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幾次想推開攔在祠堂門口的人跑進去,可都無濟於事。
王月娘聽了喊聲,嘴角溢出了一抹冷笑,就這麼個男人,還當個寶呢?
要不是看在他家有家底兒的份上,誰耐煩和他好?
別看她和顧誠義好了那麼幾年,顧誠義卻是精明得很,也沒給她多少好處。
就說那林武,雖沒銀子,可好歹還知道體貼,存了點私房銀子,就會給她買首飾,討她歡心,可見也有一兩分真心。
顧誠義完全不同,他就指着兩個小錢,秉着不玩白不玩的心思,佔她便宜。
要不是她想嫁進顧家,她就是在村裡隨意挑個人也比他好些。
王月娘看了眼顧老爹,如今只能指着顧誠義他爹心軟了,不然她得不了好下場。
其他的顧家人可不稀罕她肚子裡的娃。
“三千兩着實太多,楊族長,你要是誠心想和解,那就說個有誠意的數兒來。”
三千兩啊!擱誰,誰不肉痛?顧大伯也覺得太多。
顧誠義更是死活不肯,他也看出來了,楊家就是想訛銀子,不然幹啥花那麼大精力和他們扯皮?
他看了眼顧誠玉,只見他坐在位子上,似是在想着心事。
心裡又憤憤不平起來,顧家都要賠銀子了,他也不知道站出來壓壓楊家的氣焰,也不知道他考個舉人是幹啥的,都被楊家人欺負到頭上來了。
他哪知道顧誠玉正在想着顧家的族規呢!顧家現在唯一有功名的人就是他,擬定族規,他當仁不讓。
等他擬好之後,再拿去給顧大伯過目。從今日起,族規就要開始實行。
顧誠義的事,讓族裡丟了大臉,懲罰那是必須的。
等他去了京城,肯定不能約束到族人,顧大伯手持族規,就是罰人,也算有理有據。
楊族長和楊老大他們對望一眼,他們也知道想要三千兩,顧家肯定不會肯。
特別是出了王月娘下藥的事兒,就是到了衙門,說不定狡辯一番,還要說成王月娘謀財害命,要是再過分一些,到最後變成他們楊家的謀算,也是有可能的。
楊老大拉了楊族長到了一邊,開始嘀嘀咕咕起來。
對於楊老大來說,當然是銀子越多越好,他主張先說個二千八百兩,而後再坐地還錢,楊族長也同意了。
隨後兩族又開始爭論不休,顧誠玉不想坐在這聽他們扯皮,站起身來,打算先回顧家。
“小寶!”顧老爹按奈不住,看顧誠玉要回去,連忙叫了一聲。
對於王月娘,他也不知道該咋辦!
“爹!”顧誠玉走到顧老爹的身邊,知道顧老爹有些進退兩難。
不過,顧誠義花了銀子,楊家人也不會再將王月娘浸豬籠。要是王月娘浸了豬籠,那顧誠義卻沒事兒,外人豈不是要穿顧家仗着有舉人,就仗勢欺人?
“爹!那個娃要不要的,得問了二哥,畢竟是他的不是?”
顧誠玉纔不會做主,他要是幫着做了決定,那日後顧誠義總有話說。
顧老爹也覺得在理,這事兒還得問過老二。
顧誠玉想了想,他畢竟是顧家的一份子,這會兒走也不太好看,就又重新坐了下來。
只是,這事兒還沒完,沒人管王月娘,他卻不能讓這個婦人毀了顧家的名聲。
等楊族人和顧誠義他們舌戰半個多時辰之後,雙方將銀錢降到了二千兩,楊氏這一邊,他們無論如何不肯少了。
“楊族長!銀子你們已經談妥,我身爲舉人身份,之前也不好插手管此事。不然,有仗勢欺人之嫌。”
顧誠玉見他們已經談妥,就準備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
“那是,顧舉人深明大義,我等佩服。”
不管顧誠玉是因爲什麼,沒有插手此事,他們楊氏能如此順利拿到銀子,那都要感激顧誠玉的高擡貴手。
顧誠玉見楊族長還算上路,點了點頭,接着道:“只這件事,讓我們顧楊兩家都丟了大臉面,我這裡倒是想了個法子,既能保住兩家的聲譽,你們的銀子也一文不少,不知楊族長是否能聽聽在下的打算?”
楊族長一楞,有保全兩家顏面的好事,他自然是樂意的,畢竟這事兒在名聲上最吃虧的,就是他們楊氏了。
“願聞其詳!”楊主張朝着顧誠玉拱了拱手,說道。
“究其原因,還是因爲王月娘寡婦的身份,只若在今兒之前,楊家就已經給了王月娘一紙休書,那這事兒頂多算是無媒苟合,算不得通姦。”
雖然這樣還會有不檢點的名聲,可楊家明面上就保全了臉面。
他們顧家的名聲也沒多大的損失,這在古代就是如此,男子犯了錯,叫風流,女子犯了錯,叫恬不知恥,ying娃蕩婦。
傳出去,也只會當個風流韻事。
楊族長心中一動,這個法子好倒是好,只是?
“舉人老爺,這法子也算是兩全其美,只是村裡都知道王月娘如今還是我楊家婦,說咱們已經休了她,他們也不信啊!”
顧誠玉微微一笑,“不信有啥關係,咱們說是就是了。他們又不是你楊家人,你們家給了休書,難不成還滿村嚷嚷去?”
楊老大聽了不樂意了,若是按照這麼說,他們早上的抓姦算啥?
“那不成,那咱們楊家成啥了?給了休書,咱們也沒理由去鬧的!”
楊老大斜了眼楊族長,他知道族長肯定是爲了族裡考慮,可若這樣,那他家咋辦?
“這事兒不是更簡單了嗎?就說你們不知道你娘已經給了休書就成了。”
其實這個理由,顧誠玉也覺得牽強,但是這事兒若楊家一口咬定,早就給了休書,今兒是個誤會,那些村裡人能有啥法子?
當然,背後的恥笑肯定是少不了的。只今兒楊家就是不答應這事兒,名聲也丟得差不多了。
顧誠玉的這個建議也只是維護兩家大面上的名聲罷了!其他背後的竊竊私語和嘲笑,他們也管不着。
楊族長深深看了顧誠玉一眼,只見顧誠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渾身一凜,想起了顧誠玉隨從的寶劍。
其實這件事,他也知道答應不答應,楊家的臉都丟盡了。只是這有了個明面上的說法,也算是個遮羞布。
顧誠玉不再理睬楊老大,他相信楊族長一定能說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