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這樣的流言重傷不到二皇子,但也讓人噁心至極。再說皇上生性多疑,其他皇子也一樣是皇上的兒子。
倘若只是一個,且還是因爲對二皇子下毒,皇上自然不會顧及父子之情。
可一旦涉及到兩位皇子,或者不止兩位,皇上還會相信二皇子嗎?怕是心裡又要起了猜忌。
“的確!飯要一口一口吃,不能操之過急。殿下這麼多年都隱忍下來了,又何必急於一時?等明日一早,您就將會成爲萬衆矚目的太子殿下,還怕日後收拾不了躲在後頭的那些,蠢蠢欲動的窺伺者?”
焦嶺也表示贊同,還是穩紮穩打較爲妥當。
二皇子哪裡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只是覺得錯失良機,實在可惜罷了!
“本宮明白,只是覺得有些惋惜罷了!諸位放心,本宮不是那等心浮氣躁之人。”
對於這幾位幕僚,二皇子心裡還是滿意的。不但謀略了得,品性也過得去。
就算平日裡相互之間有些齪語,但關鍵時刻,也能放下芥蒂,共同抵禦外敵。
能分得清輕重,已經算是難得了。
二皇子不怕下頭的人相互別苗頭,反而怕他們都沒有爭強好勝之心。倘若都和睦共處,他才需要擔心呢!
“那尤氏,殿下可要派人看管妥當,說不得還能問出些什麼來。”蘇易聯提醒道。
顧誠玉在牀上輾轉反側,隨後他坐起身,思索了片刻,向着門外喊道:“茗墨!”
顧誠玉向來不讓下人在屋裡當值,但有時候晚上會吩咐些事由,以免找不到人。
茗墨他們就在臥房的隔間隔出一間屋子,每日和茗硯輪流值夜,以便顧誠玉吩咐。
茗墨值夜時向來淺眠,他聽得顧誠玉呼喚,連忙起身披了衣裳出來。
“大人!現下還未到時辰,您是有什麼吩咐?”
茗墨覺得奇怪,他家大人起夜從來不需要人服侍的,這會兒也還不到去當差的時辰呢!
“你去問問丁八他們,今晚尹府有什麼異常。尹坤有沒有出府,或有什麼可疑的人進府。事無鉅細,都要向我稟報。記住!小心些,別讓人發覺。”
顧誠玉總覺得今日會有大事發生,雖然那些事兒與他無甚關係。但尹坤是他的師兄,往日對他也十分照顧,他自然不能看着尹坤以身試險。
早在之前,他就派人盯着尹府了。前兩日他從尹坤和他的談話中,敏銳地感覺到尹坤似乎起了什麼心思。
如今二皇子的事還模糊不清,朝堂即將發生動盪,此時萬萬不可輕舉妄動。
他就怕尹坤被什麼人說動了心思,起了那些不該有的念頭。
所以從昨兒起,他便派了丁八他們監視着尹府。
“是!小的這就去找茗硯!”知道自家大人對尹大人的事情上心,茗墨不敢耽擱,連忙出了屋子。
顧誠玉起身推開窗子,看了看外頭的天色。想着反正睡不着了,還是早些起來練字,順便等待茗硯的消息。
茗硯飛奔回府,見內書房已經亮起了燭火,知道大人還在等着他回覆,連忙舉步往書房走去。
“大人!尹大人一直到現在都沒出府,也沒什麼異常的人入府。但就在剛纔,丁八他們攔下了一隻飛鴿。丁八將字條給抄錄下來了,就是這張。那隻飛鴿被放回尹府,但之後尹府沒什麼特別的舉動,並沒有回信。”
茗硯上前幾步,將手上的小紙條遞給了顧誠玉。
顧誠玉連忙接過,攤開看了一眼,“事情有變,速速來見。”
這紙條上只有八個字,並沒有寫明是什麼事,更沒說地點。這樣無頭無腦的話,估計只有尹坤能明白了。
也許之前就已經約好了碰面的地點,紙條上便沒有提及。
但這語氣好似十分急切,難道是二皇子府上出了什麼變故。而這人恰好又參與了進來,所以才如此急切地想見尹坤?
可此時還未解禁,尹坤縱使是朝廷官員。但他若是此時出行,勢必會受到兵馬司的盤問。
說不定還會被當成是與二皇子中毒一事有關,那尹坤真是有嘴都說不清了。還好尹坤應該是聽進了他的勸告,不打算迴應對方了。
“讓丁八他們繼續盯着尹府,一定要盯牢了,有異常隨時向我稟報。”
顧誠玉現下終於放心了下來,今日要舉行立儲大典,他還要提前準備一番。
平日裡去翰林院當差穿的是常服,這樣的官服穿着比較簡便。但今日是立儲大典,他就算品級不高,也是朝廷命官,自然是要出席的。
這時候穿的就是朝服了,朝服穿戴較爲麻煩,得花上不少時辰。
因此顧誠玉比往日早了半個時辰用朝食,立春早已帶着半夏和忍冬快速地忙碌起來。
最後穿戴朝服時,顧誠玉一個人完成比較困難,只得讓立春和忍冬上前幫忙。
文武百官的朝服並無太大區別,最大的區別在佩戴和樑冠上。
頭戴樑冠,裡頭是青領緣白紗中單,外頭乃是青緣赤羅裳。下頭着赤羅蔽膝,赤白二色絹大帶。
因爲顧誠玉已經升至從五品,自然着五品的朝服。
樑冠是三樑的,銀帶鈒花。腰際配着藥王玉,用黃、綠、赤、紫織成盤雕花錦綬,結了青絲網,加上金綬環。
最後還得拿上象牙笏,這樣一身行頭纔算完成。
衣裳是剛纔立春趁着顧誠玉用朝食的功夫,用青銅熨斗給熨好了的。看了看無一絲褶皺,顧誠玉才放心下來。
既然紙條上寫情況有變,顧誠玉覺得今日的立儲大典一定會順利舉行。
所以這些朝服佩戴的這些細節上,不容有任何閃失。
等顧誠玉趕至太和殿前時,已經有許多官員等候在殿外了。
顧誠玉不受天色昏暗的影響,將在場的諸位官員都打量了一番。
他發現在場不少官員的內心應該是浮躁的,也許他們並不相信今日的大典會順利舉行。
因爲這些官員不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頭接耳,而且從他們稍顯凌亂和略有褶皺的朝服上來看,顧誠玉能看透這些人敷衍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