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些速度。”這會兒風雪大了,夜也深了,還好衆人已經挪步到了花廳,不然在院子裡,凍也凍死了。
金參領只得轉身,檢查起別的下人。
接着又將女子趕了出去,讓男子將衣裳脫了。
顧誠玉和孫賢他們一愣,誰也沒動手開始脫。
金參領還記恨剛纔顧誠玉的嘲諷,只好整以暇地等着顧誠玉脫衣裳。
顧誠玉只站定不動,朱龐一見,怕壞事,連忙爲大家求情,他也不想脫衣裳,這就太過了。
“啓稟殿下,咱們都是學生,臣子能夠擔保,其中絕無刺客!”
他父親是兵部侍郎,希望殿下看在他爹的面子上,不要太過分。
顧誠玉上前一步,“殿下,在下和同窗乃是天子門生,當衆脫衣,坦胸露背,未免有失斯文,怕是不妥吧!”
大皇子其實本也想阻止了,兵部侍郎的面子,他還是要給的。再說朱府的姻親關係也十分複雜,牽連到了京城的世家。
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嘛!
“既然朱公子擔保,那本宮自然要給幾分面子的,走吧!”
大皇子自首座上起身,率先往屋外走去。走之前,還深深看了眼顧誠玉。
朱龐他們連忙跪地,口中喊道:“恭送殿下!”
金參領只得放棄,尾隨着大皇子出了屋子。
顧誠玉看着退出去的侍衛,原本放在後腰處的右手,漸漸放鬆了下來。
這個會安,簡直給他招惹了一個大麻煩,他總覺得大皇子臨走的那一眼十分詭異,看來他引起大皇子的注意了。
孫賢他們見舉着火把的侍衛們魚貫而出,重重地鬆了口氣。
“誠玉,到底是怎麼回事?哪裡來的刺客?又爲何到咱們這兒來搜?還有,大皇子怎麼會在這兒?”
孫賢到現在還覺得不可置信,他竟然見到了大皇子。不過,就是初次見面的氣氛不太對。
其實顧誠玉心裡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他們這,除了茗墨兩人和他的功夫好點,立春他們簡直是花拳繡腿,只會些拳腳功夫。
真正功夫好的丫頭,沒幾個,他這次並沒有帶上。
憑他們這幾個人,縱使他武功高強,那也要費不少功夫。
更何況,外頭還有包圍了莊子的侍衛。要是打起來,動靜肯定不小。
能矇混過去,是再好不過了。
顧誠玉將事情的起因和幾人解釋了,當然,並沒有透露會安在莊子裡的事。
大家就這事兒討論了一番,認爲只要刺客不在,大家都是安全的,大皇子也不會無緣無故抓人。
只是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說了幾句,就都沉默了。
顧誠玉勸說大家都回去歇着,他當然知道,今兒大家多少都受了點驚嚇。
顧誠玉等人走後,就回了廂房,走前,讓立春帶了會安來見他。
“今日還要多謝顧公子的救命之恩!”會安這會兒是真心感激顧誠玉的,感謝的言語,也是發自肺腑。
顧誠玉冷哼一聲,“你可知道因爲你,我們莊子上憑添多少是非?”
會安一聽,就知道顧誠玉此刻十分不悅。他沉默了下來,也是理虧,人家救了他一命,他也不好回嘴。
顧誠玉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我也不問你到大皇子的別院做了什麼,那個小冊子的內容我更不想知道。”
會安微擡眼皮,那冊子十分重要,他脫衣服上藥的時候,就被顧誠玉發現了。不過並沒有詢問他,更沒有打開看。
顧誠玉接着道:“這兩日你給我安生地待在莊子裡,我會叫立春給你安排個屋子,你不得隨意走動,對外只說在屋裡養傷。等風平浪靜之後,再離開。”
爲此,顧誠玉只能在莊子裡多待兩天。
會安覺得顧誠玉的打算還算周全,這兩天外頭肯定守衛更加森嚴,他還不如待在莊子裡,那些人應該不會再找回來。
顧誠玉揮了揮手,打算讓會安他們退下。
會安很識趣,跟着立春往外走去。
顧誠玉看着會安的背影,突然想到,“這兩日在莊子裡,爲了以防外一,你還得做女子裝扮。”
會安有些不情願,這麼裝扮,他十分別扭,尤其看到顧誠玉憋着的笑時,更覺得丟臉。
“我在屋裡,又不出來走動,用不着吧?”
顧誠玉正色道:“當然要小心些,不然被人撞見,豈不徒生事端?”
會安只得點了點頭,顧誠玉又加了把火,“我看那侍衛頭領對你挺有意思,看來你扮女子還挺像。”
會安立即臉色鐵青,掃了眼自個兒的胸前,暗罵了聲色狼。
顧誠玉等會安走後,仔細回想起剛纔的事。
那個小冊子,很有可能是會安自別院裡偷的,大皇子能追到這兒,說明對小冊子十分看重。
可是到了他莊子後的表現,顧誠玉這會兒卻有些疑惑。
如果這般看重小冊子,應該會十分着急纔是。
可他看大皇子竟然還有功夫在莊子門口和他扯皮,進了莊子,似乎對搜查,也不是十分上心,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他想了想,突然靈光一閃,繼而嘆道:“恐怕會安和胡茂清是白忙活了,竟然還差點搭了條命。”
茗硯正打了水進來,聽到顧誠玉的感慨,連忙疑惑地問道:“公子爲何這麼說?”
顧誠玉搖了搖頭,“只是猜測,不說也罷!洗洗歇了吧!”
大皇子領着人,冒着風雪回了別院。
一路上,金參領都欲言又止。
到了別院外書房,他再也忍不住了,“殿下!咱們就這麼放過顧誠玉了?卑職倒是覺得那刺客很有可能在莊子裡。”
這倒不是他針對顧誠玉,而是一種直覺。
他們遍尋不着,其他靠得近的兩個莊子也已經搜查過了,可以肯定裡頭沒有刺客。
“哦?你這麼說,是找到什麼線索了?”
大皇子施施然坐下,已經醒過來的小林子,抖抖索索地靠過來,給兩人上茶。
大皇子看了小林子一眼,小林子機靈倒是機靈,可有時候卻極喜歡揣測他的心思。
他要的是聽話的奴才,對滑頭的奴才不太喜歡。要不是看在他乾爹的份上,他今兒不會輕易放過他。
“去領二十板子。”
小林子一聽,渾身一震。殿下沒指誰,可他知道說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