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雲把青藤慢慢削成一根藤條,沒用多長時間,藤條就基本製作完畢,堅韌柔軟,手感很好。他甩了甩藤條,打到旁邊的灌木叢中,只見”啪啪”聲響,樹葉紛飛。
嗯,不錯,很有手感,就好像趕牛的鞭子一樣。
“哇哇,爹……”耳邊突然傳來幾聲哇哇大叫。
顧青雲一看,鬱悶,都忘記要嚇唬兒子了。結果小傢伙此時眼淚汪汪的,目光驚恐地看着藤條打落的樹葉,一副害怕的樣子。
不知爲何,顧青雲反而覺得兒子極爲可愛。
顧青雲把藤條遞給顧三元,自己抱起兒子,輕聲哄道:“乖,小石頭不哭,只要你乖乖聽話,爹爹肯定不會打你的。”
“小石頭會乖乖的。”小傢伙緊摟着他的脖子,抽噎道,“會很聽話的,爹爹不要打小石頭。”
“好,只要你聽話,爹一定不打你。”顧青雲開始抱着他耐心哄道,“那你告訴爹,爲什麼要和表哥打架,還把表弟的糕點都吃了?”
好吧,經過他仔細詢問後,顧青雲才知道兒子這是吃醋了,是他抱其他的小孩造成的。這樣的結果讓他哭笑不得,小孩子的獨佔欲真可愛。不過小傢伙憋了一天都沒告訴自己,只會用這種手段來欺負別人,又讓他很不理解。
再三保證再也不抱其他小孩後,小石頭這才停止抽泣,只是目光總往身後的顧三元看,重點放在那根藤條上,看得出來,他還是有點心理陰影的。
回去後,小陳氏看到小石頭眼紅紅的樣子,就拍拍顧青雲的手臂,把小石頭接過來,心疼地說道:“小石頭怎麼哭了?他還這麼小,你帶他去後山做什麼?”
“娘,沒事,我們村的孩子兩歲多就可以全村到處亂跑,後山那裡沒什麼危險,又沒讓他自己走路,都是我抱上抱下的,你不知道他多重,我現在的手臂還酸着呢。”顧青雲揉揉自己的手臂,轉移話題,“我姐姐他們,還有孩子們呢?”
“你爹讓他們分工去買東西了,後天就辦喜酒,這兩天都要開始準備。”小陳氏見懷裡的小石頭乖乖聽他們說話的樣子,心裡很是憐愛,笑道,“這你不用管,孩子們出去和村裡的小孩玩了,他們在家裡待不住的。”
“好吧,有事再找我。”顧青雲點點頭,對着小石頭道,“爹爹去書房看書,你去找別人玩吧。”
又對跑出來的小滿和顧三元道:“三元你地方熟,你去問我爹還要辦什麼事。小滿你看着小石頭,讓他去和別的小孩玩,不要打起來。”小傢伙小小的一隻,打起架來他怕他會吃虧啊。
顧青雲現在知道,只要他不在小石頭面前抱其他小孩親,小傢伙就不會有什麼暴躁心理,和別的小孩就能相處愉快了。
之前在簡家和何謙竹家裡也是如此。
兩人應是。
小石頭雖然不情願,還想跟着他,可一聽到書房兩個字就沒再吵了。從小到大,只要爹爹進書房,曾外婆和孃親就會告誡他,不能去打擾爹爹讀書。
所以“書房”二字是他的禁區。
顧青雲回房後繼續看書,他以前總以爲自己考上進士後就不用再看這些書籍了,可將近二十年的讀書生涯,讓他早已習慣每天讀書,習慣翻閱四書五經及經注等,現在讓他一天不看,總好像缺少了什麼似的。
而且三年後還得參加翰林院的散館考試,這些還不能丟掉。更何況,最近兩天他走去哪裡,家裡有書生的都會問他問題,萬一他以後不再複習,把這些知識都忘記了,那就不好辦了。
尤其是以後小石頭開蒙讀書,自己作爲親爹,肯定要檢查他的功課,教他知識等,那就更需要他繼續讀書,繼續複習。
不過他還是相應地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其他書上,試圖擴大自己的閱讀面,不會像之前把精力全部放在考試內容上。
未來三年在翰林院,顧青雲估摸着自己的主要任務就是跟着翰林院的前輩做事,或者跟着編纂史書打下手等。
據說翰林院的工作較爲清閒,這樣他就有大把的時間,這個時間不好浪費,顧青雲打算利用皇家的藏書樓多讀點書,多抄幾本書回家,然後看是不是能把幾本算學書研究幾遍,自己用阿拉伯數字寫一本算學書出來。
《左傳》中說道,“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立德立功離他還有點遠,但著書立說可以努力一下。
他還是認爲做賬用阿拉伯數字更加方便和直觀。就是不知道當前的人能不能接受?
