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凌月冰冷的目光灑在周圍人的臉上,攥着蕭莠子的手離開,他那對好看的眸子肅然如寒星,“你既然看見了他,爲什麼不把話說清楚!”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沒有他南宮承燁,還有你殷凌月這個稱職的‘男朋友’在身邊啊,蕭莠子自認爲已經是‘丟了芝麻撿西瓜’了!”
蕭莠子那蠟黃的皮膚被朝陽染上了一層金燦燦的霜,但那甜美的笑容卻是恆古不變,使得靜默時冷峻如冰的殷凌月此時也可以冰雪消融。
“蕭莠子,他這麼對你,你真的不在乎嗎?”
“我在乎的是‘他對我好’!呵呵,從小,奶奶就說我是一隻‘順毛狗’,若是有人‘掏心窩子’地對我好,我反而會被寵的不知東南西北......既然人家不喜歡我,對我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我爲什麼還要‘熱臉貼冷屁股’!”
“是真心話嗎?”
殷凌月停下腳步,他那側臉的輪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又不失柔美,眼中盡是患得患失——
“蕭莠子,我很怕你會再回到他的身邊……”
蕭莠子的手心在他手背上拍了拍,“怎麼會呢!畢竟,那個在深坑裡陪我度過好幾天,並用自己身體裡的鮮血澆灌我生命的人是殷凌月;畢竟,那個說我是刁婦,逼我下跪認錯,掰斷我手腕的人是南宮承燁……誰好誰壞,我蕭莠子不是兩三歲的孩子,肯定可以分得清的!”
蕭莠子用嘴角的笑掩飾掉內心全部的失落,爲了殷凌月對她的這份真心,爲了這份‘溫涼的感動’,她不想將一個人的傷痛擴大到兩個人!
既然南宮承燁不認識她,那就當做自始至終不認識吧,這樣便可以省略掉了三個人的麻煩!
“殷凌月,我不在乎南宮承燁把我傷得更深,因爲,越是傷我,越是在幫我,幫我徹底忘了他……”
蕭莠子最後的語氣變得很輕很輕,大概,她也不確定,到底能不能徹底忘了他吧......
…………………………………………………………………………………….
“啊——”
蕭莠子本想從缸裡舀一舀子水做飯,但手腕的疼痛卻使她丟了舀子……
“蕭莠子!不要亂動!”
殷凌月疾步從門口走來,他拉着蕭莠子的手,仔細檢查着她的手腕,“不是和你說了嗎?等着我回來,我幫你做這些事情!”
“我以爲這點兒小事還是可以做的,誰知道……”
“進屋!給你上藥!”
殷凌月就跟下達命令似的,那海棠花瓣般的脣繃緊,吝嗇得不給蕭莠子一絲微笑。其實蕭莠子卻知道,殷凌月只不過是外冷內熱而已!
......
殷凌月捋開蕭莠子手腕,將瓷瓶裡冰涼的藥膏沾在無名指的指腹上,輕輕擦在蕭莠子的手腕上。
指尖就像在跳舞,也像帶着強大的魔力,蕭莠子紅腫的手腕立刻感到一片溫涼舒適,疼痛減去了大半。
尤其看到殷凌月那認真的樣子,蕭莠子就像在欣賞一幅藝術品:
他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如鬢的眉毛在清爽的斜劉海遮掩下若隱若現,高而挺的鼻樑下是一張緊繃的脣……
“殷凌月!其實你笑起來更好看!”
被蕭莠子注視,已經令殷凌月的心裡泛起漣漪,再加上她這麼直白的話,他雖歡心,卻故作嚴肅。
“不許亂說話!”
“咳!反正我都成‘刁婦’了,也不在乎成爲‘色婦’啦,‘長舌婦’啦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