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龐聞言更吃驚了,“你難道還練過不成?”
顧誠玉並沒有在同窗面前顯露自己的武功,因此只得笑了笑道:“快進屋吧!外頭冷,我還叫了我兩個好友,正要介紹你們認識。”
顧誠玉將兩人帶進了屋子,孫賢和葉知秋見人進來了,立刻站起,準備相互見禮。
“這是我的二姐夫,叫孫賢,字子淵;這位是我在靖原府讀書時的同窗加好友,叫葉知秋,字仲懷,如今都在博山書院讀書。”顧誠玉指着孫賢和葉知秋,向朱龐兩人說道。
孫賢已經過了弱冠之齡,葉知秋也已經十七,更何況兩人還考上了舉人,去年就請了博山書院的教瑜,給兩人取了表字。
“原來是博山書院的學子,真是失敬失敬。博山書院可是十分有名,二人能通過書院的院考,那肯定是才學出衆之人。”
說這話的自然是鄭倫,鄭倫爲人圓滑,與他交談,定能讓人如沐春風。
“哪裡哪裡?要論真才實學,說來也是慚愧,只盼不墜了書院的名聲就好。”孫賢連忙擺手,謙虛道。
葉知秋也忙行禮,口中連連稱道不敢當。
顧誠玉見他們客套了兩句後,才又接着將朱龐他們介紹給孫賢二人。
“這兩人就是我和你們說的國子監同窗,這位是定南侯府的少爺,在家行八,叫鄭倫,字孝儒;這圓嘟嘟臉的叫朱龐,字從廣,家父乃兵部侍郎。”
“早就聽誠玉說起國子監裡有要好的同窗,卻難得一見,今日可算見到了真人。鄭公子和朱公子,也是人中龍鳳啊!”
文人相見,若不是爭鋒相對,那相互恭維一番,自是少不了的。
“哎~過獎過獎!愧不敢當!”
幾人又酸了幾句,朱龐差點要翻白眼。他旁邊那個可算是又碰到對手了。
爲什麼說是又,那是因爲原先碰到顧誠玉的時候,這娃比那個叫孫賢的還能自謙呢!
“好了!你們再相互吹捧,天都要黑了!不是說要先狩獵去嗎?”
他早就等不及了,與其在這裡聽他們說那些勞什子奉承話,還不如去林子裡獵野味。
此話一出,幾人都是一愣,隨後都哈哈大笑起來。
顧誠玉連忙插話道:“朱師兄向來如此,孫大哥和葉師兄別介意,他只是性子直爽,大家相處過後就知道了。既然來了莊子,大家就不要拘謹,都放開了玩兒纔好呢!走吧!咱們去獵些野味。”
此言一出,朱龐立刻歡呼一聲,還是狩獵最和他的胃口。
“哈哈!咱們今日的獵物可不少,待會兒得好好享用一番。”朱龐揹着弓箭,拎着手裡的野兔,高興地朝顧誠玉喊道。
顧誠玉看了眼木推車上的野味,有兔子、獐子、野雞,覺得幾人吃應該夠了。
“走吧!咱們中午換一種新吃法。”
這幾人今兒是不會回去的,中午用燒烤對付一餐,下晌再泡溫泉,晚上就直接住在莊子裡。
“走!我早就餓了!”朱龐喊上孫賢等人,騎着馬出了林子。
幾人去了梅花林的涼亭,涼亭四周已經被厚重的簾子給圍了起來,裡頭還燃了炭盆。顧誠玉他們一走進涼亭,只覺得走進了溫暖的春日。
鄭倫他們進了涼亭,立刻打了個噴嚏,揉了揉凍得發紅的鼻子,隨後奇怪地看着涼亭裡兩個大大的鐵架子。
“誠玉!這是什麼?”朱龐圍着鐵架子轉了兩圈,覺得十分新奇。
顧誠玉微微一笑,“你們等會兒就知道這是幹什麼的了,這會兒請容我賣個關子。”
茗墨他們已經將野物拎去大廚房處理,等放了調料的生肉上來,再用專門定製的鐵籤插上肉,自己動手燒烤。
處理肉要一會兒,顧誠玉他們喝起了茶。
“我猜這肯定是誠玉想到了新吃法,大家今兒就等着開眼界吧!”孫賢對顧誠玉十分了解,都晌午了,還待着不動,準保是想到了新鮮的吃法。
“還是孫大哥瞭解我!”
隨後幾人又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
“聽說大皇子不日就要回京了。”幾人正聊起朝中的局勢,鄭倫突然說起了大皇子。
“我也聽說了,也不知大皇子得了什麼疾症,竟然一病就是兩年。這次回京,應是身子痊癒了吧?”
兵部侍郎官職不低,朱龐當然聽家裡說過,就連鄭倫都知道的事兒,他沒道理收不到消息。
“不知,兩年前突然說得了疾症,並沒有說詳細的病情,只說要搬到別院靜養。如今要回京,多半是痊癒了。再不出現,怕是不妥了。”
顧誠玉聽完此事,突然想起兩年前,他上京不久,大皇子就得了疾症。之後,兩年都沒聽到過他的消息,如今卻是要回來了。
也是,換做誰,只要不是得了絕症,都會急着回京的。再不回來,皇上會怎麼想?忘了他這個兒子肯定不會,可是會不會猜疑,這個兒子在背後做什麼他不知道的勾當?
“兩年都沒有消息傳來,還不露面,肯定不妥。”朱龐嗤笑了一聲,一點也不好奇地回道。
顧誠玉見了,雙眼一暗,朱龐這般作態,肯定是知道什麼內幕。
只可惜這些世家子的嘴巴緊得很,怕是不肯輕易往外透露的。因此,他也不打算問。
孫賢和葉知秋兩人對視一眼,他們在書院也會聽說一點朝堂的消息,可也都是大家耳熟能詳之事。書院裡大多都是刻苦鑽研學問之人,官員之子較少,他們也所知有限。
世家之子一般會將不成器,或是愛惹禍的送入國子監;有才學,有能耐的,都會請有名氣的夫子去府上專門教導。所以,書院中,都是富商、百姓之子居多。
“你可是得了什麼消息?”鄭倫也想知道地多些。
“我哪兒知道?要說吃喝玩樂,我肯定內行,這些原本就不是我喜歡關注的事兒。”隨即,朱龐搖了搖頭,一臉的不以爲然。
鄭倫看了顧誠玉一眼,兩人相視而笑,只顧誠玉卻在鄭倫的笑容中,看到了苦澀。
顧誠玉默默嘆了口氣,這也是個被壓迫的世家之子,掙扎在家族的泥沼中。
鄭倫乃是定南侯府四房的嫡次子,按說出自侯府,身份尊貴不容置疑。不過,若四房是嫡出,那自是不用說,可惜四房只是庶出,那鄭倫的處境就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