顧青雲總覺得官場很難混,這個時候,能當官的人幾乎都是人精子,單是方仁霄跟他說起的一些官場事就讓他一頭霧水一身冷汗。
貌似自己真的沒有那個能耐在官場上如魚得水,很多官場的潛規則、別人話裡蘊含的意思,他竟然需要琢磨一段時間才明白。即使明白了也沒用,很多時候,都是說話時就要立即做出反應的,別人和自己交談,自己怎麼可能還有時間慢慢想,慢慢回答呢?
更何況伴君如伴虎,即使不是面對皇帝,就只是面對自己的上司,顧青雲也怕自己會說錯話辦錯事。
所以爲了自己的前程,顧青雲覺得自己可以往學術方面發展,一方面看是否能寫出一本算學書引起重視——主要是想引起戶部的重視,反正能進戶部也不錯,那都是與數字打交道;另一方面,自己可以通過看書、調查、實踐來提高自己的種田技能,如果自己能把糧食的產量提高一些,或者做出什麼有益於農業的事,這樣好像也不錯。
總而言之,他想把自己往技術官員這方面發展。這天下,總需要一些能幹實事的人,這種人只要不亂摻和,無論是誰上位,都會需要他們。
據他觀察,方仁霄就是這種人,他不拉幫結派,或者說是不明顯?反正顧青雲覺得他的交際圈子較爲單純,只和幾個好友相處,很少去摻和別人的事,可別人也很少拉他下水,主要是他一心埋在工作上,工作能力在整個戶部可以說是排在前幾名。
加上他沒有往上爬的強烈**,別人一般就會忽視他。
當然,這裡面肯定有方仁霄的處事手腕在起作用。
這是顧青雲自從知道自己考中進士後爲自己設計的路,他還沒和方仁霄說過,不知道他的意見如何,準備等他這次回京再跟他細說。
除此之外,顧青雲就開始琢磨着自己掙錢的事。這人生在世,絕對離不開錢財,沒有錢財想瀟灑生活都不行。他在翰林院身份清貴是清貴了,可因爲還不算是正式的官員,俸祿估摸着會比較少,可自己的第二個孩子就要來了,等他回去後就搬到隔壁去住,一應的人情往來都需要他們自己出錢,所以就更需要錢財的支撐。
別的翰林官還能賣個畫寫個字之類的來掙錢,美其名曰潤筆費。他現在的名氣比起其他翰林官還不夠大,自己的字雖然自覺不錯,可不知道其他人買不買賬。
總之,靠賣字掙錢太不靠譜了,不是固定收入。
所以還是轉回到話本上,不過他的那本遊記,等他回去再修改一遍,就可以出版了。但遊記不同於話本,受衆不一樣,可能很多人都不喜歡看,那樣的話掙的錢肯定沒有話本多。
看來還是得用話本掙錢。
顧青雲苦笑,還以爲當官後什麼都有呢。原來無權無勢的話,清水衙門也不好過啊。除非自己肯下到地方做縣令去,可民脂民膏自己不能動,其他一些約定俗成的錢自己怎麼敢拿?沒有適應官場的規則之前,他可不敢輕舉妄動,免得小命不保,還連累家人。
顧青雲一邊想着一邊磨墨,等墨水磨好了,就開始練字,準備把今天的練字任務完成。
他摸摸這些竹紙,質量還不錯,忍不住想起小時候的窘迫,當時的自己哪會想到有一天可以隨意用這些紙張來練字呢?
