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驚駭於顧誠玉升官的速度,但顧誠玉這樣的能臣升官是早晚的事兒。
再說之前立下不少功勞,他升官旁人也說不得什麼。
姚青嵐的面色極爲難看,他沒想到顧誠玉竟然要娶自己的嫡女。
他之前還想將府中老二或老三的閨女說給顧誠玉,後來見着顧誠玉的潛力,就想到自己還有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外室女。
這外室女與二房的四丫頭年紀相當,和顧誠玉也差不了兩歲。
不過那丫頭卻是外室所生,當年因爲一樁意外,這纔有了這事兒。不然他也不會不顧臉面,在外頭養着什麼外室。
他更沒想過將那丫頭接回府中,只打算等那丫頭到了年歲,就給些銀子打發了。
不然接回府中,那他豈不是顏面無存?
再加上正妻懷了身孕,他就更不能將人接回來了。時日一長,他倒是快要將這對母女給忘了。
他的打算是好的,讓顧誠玉成爲他女婿,日後還怕顧誠玉不和他一條心?
誰想女婿倒真是女婿了,可誰想人家要娶的竟然是自己的嫡女。
他原本想留着嫡女和世家聯姻的,怎麼能讓個從五品的官兒給娶了?還是個毫無根基的從五品。
這叫姚青嵐的氣怎麼會順?這下京城的那些世家肯定要在背後笑歪了嘴。
相比較姚青嵐鐵青的臉色,老國公倒是淡定了許多。他剛纔聽到賜婚的內容也是大驚失色,但薑還是老的辣,既然是賜婚,那不願意也得願意。
他人老成精,自然能更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
喜怒形於色乃是官場上的大忌,若是這點事兒就自亂陣腳,那他這麼多年的官場豈不是白混了?
“多謝全公公,今兒確實是個好日子。”領旨過後,老國公起身招呼長子將聖旨親自放入祠堂供奉。
他上前一步,示意身後的隨從將紅封掏了出來。
他身爲國公爺,自然要表態的,紅封更是不能少。
“老夫倒是還有一個疑惑,不知全公公是否知曉內情。”
“哦?不知國公大人有何處不解?”小全子笑意盈盈,其實他知道這位老國公想問什麼。
“若是老夫沒記錯的話,顧大人不是正六品的官職嗎?何時成爲翰林院的侍講學士了?”鎮國公疑惑地問道。
“您怕是還沒聽說呢吧!這顧大人今兒也算是雙喜臨門,不但升了官,還被賜了婚。更有幸的是還與您家府上結了親,這喜事兒可真是接踵而來啊!”
小全子哈哈一笑,接着便將此事給說了。
去顧誠玉那兒的小桓子可是比他早出發了一會兒的,因爲有升官的聖旨,所以得提前一些。
他這裡的聖旨已經將顧誠玉的品級和官職給改了,那邊總得先宣旨纔對。
“哦!原來如此。”老國公的雙眼精光一閃,沒想到顧誠玉竟然這麼能耐,就是個從五品,皇上還親自下旨。
此舉不正是給顧誠玉做臉嗎?看來皇上對此人着實看重。
且此人如此年輕,就憑着自己的本事升到從五品,不得不說其才幹了得,前途更是無量。
老國公之前心裡的抑鬱也稍稍好了些,除了出身以外,簡直是無可挑剔了。
幾位姑娘接了聖旨就回了內院,纔剛踏進內院,姚夢蓮就一臉譏諷地看向姚夢嫺。
“三妹妹可真是好算計,這下子你如願以償了吧?只是將別人推出去,替你擋災,也不知是個什麼蛇蠍心腸。”
姚夢蓮的語氣極其尖銳,將還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姚夢嫺給嚇了一跳。
她連忙回過神來,當看到姚夢蓮那有些扭曲的臉龐時,不由大爲光火。
“二姐姐這話不知從何說起,這賜婚的事乃是天子和靖王所定,妹妹身爲女子,怎能左右他們的決定?這會兒府中眼多嘴雜,二姐姐可要謹言慎行,免得給府裡招惹禍端。”
姚夢嫺覺得自己算是受了無妄之災,她哪裡知道靖王會選二姐姐爲側妃呢?
姚夢嫺知道二姐姐心裡想的是誰,可那終究是奢望,那位的太太還得熬上一年多呢!
二姐姐今年已經十五了,難道還能再耗着不成?
她不知道二姐姐是怎麼說服二嬸孃不給她說親的,但是她卻知道二姐姐與那位之間絕無可能。
姚夢蓮氣得臉色有些發白,眼裡更是閃爍着淚意和狠戾。
“哼!不過是個從五品罷了!也值得三妹妹費盡心機來算計,不會是之前就與那位暗通款曲了吧?”
想到姚夢嫺的外祖父正是顧誠玉的老師,而姚夢嫺又常常到其外祖父府上小住,說不定這兩位早就已經私相授受了。
更何況前幾日她也從母親那兒聽說樑致瑞進宮的事,樑致瑞進宮能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三丫頭的婚事?
“二姐姐何苦要如此挖苦我?這聖旨也不是妹妹能左右的。你說這話,倘若傳出去,毀得可不是妹妹一人的清譽。咱們同爲國公府的姑娘,本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二姐姐莫不是今兒得了賜婚,心裡太過歡喜,有些口不擇言了?”
姚夢蓮不管不顧的態度也惹惱了姚夢嫺,若是叫這話傳出去,她的聲譽就都毀了。
再說這可是皇上親自賜的婚,二姐姐這麼說,難道不正是對賜婚不滿嗎?也是對皇上的不敬。
這已經不是小女兒家的爭吵了,而是關乎到整個國公府的大事。
倘若真的傳到皇上或那些言官耳朵裡,他們鎮國公府勢必得受到皇上的申斥,甚至還要連累二叔和父親他們的仕途。
當然,她對國公府的感情並不深,因爲這些人在夢裡無一人對她施以援手,甚至有些人還落井下石。
對於祖父和父親,大家都是因爲對方身上有能被利用的價值,哪裡會對她如真正的晚輩那般愛護?
她對二人沒什麼情分在,而她也相信這二人對她亦是如此。
但是她也不願意現在就看到國公府被連累,畢竟她還沒出嫁,還得在國公府待兩年,甚至更久。
“且婚事是皇上親自賜下的,若是我與顧大人真的私相授受,皇上怎會賜婚與我們二人?皇上可是明察秋毫的,難道二姐姐這是覺得皇上糊塗了不成?如此對皇上不敬,簡直是膽大妄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