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嫁女,才知道嫁女有多憂心,江氏給他們的感覺,跟張氏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人家到底是貴夫人,可這幾天他們沒事就聽慶王府的丫環們,碎嘴說着以前皇宮大內,還有王族貴胄,大戶之家的那些事兒,就聽得心驚膽顫。
那可都是些不見光的手段啊,比如說妾室爭寵,無所不用其極,正妻怕失寵,又用層出不窮的手段來應對,而老夫人什麼的,更是一個比一個老辣,回回都聽得他們冒冷汗。
一邊慶幸六六不用但心爭寵的事,一邊又心驚肉跳的擔心江氏不知道用什麼法子折騰六六,因此這幾天他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沒幾天,人就瘦了一圈。
姚六六還沒說話,就見舒氏紅了眼,左左右右的打量她,恨不得脫了衣服仔細看看,才能放心的樣子道:“六六啊,我和你爹都想你回慶王府住,要不然就等邊上的院子裝修好了,你就搬回來吧,喬軒不在京中,娘是真怕你受委屈。”
姚六六心嘆,看來這些年江氏做了不少事啊,看把爹孃嚇的。
“爹孃,你們真別太擔心了,我和婆婆都見不着面,她能拿我做什麼的,再說了,我又不是弱女子,孫表哥又從未離我。”
姚澤生和舒氏愁眉不展,語塞了良久,這纔看向姚天宗:“君兒,你剛纔去喬府,可見着親家母了?”
姚天宗搖頭:“沒見着。”
姚六六知道不能再糾纏這個話題了,便趕緊拿別的話錯開,笑呤呤的說:“爹孃,我聽說上京過年的時候,最熱鬧了,有燈會,有趕集,還有鬧元宵,到時我一定抽時間回來陪爹孃四處走走。”
說到這個姚天宗眼亮了,趕緊興沖沖的道他也聽說了,還跟皇上約好,到時微服出巡查探民生。
話匣子因這個一打開,姚澤生和舒氏這才忘了再問江氏,趁着大家說得開心時,姚六六便道:“爹孃,過完年,學院就要開學了,爹要不要回寧城主持開學?”
姚澤生下意識的想了想便道:“胡夫子主持也是可以的,不過有幾個學生,爹到是有些放心不下。”
姚六六趕緊接道:“娘,您聽君弟說了吧,我打算讓君弟在上京開一家超市,需要很多的貨源,咱家的米粉,是肯定要上的,娘,過完年,不如你和爹回寧城吧,幫我抓抓米粉的事兒,再順道看看元哥兒有沒有空,若是有空,這邊我還想請元哥兒來幫幫忙。”
“還有,過完年君弟你就要忙起來,咱們寧城可是有不少的土特產,這些咱們都可以先聯繫一下,超市一定要品種多,價錢低,這樣才能吸引人的目光。”
辦超市的事,姚澤生和舒氏當然聽姚天宗說起過,這一說正事,所有人都沒再往江氏身上想了,這些年大家都習慣了打理生意,這些天一閒,都快閒出病來了,因此正事一說,大家都有些眼發亮。
“六六,你要辦超市的這個計劃,爹看了,爹也覺得極好,於百姓有福啊,明碼標價這樣就不怕黑商吃他們的血汗錢了,君兒,你姐姐把這麼大的事交給你,你可要好好做。”
舒氏反正只要姚天宗別老想從軍就好,因此樂得支持:“可不是嘛,君兒,娘也覺得此事大有可爲,是爲民造福的好生意。”
姚六六高興的順杆往上爬:“就是要辛苦爹孃了,六六真過意不去。”
姚澤生還沒想到自己掉進了姚六六的算計裡,佯怒的吹了吹鬍子:“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六六想爲民造福,爹和娘怎麼能不支持。”
舒氏到底心細些,一轉念便又繞了回來:“生哥,咱們要一走,豈不是把六六一個人留下了?”
汗……都說女人心思都在兒女身上,建功立業什麼的都是次要品,果然是這樣。
“娘,你們要回寧城,我就回慶王府住,這樣你們放心吧。”
姚澤生這才道:“嗯,這樣便好,省得你一個人在那邊受委屈。”
姚六六長吁了口氣,心想先這麼說着吧,反正她不想讓爹孃太爲她操心,她現在最大的想法,就是讓姚澤生和舒氏過得舒舒心心。
好不容易這邊說好了,姚六六這才帶着姚天宗去了新院子那邊,轉了一圈,又問了好久,闞溫也只是說,上京這邊地處平原,沒有高山湖泊,就是有,也距離相當遠,引水進京都,工程實在浩大,不是一年兩年都可以建好的。
姚六六是真的很思念24小時的熱水,還有室內的廁所,左思右想,不得其入時,猛不丁聽姚天宗道:“姐姐,你說,咱們建個水塔怎麼樣?”
水塔?這到是可以,上京人人家裡都有井,可這水怎麼從低處引往高處呢?
轉了一圈,又回來原來的難題上。
直到商量無果,眼見天黑,姚天宗送她回喬府時,忽然經過京機大運河邊上的天香閣,看到那用來取景的水車時,姚六六才靈光一閃。
“我知道了,咱們可以用回形水車。”姚六六一高興,便讓姚天宗先回家,自己急急忙忙的回到了鴻鵠園,便開始畫回形水車的圖。
她一回府,江氏自然知道,可她到底是婆婆,再討厭她,再恨她,也不可能跟潑婦一樣找上鴻鵠園去罵她。
因此這一夜又過得相安無事。
雪裡紅飛到喬軒手裡的時候,已經是大年三十,頭一回喬軒有過年的落寞感,也是頭一回讓他有種衝動,不管這十幾萬兵馬,衝回京陪姚兒過他們成親後的第一個新年。
因爲姚兒在信裡說:“夫君放心,我不會跟婆婆有什麼衝突,我會盡最大的能力幫你盡孝,總之你記住了,一定要給我狠狠的打,殺得他們丟盔卸甲,求爺爺告奶奶也不能手軟。”
姚兒的心意他領了,而江氏他一直很頭痛,這些年娘太激進,總歸究底就是惱他不聽話,一定要從軍,也惱他現在都沒給喬家添得一兒半女,喬軒頭痛的坐在軍帳前,想着,這一仗他一定要打得月狼國和白象國再也不敢有二心。
江氏那是他要背的債,如今卻讓姚兒一個人去應付,喬軒心裡就有深深的不捨。
劍眉緊蹙下,修長的手指叩着桌面,寂靜下滿屋子只聽到“咚咚……”的響聲。
良久後,喬軒才停了下來,抽了張便箋給姚兒回信,萬千言語,最後只落在紙上,就只有:思之如狂!姚兒不必太捨己爲夫着想,盡孝只要問心無愧便好,爲夫已到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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