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身爲嫡系子弟,爲何沒有解藥?”太后還不甘心,她以爲李郎中捨不得將解藥拿出來。
“族中早就失瞭解藥丹方,只剩下兩顆解藥,都在草民的長輩手中。”
“只有兩顆?那就請李郎中回去討要一顆,不管你們提出什麼要求,本宮都儘量滿足。”
太后雙眼一亮,還有兩顆,那就有希望。
“草民不可能回去,因爲我已經被家族除名,不再是神醫世家的子弟。”李郎中微闔雙眼,說起此事,臉上還露出了幾分落寞。
“那你將你們族中的住址說來,本宮派人去求!”如今希望就在眼前,太后怎麼可能放過?
“娘娘,殿外沈大人求見,說是邊關有急報。”龐楚急匆匆進了殿內,向太后稟報道。
皇上昏迷之事,他已經封鎖了消息,決不能傳出這承乾宮。若是被朝中的大臣們知曉,混在其中的細作一定會將這消息散播得到處都是,說不得還會趁機發動暴亂。
“邊關急報?你將沈大人請進來!”太后臉色一沉,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解藥之事,還請李郎中隨本宮派去的人走一趟。不強求你幫着求情,只需帶路即可。”
太后覺得自己的姿態已經放得夠低了,若是李郎中還不答應,那就別怪她不擇手段。
“自當如此!”李郎中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且更有大局觀。
“微臣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福金安!”沈仕康進了殿中,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兄長,皇上他......”太后乍見自己的兄長,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淚意,痛哭失聲。
“娘娘這是?”沈仕康有些意外,他擡起頭,發現了太后身後龍榻上昏迷着的皇上,不由失聲問道:“皇上這是怎麼了?”
他想起手中的邊關急報,這還是兵部傳來的消息。然而這消息並不是什麼好消息,他們必須迅速拿出應對之法來。
“皇兒他中毒了!”太后拿帕子抹起了眼淚,只覺得這後半生,她都泡在了苦酒裡。
“什麼?中毒了?怎麼可能?”沈仕康覺得不可能,皇上的一切飲食起居都有內侍和宮女嚴格把控,怎麼可能中毒呢?
“咳咳、咳咳!”皇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覺得渾身無力,他費力地睜開眼,看向屋內說話的幾人。
“母后!”他還有些迷糊,想不起發生了何事。只是看到了太后,他立刻就想起身。
“惇兒,你可醒了!”太后見皇上醒了,立刻上前扶住了皇上的身子。
“母后,朕這是?”聽得太后叫他名諱,他有些意外,自從他做了皇帝,太后就不再這麼叫他了。
突然,他回想起昏迷之前的事,依稀記得好像吐了血。
“皇上,您這是中毒了。微臣已經施針壓制住了你的毒性,只可惜微臣醫術不精,解不了此毒。不過,這位李郎中乃是神醫世家之人......”
“惇兒,你中毒已有三月之久,也不知是誰下的手。不過這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們其中的一個。早知就不該放他們回封地,若是能......”
太后說起這事,不由萬分懊悔。老三和老四,放回去終究是個禍患,更別說那個已經謀反的老大。
“皇上!邊關傳來消息,說是恭王已經拿下華東府!”沈仕康知曉皇上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便連忙將這事稟報於皇上。
如今沈仕康隱隱已經成爲朝中第一人,雖無首輔之職,卻是暫爲代理內閣事務。朝中誰人不說,這首輔一位非他莫屬了?
自從上次顧誠玉和皇上給夏清下了套子,拔出了朝中不少釘子。最後夏清更是已經入了天牢,就等國喪過後問斬,已經徹底翻不了身了。
如今正是沈仕康風光的時候,顧誠玉又不在京城,朝中無人能出其右。
“什麼?快拿來給朕過目!”皇上一聽此言,哪裡還躺得住?他立刻掙扎着要坐起來,臉色也比之前更加蒼白。
“咳咳!”因爲起得急,皇上自己覺得胸口氣血翻涌,逼得他不得不大喘了幾聲。
“皇上!您可仔細自個兒的身子,決不能太過勞累,否則......”張院使連忙上前勸阻,再這麼下去,還不知能不能熬到求得解藥之時。
“無礙!快給朕過目!”
“皇上,這恭王如此肆無忌憚,咱們可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儘快將其除去。”
皇上神情凝重,他皺緊了眉頭,思忖了片刻,隨後才道:“龐楚,你去將德安追回來!朕要重新擬定一份聖旨!”
......
“齊某仰慕顧大人大名,今日能得見,還真是三生有幸!”齊寰宇向着顧誠玉一抱拳,大笑着寒暄道。
顧誠玉放下了頭上的兜帽,也回了一禮,“這話應該是本官說纔對,齊將軍威名赫赫,本官纔剛到邊關,就聽聞百姓們對齊將軍的讚譽和尊崇。今日得見,該是本官三生有幸纔是!”
顧誠玉微微一笑,這齊寰宇倒是有些意思,動作舉止看起來不拘小節,標準的武將作風。可這寒暄倒像是文官的慣用伎倆,此人是個矛盾且難纏之人。
還久仰他的大名?說不得他來邊關之前,對方連他的名諱都未曾聽過,久仰個鬼兒啊?
齊寰宇一見顧誠玉放下兜帽,只覺得眼前一亮,沒想到這天底下還有這等漂亮的少年。邊關環境惡劣,生存艱難,很少能出如此鍾靈毓秀之人。
他也不是沒見識過長相秀氣的少年,本地有很多世家府中,都藏有這樣的人兒。可那些個往日看起來還算可人的貨色,與眼前之人比起來,當真是庸脂俗粉了。
不說其他的,就這細潤凝脂的肌膚就比不了。可這樣漂亮的少年,卻一點也不讓人覺得柔弱。相反,他看起來如松竹一般,有着錚錚傲骨,纖姿挺拔,不可冒犯的凜然之意。
“顧大人請進,來人!上酒!”齊寰宇將顧誠玉往自己的帳篷中領,楊把總望着齊寰宇如此熱情的目光,頓時覺得有些奇怪。見顧誠玉果真跟着齊寰宇進了帳篷,他只得亦步亦趨地跟上。
“顧大人嚐嚐這酒,喝了能暖身子。這裡不比京城,不興飲茶!”
齊寰宇坐下之後,便開始勸酒。邊關的酒,烈得很。
這些京城來的公子哥兒,估計沒幾個能受得住的,喝上兩杯,也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