小石頭的條件比自己好那麼多,以後一定要用力督促他讀書。
好吧,在村裡和別的小孩玩得正開心的小石頭並不知道,他的親爹又在琢磨着怎麼教他了。
傍晚,顧青雲教兒子學完今天的字後就放他出去了。
老陳氏和小陳氏還在等着給他洗澡。
*
顧家客房裡,大丫顧蓮一邊拿起蒲扇給小兒子扇風,一邊對着大兒子何丹蔘道:“你舅舅難得回來一趟,你已經讀書,怎麼不抓緊機會去請教他?”
何丹蔘放下手中的書本,撓撓頭道:“娘,你說得倒輕巧,舅舅是進士,我讀書還沒幾年,我怎麼好意思問他問題?我想問的問題夫子都能解答。”天知道,舅舅考較他時,他手心都出汗了,心裡慌慌張張的。
剛開始回答問題還吞吞吐吐,所幸舅舅人很溫和,沒有笑他,還鼓勵他慢慢說。
事後他回想自己的回答,恨不得把那個愚蠢的自己一巴掌拍死!那麼簡單的問題,當時自己怎麼答得一點都不流利呢?舅舅是進士,別人想見一面都難,更別提向他請教問題了,可自己愣是在他面前說不出話來。
真是浪費啊,明明自己在私塾都很機靈啊。
想起私塾的小夥伴知道自己舅舅中進士那羨慕的小眼神,何丹蔘就一陣鬱悶,明明舅舅臉上經常帶着笑容,可他就是不敢在他面前放肆,連和他說話都要鼓起很大的勇氣。
旁邊正在疊衣服的何常春看了他大兒子一眼,笑道:“你別說兒子了,就是我在你弟弟面前都不敢隨便說話,人家可是官老爺啊,你想想,你敢在縣太爺面前隨便說話嗎?”他對這個小舅子極爲敬佩,反而怕說錯話。
不過幾次後就恢復正常了。
“可他是我弟弟啊,又不是別人。”顧蓮白了他一眼,“現在不抓緊時間,等我弟弟去京城想見一次面都不容易。”說到這裡,她就悠悠嘆了口氣。
“在京城不好嗎?多少人羨慕。”何常春安慰她。
“可我爹孃在家裡不好受啊,想跟着去帶孫子,我爺奶又不樂意。”他爹孝順,肯定不會丟下爺奶去京城的,偏偏她二叔一家都在縣城,爺奶肯定也不樂意去縣城住。
想起這兩天她爹孃寵着小石頭的樣子,顧蓮微微一笑,對着大兒子說:“這幾天和小石頭玩,記得不要顧着自己,得看着他,免得磕到碰到了。”
何丹蔘點點頭,看向已經在牀上呼呼大睡的二弟,道:“我肯定會的,就是二弟老是帶着小石頭到處跑,都不知道摔倒多少次了,幸虧小石頭不哭。”
“你放心,明天我說說他,讓他斯文點。”顧蓮說了一句。
他們隔壁的客房,二丫顧荷夫婦也正好說到顧青雲的事。
“我見你平時在我面前倒是挺能說的,怎麼在我弟弟面前就成了悶葫蘆?”顧荷手指點點林耀祖的額頭,無奈道,“算了,不說這個。”她知道自己丈夫的性子,老實憨厚得很,想讓他說點好話都難。
“你有沒有聽高家那邊說什麼?”顧荷轉移話題。
“高家?他們說什麼了?”林耀祖不明所以,一邊翻看着賬本。他幫忙去採買辦酒席的菜,得記好賬。
“那我怎麼聽說,他們想讓妹夫高頌的弟弟高良拜我弟弟爲師?”顧荷想着這兩天和堂妹說的話,怒道,“他們倒是打的好算盤!不就是一個秀才嗎?還以爲多麼天縱奇才,想讓我弟收他爲弟子?臉倒是挺大的。”
哼,要不是他弟弟把高良弄進縣學,去年高良能考中秀才嗎?就只比栓子小兩歲,還想拜師?也不嫌害臊!
