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顧誠玉也對了出來,那他們三人就可以不花錢住客棧,雖然只是下房,可出門在外也用不着講究不是?
孫賢剛纔就問過小二,下房是三人住一間,他們是三個人正好。至於茗墨和茗硯,那就只能花銀子了,這樣一來就只要花一份銀子,還是省了的。
“你要是也答出來了,那咱們就去試試?只可惜每個人只能答一次,小廝或隨從還不能參與。”孫賢語氣頗爲遺憾。
顧誠玉掃了一眼旁邊,見不知是什麼時候起,邊上已經站了幾個小二,其中一個還看向了他們這邊。顧誠玉瞬間明白過來,那些人是客棧裡特意安排的,爲的是防止學子對答案。
其實學子們基本上不屑這麼做,這和作弊無異,若是讓人知道,那就是顏面掃地的事兒。讀書人可以承認學問不如人,卻絕不會自毀名譽。
他低頭沉思了一瞬間,對那首詩有了些大概的思路,只是還需要潤色一番。
顧誠玉是偏向於上房的,免費的不住,不是傻子?可是孫賢他們住在下房,他一個人住上房也不好,他也在猶豫。
“我倒是都答出來了,我還要再想想,你們快去排隊吧!”顧誠玉還是選擇靜觀其變,要是孫賢他們都過了,那他就選擇下等房。
對於葉知秋他們,顧誠玉還是有些自信的,保底一副,肯定不會錯。
“什麼?你都答出來了?”葉知秋震驚地看着顧誠玉,難道他已經被顧誠玉遠遠拋在身後了嗎?他們之間怎麼可能差這麼多?
幾人正在討論,旁邊卻有幾個學子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哼!真是大言不慚!我們這麼多學子,連一副對聯都還沒想出來,你卻說你全部答出來了,怎麼可能?”
其中學子乙聽了顧誠玉的話,氣憤異常,忍不住諷刺了顧誠玉一句。
“什麼?居然有人全都答出來了?這是真的嗎?我不相信。”學子丙也堅決不肯信,這不可能!這些題目是未時初才掛出來的,他們很早就到了,並沒有看到顧誠玉他們,證明他們是後來的。
那也就這麼會兒功夫,他說他全都答出來了?糊弄鬼呢?
孫賢最先忍不住,他相信顧誠玉的學識,也相信顧誠玉不會信口開河。
“你們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有人還真會信口開河,這裡是天子腳下,可不是你的家鄉。不要以爲在自家鄉野之地,得了些成績,就來京城賣弄。大話還是莫要多說,小心閃了舌頭!”
學子丙看了說話的孫賢,孫賢說的官話裡夾雜着些許口音,聽聲兒應該是北地的。北地的秀才可比不上江南的,江南的考題比北地難多了。來了這京城,就應該叫他們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博學多才。
顧誠玉原是沒想到一句話惹了衆怒,這事兒因他而起,倒叫孫大哥受了委屈。他看了這位學子,臉色微沉,可以不相信,但是也沒必要污衊人吧?再說還看不起鄉下人?
隨後顧誠玉揚起了嘴角,既然他來找虐,那他今日狂妄一次又如何?
“這位兄臺剛纔的話,不免以偏概全。我們雖出自鄉野之地,可不代表沒有真才實學,難道兄臺看不起出生鄉野之人?”
來京城住客棧的人都不是京城本地的,出生鄉野的多得是,這學子一句話可不就得罪了不少人?
聽了這番話,旁邊一些學子的臉色就不太好了,你還看不起鄉野之人?我們都是靠着自己努力一步一步考上來的,能來這裡的人,哪個不是有真才實學的?再說了,你不是鄉野的,你有銀子,那你幹嘛還站在這裡?怎麼不花銀子直接進去?
“就是!說得這麼能耐,那怎麼連一題也答不出來?”學子丁也看不下去了,他就是農家出身,還不是考上了秀才?他的秀才難道是作弊來的?
一個出聲附和,其他人也參與了進來,只是有人附和,那也會有人反對。
“我們可沒那意思啊!剛纔只是說你大言不慚,你要有真本事,就拿出你的才學來,光靠耍嘴皮子,算什麼能耐?”
有學子見話題帶偏了,趕緊上前撥亂反正,他們也想見識一下,這學子到底是不是在胡吹亂嗙。
“就是!那你敢不敢把答案都寫出來?”考生丙本來說錯了話,正被聲討。這會兒見有人解圍,趕緊找了個臺階下。
“這位小師弟!寫,咱們還怕了他們不成?”
這會兒所有考生分成了兩派,幫顧誠玉說話的也就是剛纔不平的人,其實也沒幾個人。
“方大人!你看,這學子到底是不是信口開河?”
博山書院的傅銘和方大人早就聽到了那番爭論,他們都坐在一旁等着看熱鬧。其中說大話的還是一個看起來十一二歲的小少年,傅銘就有些好奇,這麼小的年紀就考上秀才了嗎?還是長的嫩?他也想看看這個秀才到底能不能全答出來。
“這個倒未可知啊!他們不是要開始了嗎?咱們拭目以待吧!”方淮端起茶碗,吹開漂在水面上的浮葉,喝起茶來。
傅銘見方淮不再理他,就冷哼了一聲,這人慣會裝相。
客棧的掌櫃見場面不可控制,隨即想上前阻止。一個人只能參與一次,也就是說參與了左邊的,就不能再去右邊的,否則不是亂了套?
“萬掌櫃請留步!這學子如此猖狂,我們何不靜觀其變?你這兒可沒有哪個學子說,能一下子將題目全做完的吧?你放寬心就是。”
傅銘還想看熱鬧呢!怎麼可能讓萬掌櫃攪了他的興致?
萬掌櫃扯了個笑臉,比哭還難看,這位就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主,您是沒關係啊!看戲看到爽,可他不能壞了客棧的規矩啊!可是他看傅銘無視了他,又只得按耐住,得!這位他也惹不起啊!
如今只能寄希望與這學子說的是大話了。
“誠玉!你真有把握啊?”葉知秋擔憂地看向顧誠玉,就這麼一會兒功夫,真能都答出來嗎?
孫賢也皺起了眉頭,這是把顧誠玉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