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姐,船要靠岸了。”
姚六六震驚的說不出話,完全不能進行腦補,十歲的姚喚娣,竟然成了壓寨夫人,怪不得他們知道用羅夢生的信引她出來,怪不得他們說要她放人,因爲姚長娣和李芳草還在她手裡。
可她是怎麼知道,姚長娣和李芳草在她手裡?
姚喚娣,她瘋了嗎?人還沒長大,居然就跟男人……苟合!
“他爺爺的,不對,咱們上當了,兄弟們,都給我清醒點。”
“砰砰砰砰”無數缸子破碎的聲音傳了出來,刀疤臉那一聲驚天震吼,姚六六和李青只感覺耳膜好似被人用錘子用力的敲了一下,大腦頓時生痛。
“獅子吼……六小姐,我要點火了。”李青驚駭的睜大眼,不等姚六六點頭,利索的拿出火引,往那甲板上一滾……
蹭……
火苗呼的一下,快速的漫延開來,尤其是撒上松香油的甲板,迎風見漲,有如火蛇般快速的席捲整個船身。
刀疤臉看着外面的火光,人驟然清醒了,衣服一甩,便圍住了下身,拎起刀,青筋爆跳的往外衝。
“卑鄙!都給我醒醒,有敵情,站起來給我殺。”
姚六六驚的回魂了,快速的看向還只差一點點就靠岸的船,知道此時再不走,就來不急了。
“李大哥,我們快走。”
李青丟掉火引時,就已經抱着她往水裡跳了,也就是說姚六六回魂回晚了。
好在她發現李青跳進水裡,水居然只沒過了他的大腿,頓時鬆了口氣,然後把一開始從土匪身上剝上來的衣服舉過頭頂,以防上了岸沒有乾衣服。
回頭就看到八九十米長的戰船,此時差不多全身沒入了火海,刀疤臉從火牆中衝了出來,赤果着上身,提着他那把兇光凌厲的大刀,憤怒的狂吼道:“是你們,小王八羔子,勞資饒不了你,張飛,黑豹,你們清醒沒有?清醒了趕緊給我把他們丟到水裡清醒清醒。”
撲咚!
刀疤臉跳下船,接近一米八的身高,那水纔剛沒過他的大腿底部。
“李大哥,快走。”
李青聽到了後面的動靜,頓時有些情急喊道:“六小姐,我忘記了把棉袍脫下,現在沾了水,動作快不了。”
姚六六低頭一看,急得心臟都快要跳了出來,李青穿着衣服跳的水,而刀疤臉,接近全裸,只有一件薄衫圍着他的腰,全身爆炸性的肌肉上,滿是猙獰的傷疤,那怕今天晚上沒有月光,兩邊山林之間的白雪,也印得清清楚楚。
“想跑?門都沒有,六小姐你果然奸詐狡猾,小小年紀竟然有這麼深的心計,敢燒勞資的船,還給勞資下藥,今天你死定了,我要讓你爹孃來我九環寨贖你的屍體。”
李青急的兩眼圓瞪,船被偏了舵,就是想讓它靠岸,只要刀疤再晚一分鐘清醒,此時他就可以抱着姚六六從船上跳上岸。
不得不說,姚六六這個計劃,真的相當完美,而且還佔了天時,地利,人和,可偏偏在關鍵的時候,刀疤臉清醒了。
冰冷的水一刺骨,刀疤臉就越來越清醒,此時姚六六就看到那些土匪如同下餃子一般,全都撲咚撲咚的跳下水,有些還不清醒的,拿水一潑,理智就全回來了,想到剛纔發生的事情,全都怒的眼都紅了,殺氣騰騰的踩着水,就向李青和姚六六沖過來。
“大當家,是這小王蛋搞的鬼嗎?”
“他爺爺的,咱們的船……”
“殺了她,死人一樣值錢,呸,噁心死勞資了。”
姚六六瞳仁越放越大,全身抑制不住的發抖,李青艱難的淌水,那有赤條條的土匪們方便,抽了口冷氣,壓住尖叫和恐懼,拿出懷裡的松香油燈,然後奮力的向刀疤臉丟了過去。
不出意料刀疤臉擡起刀,便把油罐劈得個粉碎。
“李大哥,七步倒我丟出去了,他打碎了,溶進水裡了,咱們快吃解藥。”
情急下李青根本就沒多想,下意識的回了句:“還有一點點,六小姐一會你先跑。”沾了水的衣服,想跑根本就快不了,可恨他沒有想到要脫了衣服再跳水,此時李青真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功虧在最後這一簣,他好不心甘。
姚六六情急的在心裡罵李青是個笨蛋,這都不會跟她打掩護。
饒是如此,刀疤臉一羣人也怔忡了幾秒,紛紛停了下來。
“七步倒?他爺爺的,大當家,他們手上有毒藥。”
“給我活抓了他們,再拿解藥。”刀疤臉憤怒的兩眼通紅,死到臨頭居然還敢再下藥。
也就是他們遲疑了這兩秒,讓李青的速度快了一分,距離立馬拉開了一米,很快李青就到了岸邊。
姚六六快速的喘了兩口氣,忽然放聲笑道。
“大當家,你的小夫人是我的四姐姐姚喚娣,你以爲她是心甘情願嫁你的嗎?我這麼輕易上當,你真是一點也沒懷疑?哈哈哈……想我5歲持家,一年就在南河清河站穩了腳,你以爲我們姚家人,這麼好欺負?你看,你聽,你的九環寨現在正在被官府圍攻呢,他們都在慘叫着,大當家救命……”
小夫人是這小王八羔子的四姐姐?而且還不是心甘情願嫁給大當家的,而是想裡應外合,打下他們的九環寨?
李青聽到這番話,才猛的回過神來,撥腿就往河邊的小路狂奔,心裡忍不住的讚歎,六小姐果然臨危不亂,幗國不讓鬚眉,有勇有謀。
而刀疤臉在聽完這句話,瞳孔瞬間放大,因藥力而越顯鮮紅的刀疤,宛如一根醜陋的蜈蚣爬在臉上,面孔頓時扭曲的像惡鬼般的刀指姚六六:“你放屁,她恨你都來不急,怎麼可能害我……”
趴在李青身上,姚六六顛的厲害,這一震攝,這一羣土匪又慢了半拍,有幾個更是驚駭的心神不定道:“大當家,小夫人果真是她的四姐姐?”
刀疤臉氣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轉身一刀砍向質疑他的那個人,刀落,人頭也落,雖然看不到血光,但無頭的身體砸在河面上,激起的水花,看得姚六六雙眼放大,驚駭的呼吸不到空氣。
“放他孃的屁,她是騙人的,亂我們陣腳,張飛,給我追,給我殺了她。”
這時又有人道:“大當家剛纔她潑了毒藥。”
刀疤氣的提刀就想砍了那人的頭:“毒你孃的蛋,那是燈油,小王八羔子,滿肚子的壞水,給我殺,給我殺,誰再給勞資多說一句,我就殺了誰,別說我不照及咱們兄弟情面。”
凶神惡煞的咆哮一出,再沒人敢質疑刀疤的話,提起腿便趕緊追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