林耀祖搖搖頭道:“你興許聽錯了,高家不會這麼做的,他們還沒那麼大膽。”
“最好如此。你不知道,我弟弟回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林山縣,你看吧,等後天辦酒席慶祝,肯定很多人上門來,還會帶自己出息的孩子過來,就指望着讓我弟弟指點一二了。”顧荷看着自己熟睡的小兒子,只恨他現在才一歲多一點,否則就可以讓他舅舅教他讀書了。
顧青雲自是不知道林山縣很多人惦記着要拜他爲師,或者想讓他指點學問,更甚者想讓他說出“如何快速成爲一個進士”的成功秘訣。
他覺得自己還很年輕,從來沒想過要收徒的事。而且收弟子多麻煩啊,不僅要關心他的學習,還得關心他的心理、生活情況,有時候還要賠上自己的一個女兒。
想想方仁霄就知道了,萬一他是個白眼狼的話,那真是血本無歸啊。
他此時要去縣城赴宴,縣太爺的邀請,他不好不去。
在這次宴席上,方子茗也在。兩人回來幾天都沒有見過面,各自有事忙。
方家的喜宴比他遲三天,兩人正好錯開。
席上沒什麼話好說的,他和方子茗的身份隱隱比縣令還高,大家平等相交,席上都是縣裡有頭有臉的人,不會說什麼掃興和爲難的話題,氣氛都很融洽。
咳咳,當然,如果席上有他岳父簡志遠在的話,顧青雲還得伏低做小。
和縣令聚餐完畢,顧青雲和方子茗一起走出來,兩人席上喝了點酒,不想坐牛車,直接走回去就行。
顧青雲就讓顧三元在城門口那裡等自己。
“明天我家擺酒,你記得去。”顧青雲叮囑道。
“我去喝杯酒就走,免得你說我搶了你的風頭。”方子茗取笑道。
顧青雲仔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很有可能,誰讓你長成這樣?”他還屬於那種普通人的俊,方子茗就是特別俊美,加上他頭上進士的光環,去的話肯定很多年齡不同的女人議論和偷看。
愛美是人的天性嘛。
兩人聊了一會,到了城門口才分開。反正大家以後還有大把時間可聊,不急一時。
回到家後,趙玉堂早就到了,兩人早就約好下午見面。
見到趙玉堂,顧青雲很是高興,說了別後的情況。
“你兒子和女兒呢?怎麼沒帶來?”顧青雲見只有他一人,忙好奇問了一句。
“他們外婆身子骨有些不爽利,內子就帶着他們去外家服侍了。”
“病得可嚴重?”難怪趙玉堂沒有在他回來後就來找他,顧青雲問,“我這裡從京裡帶了些好藥材回來,你看是否能用上。”
“不用,她這是老毛病了,家裡都有藥的。”趙玉堂內心很是感動,他之前還有點不安,他們雖說是多年的好友,可顧青雲已經是進士,身份差別很大,本來還以爲兩人之間會有隔閡,沒想到他對自己的態度一點也沒變。
想到這裡,趙玉堂的態度就更加放鬆了。
“青雲,你怎麼就那麼厲害呢?這麼年輕就考中進士了!”趙玉堂今年已是而立之年,嘴脣上面已經留有鬍子,身材看起來依然健壯,神態沉穩。
顧青雲莞爾:“沒辦法,這是個人天賦問題。”說着就笑起來,繼續道,“說笑的,主要是我運氣比較好。”
趙玉堂搖搖頭,中氣十足地說道:“不,我就是覺得讀書真的看天分的。你看我,都三十歲了,去年纔在院試中考取秀才,名次掛在最後,差點就沒上,要不是我去縣學苦讀幾年,就更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考中了。”
“那你現在還想繼續考舉人嗎?”顧青雲又問。他考中秀才的事,自己早已知道,兩人一直保持聯繫,每次他在京城寫信回來,都是寫幾封一起,有他爹孃、岳父岳母、何謙竹、趙玉堂的,偶爾方子茗也寄信的話,兩人就共同承擔郵費。
“我現在不好在縣學讀書,我爹這幾年身子骨不太好,加上我讀書又花了一大筆錢,兒子也已經啓蒙,過幾年就可以下場,到時要花的錢就更多。”趙玉堂笑道,“我兒子的性子和我一樣,喜歡學武多過習文,不過不管怎樣,我都要摁住他考中一個秀才才行,我都能考,他怎麼不能?”
