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柏不是不心動的,可是小幺要怎麼辦?小幺也是他孫子,他不能置小幺於不顧。
他能看得出來,那神秘人來頭不小,比這侄兒厲害多了,這侄兒能鬥得過人家?
可他隨後又有些猶豫了,顧誠玉擺明了不想和他們有所牽扯。想要接近顧誠玉不可能,更不可能住進顧誠玉的府邸。
事情沒了進展,他心中也是焦急的,可這事兒還真就急不得。
顧誠玉已經不耐煩應付他們了,若他直接說不回去,顧誠玉肯定從此再不管他們了。
可那人說了,暫時不能和顧誠玉交惡,那他也不能出去亂說,毀了顧誠玉的聲譽。
此事還得從長計議,他也想不出什麼好的對策。他打算先找那神秘人問問,還是先拖着再說吧!
顧萬芳見爺一直不說話,心中有些焦急。他不知道爺到底想做什麼,他們來京城的真是目的,爺一直不肯和他說。可小堂叔這麼做,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他們要是還想要更多,那就是癡心妄想了。他幾次張口,欲言又止,可最後都按下性子,沒有插嘴。
“侄兒,這事兒我還得回去好好想想,和老婆子商議一番。”
顧長柏打算先穩住顧誠玉,回去再做打算。
顧誠玉這會兒已經知曉顧長柏接近他,果真是別有用心。
他覺得顧長柏肯定是回去想辦法去了,因此語氣比先前更冷了幾分。
“那二伯就回客棧好好考慮考慮,這幾日趁着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隨時都能來府上來找我的隨從,茗墨和茗硯皆可,他們會替你們做安排的。記住,只給你們五日,我公務繁忙,之後可能沒這些精力來安排此事了。”
說完,顧誠玉端起了茶碗,又喝起茶來。
他已經給了最後的警告,他只給五天時間,就看顧長柏的意思了。
顧萬芳一聽,怎能失了這樣好的機會?連忙就要開口說話,卻被一旁打算告辭的顧長柏看見,拉了他一把,還以眼神警告他不能亂說話。
顧萬芳見爺面露不滿,那眼神更是要吃人,這才偃旗息鼓。
“好!這幾日真是勞侄兒費心了,我們這就回去商量去。五日內,一定給你回話。”
等下人將兩人送出了偏廳,顧誠玉連忙招手讓茗墨過來。
“你快派兩個人,讓他們盯着這爺孫倆,看看他們路上有沒有什麼交談。還有這幾日,一定要牢牢盯住了顧長柏,瞧瞧到底是什麼人和他接觸。凡是他見過的人,說了什麼,一舉一動都得向我彙報。”
顧誠玉懷疑顧長柏要找背後那人商量對策,因此才讓人將他緊緊盯住。
而顧萬芳明顯對他的提議動了心,剛纔在這裡就已經忍不住了。
那在回去的路上,說不得就會和顧長柏談論此事,兩人若是意見產生分歧,可能還會吵起來。
讓人跟在後面,肯定會有收穫。
茗墨立即領命出去,顧誠玉在椅子上沉思了片刻,這才起身往內院走去。
顧萬芳和顧長柏出了顧府,一路往客棧走去。
在出了顧府不久,顧萬芳看了看身旁,見沒什麼人,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爺!你爲何不答應小堂叔?咱們來京城到底是爲了什麼?小幺到底去了誰家,把他帶走是何目的?我已經大了,你別再瞞着我家裡的事。”
顧長柏一路心事重重,想着這件事到底要怎麼解決。
一個沒留神,就讓顧萬芳將此事說了出來。
他趕忙上前捂住長孫的嘴,又往周圍看了看,見後面只有一個過路人飛快地朝他們走來,路過他們向前方而去。
“我們回去再談,你莫要在此處嚷嚷。”
前方那人漸行漸遠,直至入了一條巷子,消失不見。
此人正是顧誠玉派來跟蹤的,只可惜顧長柏太警覺,他也只能放棄。
不過,剛纔也聽到了不少,之後的事,自有繼續跟蹤的人接手,他一點也不擔心。
顧長柏見那人走遠後,才放下心來。
顧萬芳拉下了顧長柏的手,“爺!”
顧長柏見長孫還要說,也有些怒了,真是沒眼色,“莫要多說,快走吧!”
隨後,悠悠地嘆了口氣,他顧家出了個顧誠玉,本是光耀門楣的好事。
可顧家所有的氣運都集中在他身上了,顧氏其他族人不免就顯得平庸。
這段時日,他已經在外打聽過這個侄兒的事蹟。大衍朝最年輕的朝廷命官,又是狀元郎,還是三元及第,可謂是百年難得一見。
顧誠玉回了內書房,正在思索着,顧長柏此事從哪裡下手。
顧萬芳倒是個突破口,只可惜他應該知道的不多。
搖了搖頭,還是等應南府的傳信來了再說吧!
隔日,顧誠玉一早去了翰林院應卯。卻被告知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他的省親假就在八日後。
顧誠玉一聽這個好消息,饒是平日裡十分淡定的人,也不由得喜形於色。
“瑾瑜!這可是喜事兒啊!算是衣錦還鄉了。”一個屋子做事的另外三人也紛紛和顧誠玉道喜道。
就連江克難都面露微笑,上次顧誠玉做東,幾人在飯桌上拉近了不少距離。
“好久沒回去了,確實想念家中父母。”顧誠玉面上帶着笑容,坐在了自個兒的書案前。
高興歸高興,這本實錄還是要校勘的。
大家都有事做,笑着說了幾句之後,也都開始認真做事了。
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錢檢討突然來了,“顧大人!快,皇上派了身邊的全公公來傳召!”
顧誠玉有些奇怪,皇上這會兒召見他,難道是爲了會典序目一事?
任閣等人都驚詫莫名,皇上對顧誠玉怎地如此看重?不過,心中的羨慕自是少不了的。
顧誠玉連忙將桌上的實錄收起,跟着錢檢討出了屋子,向張亥處走去。
“咱家和顧大人又見面了,咱們可真是有緣吶!”小全子笑眯眯地向着顧誠玉道。
“下官見過張大人!原來是全公公!”
顧誠玉見着是小全子也覺得很巧,畢竟小全子不可能每日都在御書房當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