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淑嬛站穩之後,便向顧誠玉福了福身子,“顧大人!”
顧誠玉一聽聲音,便知道這是朱龐的妻子孔淑嬛。他之前見過孔淑嬛,也聽過她說話的聲音,自然不會忘,於是也連忙回了一禮,“嫂夫人!”
兩人見禮之後,顧誠玉才笑着和朱龐說道:“站在門口多有不便,咱們樓上敘舊!”
朱龐扶着孔淑嬛這小心的模樣落在顧誠玉的眼中,再看對方行動比一般人要小心些,便知對方這是懷有身孕了。
他與朱龐已有些日子沒敘舊了,上次從江南賑災回來,他因換了衙門,還得熟悉一下大理寺的公務和職責。因此與朱龐只是匆匆見過一次,並未詳談。
再者這女子懷孕這種事兒,他身爲男子,朱龐也不會與他說自家後院之事。
“三爺!你們聊,我在一旁的雅間歇歇腳。”
孔淑嬛乃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如今雖說已然嫁做人婦,可依舊要恪守禮儀,不可與外男同坐一桌,就連自家夫君在也是不可以的。
顧誠玉這才反應過來,孔淑嬛是女子,自然是不能與他和朱龐共處一室的。
“也好!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能過來。”朱龐點了點頭,雖然心裡想着瑾瑜不是外人,可既然自家娘子都這麼說了,那還是隨她意好了。
“倒是我疏忽了,茗墨!你帶朱三少奶奶去隔壁的雅間歇息。”
“是!”
見孔淑嬛已經進了隔壁的雅間,顧誠玉這纔想要朱龐入內。剛入得雅間,朱龐便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瑾瑜!你怎麼會在這裡?聽說你最近被太子殿下派了搜查刺客的任務,難道那些刺客就躲在這附近?”
朱龐十分疑惑,剛坐下連茶都沒喝上一口,便開始問起了刺客一事。
顧誠玉爲朱龐倒了一杯茶,期間掃了朱龐一眼。發現對方接過茶杯時,神色自然,並沒有什麼異狀。
“在這附近的可能多些,因此來這裡坐鎮。你呢?如今是國喪時期,你因何事帶着嫂夫人出門?”顧誠玉端起茶碗,笑着問道。
“嬛兒有了身孕,這段時日胃口有些不開。因身懷有孕,她的情緒時好時壞,說想回岳丈家小住幾日,今日便送她回岳丈家的。”
朱龐說得輕描淡寫,但聽在顧誠玉的耳中,這個理由似乎有些牽強。
孔祭酒他們夫婦應該也去宮中弔唁了,就算孔淑嬛回了孔府,父母不在家,這和待在朱府有何區別?何必着急回孔府呢?
況且從朱府到孔府,是不必要經過這南城的。
“恭喜朱府又要添丁進口了!只是嫂夫人懷有身孕,從廣便應該多多陪伴她纔是,怎能將她送回孔府呢?聽人說女子懷孕時,需要的便是夫君的陪伴。”
顧誠玉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妙。他現在可是男子了,說這樣的話不免有些不妥。
果然,他一放下茶碗,便看到對面的朱龐正在仔細打量着他。
“嘖嘖!瑾瑜啊!沒想到你平日裡連這種雜書都看?”朱龐嘖嘖出聲,看着顧誠玉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
顧誠玉叫他看得有些羞赧,他不過是隨口勸說一句。朱龐已經是一個孩子的爹了,難道不比他這個兩世單身狗強一些。
“不過,這男女之間的情誼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你只看書,哪裡能體會這其中的奧妙?咳!你一個沒成婚,又不近女色之人,難道還會比我這個成了親、當了爹的人瞭解不成?”
朱龐鄙夷地看了一眼顧誠玉,顧誠玉頓時一噎,是他多嘴了。
他們的話題能不能不要上升到這樣的高度上來?他有些吃不消。顧誠玉連忙端起茶碗,掩飾自己的尷尬。
“瑾瑜啊!身爲你這麼多年的好友,我有一事不明。”
朱龐看着顧誠玉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怪異之感,讓顧誠玉皺起了眉頭。
見他這副表情,顧誠玉就知道他肯定沒什麼正經事要問,便想開口轉開話題。
誰想朱龐根本不用顧誠玉回答,他已經自行開了口,“瑾瑜!咱們相交多年,你今年也是十六歲了,爲何身邊一直沒有通房,這潔身自好到這種程度,簡直令人髮指。”
顧誠玉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就知道這貨一開口就沒好事兒。
“真是白瞎了你這張臉和好身板了,如此翩翩少年郎,竟然還是個chu兒。難道你是天天照鏡子,見慣了自個兒的花容月貌,因此那些女子在你眼中通通都是醜八怪?”
朱龐拿起桌上的梅花糕咬了一口,以眼神打量了一眼顧誠玉的身段,語帶調侃地說道。
“君子本應潔身自好,再者我已是朝廷命官,就更應該約束自己的行徑,不得沉迷於女色。”
好身板?這是個什麼意思?顧誠玉很想翻一個白眼,但他的涵養不允許他這麼做。
“你這話哄誰呢?哪有男子不愛美人的?你約莫是瞧不上那些個殘花敗柳,不過聽說前段時日天香閣的夕顏姑娘常常參加各家舉辦的詩會,比起之前可是要頻繁不少。估摸着是到了年歲,想找個知心人嫁了吧?”
顧誠玉撫額,有些哭笑不得,“殘花敗柳不是這麼用的,你平時要多看書。”
至於那什麼夕顏姑娘,也只是兩年之前見過兩次而已,他早就忘了此人了。不過對方倒是幫過他一個忙,他還是欠了一個人情的。
“你難道不心動?那夕顏姑娘去年都已經摘了面紗,長得果真是貌美如花。尋常的女子入不得你的法眼,這夕顏姑娘一定能讓你滿意。”
顧誠玉有些無奈,能不能不要聊這種話題?他現在感覺朱龐像是拉皮條的。
“我是那般膚淺的人嗎?怎能只看臉呢?再者我已有了未婚妻,豈能胡來?好了,咱們言歸正傳。近日京城戒嚴,那些刺客還有沒抓住的,你段時日最好待在府上別亂跑。如今朝中無國君坐鎮,太子要登基,約莫還得等藩王到了京城。等太子登基之後,京城的亂象才能平復些。”
說到正事,朱龐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連忙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