顧青雲點點頭,知道他現在在接手家中的生意。
他還知道,雖說趙玉堂還會繼續讀書,可他要忙於生計,以後考中舉人的希望很渺茫。不過沒辦法,趙玉堂是家中獨子,他爹身體不好,家裡只能由他來抗了。
等趙玉堂走後,顧青雲就把他的兩個堂弟叫來,開始考校他們的學業。
趁着他在家,趕緊教給他們一些知識,比如怎麼在考場上讓自己保持冷靜,平時怎麼學習,哪本書最重要等。
一花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顧青雲還是希望自己的堂弟們能在科考上有成績的。
六月十九日,顧家辦酒席慶祝顧青雲考中進士。一大早就先舉行了盛大的祭祖儀式,在外面的顧家族人沒有特殊情況的話,都要趕回來參加。
男人和男娃們在祠堂裡面,女人們站在外面。
祭祖的氣氛肅穆莊嚴,整個過程除了聽到顧伯山的聲音,其他人鴉雀無聲。
看着顧伯山和顧季山等幾個族中老人虔誠的樣子,還有其他族人興奮自豪的模樣,顧青雲才真正感受到古代一名進士對於一個家族的影響力。
只要一人有突出貢獻或成就,其他族人就自然而然依附過來。再加上有族譜、宗祠、族田,宗法、血緣關係就能得以強化,族規、家訓在族人眼中就具有權威性,可以約束子弟,力往一處使。
顧伯山在祭祖時就和幾位老人商量,想把他辦的私塾改爲族學,讓族中子弟免費讀幾年書,能識字會算數,之後有天分的就繼續讀,沒有天分的就可以出去找活幹。
只要能識字,找點活幹還是比較容易的,不一定要困在林溪村種田。
其他林溪村的人想要跟着他讀書,還要繼續交束脩。
大家都同意了。
“可是這費用……”三叔公顫顫巍巍地提出,“這是得買族田啊!”
“對的,每家每戶都要出一點銀子,大家量力而爲。”顧伯山慢悠悠說道。反正顧家現在只有五房人,除了他和弟弟家,其他三房都沒什麼錢,他也不指望了,只是告訴他們一聲而已。
顧青雲垂下眼眸,這些事大爺爺早已和他說過。
果然,大家都很贊同買族田。族田分爲祭田、學田、墓田、義田等,顧名思義,祭田就是出產主要用於宗祠祭祀的族田,學田主要用於族學開支的,都屬於族裡的共同財產。
因爲銀錢有限,就先買來做學田,讓孩子們讀書纔好,其他的族田等有銀錢了再慢慢買。
買了族田後,顧家就能成爲一個有凝聚力的家族。以後別人提起林山縣顧家就是專指他們家,在整個縣城都有極大的影響力。
作者有話要說: 爲何我遲遲沒有寫到立碑?下章就上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