人見諒!”
曲懷雲的意思顧誠玉明白,意思是別忘了在皇上面前爲曲氏邀功。
不過曲懷雲這就是在演戲了,等顧誠玉發現藏寶圖是假的時候,那時曲氏的藏寶圖已經在京城那位的手裡了。
就算顧誠玉不買賬,又來鬧事。曲懷雲也可以推個一乾二淨,就說曲氏也不知那是假的,他們也是被騙了。
“自然!”顧誠玉起身,準備回自己在曲府的住處。
“你先下去吧!不用和老夫去書房。”曲懷雲對他身後的芝憐吩咐了一句,就朝顧誠玉笑了笑,往書房而去。
曲懷雲走了,邱管事倒是沒離開。他躬着身子,並不言語。
顧誠玉知道邱管事這不是不放心自己,他真正不放心的應該是那小廝芝憐。
顧誠玉朝着芝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隨後轉身返回。
芝憐愣了愣神,又看了邱管事一眼,轉身也離開了花園子。
又是一個靜謐的夜,顧誠玉今兒並沒有親自出去打探消息,因爲他已經有了更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