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天氣這麼熱,也用不着多穿。”葉知秋來到顧誠玉的房間,看到顧誠玉還是和前兩天一樣,穿了三件單衣,遂說道。
“秋日的天氣變幻無常,我看還是穿着地好。最多隻是麻煩些,穿脫一次罷了!要是下雨,突然冷了下來,也沒帶衣裳,冷的吃不消!我倒是無所謂,我不怕冷的!只是你確定,你的身子能吃得消?”
來了一個多月,顧誠玉覺得京城的天氣格外陰晴不定,還是多穿上兩件靠譜,要是一下雨,肯定很冷。就號舍牀板上那一條小被子,只怕還蓋不住腳。
“誠玉說得在理,還是多穿兩件吧!到時候熱了再脫就是。”孫賢也贊同顧誠玉的說法,他一向穩重,覺得還是防患於未然地好。
到了考場,孫賢他們在別人看傻子的目光下,淡定地給搜子搜了身,進了號舍。
第二場考的是五經一道,並詔、判、表、誥一道,經義文同要求三百字以上,這和前面第一場都是大同小異,反正都是破題和承題。
顧誠玉對這些已經熟練得很,他看向了經義題,“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貨,交易而退,各得其所”。
這題出自《周易》,說的是物與物的交換現象,人們開闢集市,以物換物,互通有無,從事一些簡單的交換活動。
這些並不難,題量還是挺大的,饒是顧誠玉腦子轉得快,想在第三日的中午前交卷,那也要加快速度。
至中午的時候,天氣熱得有些異常,讓人覺得十分煩悶。顧誠玉透過小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覺得可能要下雨了。外面已經沒有了太陽,天氣陰沉了下來。
果然,到了傍晚,天色昏暗,外面下起了滂沱大雨。在這之前,顧誠玉已經將試卷和草稿紙這些移到了裡側,以免下大雨時,雨從小窗灌進來,那就前功盡棄了。只是號舍內昏暗,顧誠玉就算看得清,也不得不點上蠟燭裝裝樣子。
“啊!我的草稿紙......”剛下大雨,對面的考生就大叫出聲,可能之前在專心寫答案,並沒有注意到外面竟然要下雨了。
顧誠玉朝外探了一眼,發現只是溼了一角,看來之前寫的只能重新構思了。還好不是考卷,不然這考生之前都白考了,還得再等三年。
顧誠玉爲自己的英明之舉點了一個贊。雨下了大約一個時辰,終於停了下來。可是剛下過雨,天氣轉涼了起來,京城比南方要冷得多,仲秋只要一涼下來,到了晚上,溫度會急劇下降。
還好他之前勸葉知秋他們多穿了兩件,不然以葉知秋的身板肯定熬不下去。
在另一邊號舍裡的葉知秋雖然還是感覺有些冷,可是他此刻十分慶幸聽了顧誠玉他們的話。那些人之前還在笑他們,這會兒肯定都凍地要發抖。葉知秋將牀上的被子裹在身上,只覺得暖和了許多。
十五日爲第三場,第三場考的是策論五道,這個較之前的兩場要難得多。
顧誠玉看向了其中一題策論,如何解決邊境扣邊的問題。
咦?這題很有深度啊!他們只是書生,還能去打仗不成?不過題目既然出了,那就只能想法子。
大衍朝的邊境有一個叫大興的,這就是個遊牧民族,農業和商業這些都不如大衍,可是大金的畜牧業卻很發達。
爲什麼大興屢屢侵犯邊境,那是因爲一到冬日,草木枯萎,他們的日子就難過了起來。所以一到冬日就會屢犯邊境,其實若是草肥馬壯時,犯邊境的時候還是少有的。
在大興再往裡走一些就是荒漠,那邊的氣候更是惡劣,有的土地很是貧瘠,想種些農作物也是不成的,所以歸根結底就是物質太貧乏了。
想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從根上解決。首先想到的當然是開通互市了,在邊境開通一個貿易交換地,可以以物換物,大興能換到生活所需,大衍也能換到那些膘肥體壯的馬和一些別的特產。
只要大興有了足夠的吃食過冬,那侵犯肯定就少了許多。當然,對於前世那些用公主和親的,顧誠玉是絕對不贊同的。一個國家或一個王朝,怎麼能犧牲一個女子的幸福去換王朝的安寧?這樣的安寧又能換來幾年?
中原地區和放牧民族的生活習性不同,前世歷史上,真正肯和親的公主又有幾個?
開通互市就必須派兵去鎮守,否則大興彪悍,說不定仗着是馬背上長大的民族,還個個都膘肥體壯的,強搶的事會屢屢發生。
至於後面的加強裝備,操練兵將,那都只要後續添上寥寥幾筆就行。
寫了兩道策論題就已經是傍晚了,顧誠玉腹中飢腸轆轆,寫得認真,並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從空間裡找了些麪條煮了,也不敢吃其他好吃的,畢竟有味道會竄出來。
第三日後,顧誠玉正午時分交了卷,在考場外面等着孫賢他們。鄉試到今日就結束了,一共九天六夜,這會兒顧誠玉渾身都覺得輕鬆。
接下來只要等放榜就成,也不知這次放榜能是什麼名次,雖然他對自己還是挺有信心的。
“誠玉!你出來地還是這麼早!”葉知秋一出大門,就看見等在外面的顧誠玉。
“葉師兄看起來胸有成竹啊!”反正考都考過了,顧誠玉也有心思開起了玩笑。
“能不能過我不知道,反正我已經盡力了。若是不過,大不了三年後再來過就是!”可能因爲家裡寬裕了些,葉知秋的擔子輕了,人比之前想開了點。
“我也是盡人事,聽天命。咱們都考完了,等放榜最起碼還有十五日,咱們可以在京城多逛逛!”顧誠玉聽聞京城有幾大景點,他還沒時間去呢!之前一直在忙鋪子和考試,還沒在京城到處逛過。
“也好!咱們今年又錯過了中秋佳節,回去的時候還能帶些京城的特產。我娘她們也不能出門,我想給姐姐們帶點,我大姐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了。”葉知秋說到這個有些悵然。
之前他家窮,媒人都不登門,他也能理解。畢竟還要養着他這個弟弟,誰家肯這麼大方,出銀子讓小舅子去讀書?可如今他也是個秀才老爺了,上門提親的人也多了起來。只是他捨不得他大姐,也許這次回去,他大姐就該定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