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望向身穿官服的顧誠玉,這顧誠玉在靖原府可是聲名赫赫。今日一見,果然長得十分俊俏。
且年紀輕輕,就當了官,官威看着就不小。
被顧誠玉冷淡的目光掃了一眼,男子立刻便心中一凜。聽二郎說過,這個小叔可不好糊弄,且還對二郎十分有成見。
他心中一動,便跪了下來,“草民高大川拜見大人!”
顧誠玉眉峰一挑,看來此人很會鑽營,心思不小。
高大川的妻女見狀,有些不知所措。她們站起身,有些爲難。不過猶豫了一瞬,便也跪下了。
“不必多禮!今日是家宴,闔家團圓之日,不講這些虛禮!”
顧誠玉故意將闔家團圓這幾個字咬得極重,這高大川要是識趣,就會立刻提出告辭。
他們都是自家人,就只有高家是外人。二郎的岳丈與顧誠玉已經算不得親近了,更何況現在高家還沒成爲顧家的姻親呢!
高大川聞言臉上不由一僵,這小叔果然是不待見二郎啊!也不知找二郎做女婿是對還是錯。
高大川的閨女高瑩兒偷偷擡眼看向顧誠玉,她之前就聽說顧家有個當大官的小叔。後來她和顧萬江定親,顧萬江來她家時,就常說他小叔的不是。
只是最後又說他祖父還健在,就算小叔對他看不上眼,有祖父在,就不會不管他。
當初她家就是看在顧家有個官老爺的份上,才答應結親的。他們家中也算殷實,她爹孃原是在鎮上開了個雜貨鋪,積年累月下來,還算有點積蓄。
要不是看顧萬江是個讀書人,顧家在靖原府又聲名顯赫,家中也十分富足,他們家纔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高瑩兒剛纔詐然顧誠玉的容貌,不由感嘆這位長得可真好。可人家是朝廷官員,怎麼也輪不着她,因此她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二郎見未婚妻一家衆目睽睽之下,朝着顧誠玉跪下,不由臉色鐵青。
這不是下他的臉面嗎?早知道就讓這三人先回院子,這會兒杵在這兒多尷尬?
“伯父、伯母,咱們今日是家宴,小叔也說了不必多禮,快些起來吧!”
二郎不願三人再給他丟臉,因此存了叫三人先回去的心思。
高大川見一屋子的人都在看他們,也只得從地上爬起。原本想巴上顧誠玉,緩和一下這對叔侄倆的關係,日後這當叔的也能在官場上對二郎多照應照應。
誰想二郎和他小叔的關係,比他預料得更加糟糕。
高大川的髮妻桂氏從剛進顧府,心裡眼裡都是顧府的富麗堂皇。如今再看了顧誠玉,那身官服簡直要閃瞎了她的眼。
不但顧府氣派,二郎的小叔更是看着威風得很!且長得這麼好的少年,她還是頭一次見。
她要是有這樣當官的女婿,真是做夢都要笑醒。之前聽二郎說過,他小叔還沒成婚。桂氏眼珠一轉,看了身旁像花骨朵兒般的閨女一眼。
高大川見屋內衆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對,心裡有些慌,額頭上沁出了汗珠,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顧家這會兒是闔家團圓,他們一家子外人插在中間,確實有些不妥了。未免讓顧家對他們產生厭惡之感,高大川覺得今兒不能再待下去了,
於是他連忙拱手道:“咱們跟着二郎來京城,對府上多有叨擾。舟車勞頓,我和妻女也想早些歇着。親家老太爺、老太太,諸位,咱們這就先失陪了。”
顧誠玉挑了挑眉,雖然功利心有些重,但也不是無可救藥。
“這說的,哪有什麼叨擾不叨擾的?快用晚飯了,不如留下用飯?”
顧老爹也覺得這高大川沒什麼眼色,剛纔他就覺得這一家子在這是真彆扭。這會兒對方提出要走,他自然是高興的。
只是人家來者是客,說要走了,他總得客氣兩句,挽留一下。
“還是不叨擾了!”高大川擺擺手,臉上的神情十分不好意思。
桂氏和高瑩兒有些着急,顧府這麼富貴,哪裡會少他們幾口吃的?
雖說他們住的那院子也不錯,前後兩進的,不算小了。
廂房的擺設她們之前連見都沒見過,可是顧府明顯更富貴啊!
桂氏看了高大川一眼,高大川哪裡不知道這個老妻是個眼皮子淺的?若不是爲了巴結上顧誠玉,他連來都不該來。
見好就收,免得讓人覺得的他們家貪心不足。
高大川是家裡的頂樑柱,桂氏平日裡也是聽自家老爺的,於是只得癟着嘴不再說話。
等高大川一家子離開之後,屋子裡的氣氛頓時比剛纔熱烈了許多。可見有外人在,大家也得放不開。
只可惜這團聚的時刻少了顧誠熾一家子,從昨兒開始,京城醫館有名的大夫就被請進了皇宮。
顧誠玉慶幸自己讓四哥先行躲避,否則真被抓進了宮裡,短時日內想出來就難了。
他隨後打量了一眼大姐的穿着,見都是綢緞的,原先臉上的愁苦之色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面色紅潤,精神抖擻,就連臉上的細紋都少了許多,便知道這兩年大姐家過得不錯。
這個大姐與顧誠玉關係並不太親厚,但終究有血緣的牽絆,顧誠玉也不想她過得不好。
“只可惜今兒老四一家子不在,實在太不湊巧了。”顧誠禮不由感慨,闔家團圓的日子少了兩個兄弟。
老二死了,他至今不願意再提起。老二再不好,那也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有時想想老二,顧誠禮不免心中悲慼。他這個做大哥的還好好活着,老二就先去了。
顧家如今日子好過了,老二也沒享到多少年的福。不過這都是老二自己作的,也怨不得別人。
“是啊!他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這時候去。你說說,還走得這麼急。多少年沒尋親了,怎麼突然就急成這樣了?”
說起這個,呂氏也有些不高興。
顧誠玉他們沒對老爹老孃說出實情,只說李郎中要回鄉尋親,這麼說是不想讓顧老爹和呂氏擔心。
“可不是嗎?他自個兒陪着李郎中去就成了,怎麼還把老四媳婦兒和孩子給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