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第一朵敢於向她表白的桃花,顧之玉還是很頑強的。
某天傍晚,一身酒氣的白子玉手中懷抱着一把的石竹花出現在了顧之薇牡丹園的牆頭,好巧不巧,正是顧之薇所望着的位置。
他在看她。
只是具體看了多久,顧之薇不知道。
顧之薇看到他便要立刻關窗了,下一刻只見白子玉身子一凌空,不過幾個呼吸之間他便到了近前,並且順利的攔住了顧之薇關窗戶的手。
他道:“之薇妹妹,別慌關窗,我給你帶了花兒,你瞧瞧喜歡不喜歡?”
顧之薇心中無語,面上努力保持她的風度道:“晚了,表哥還是先回吧。之薇的院子裡就有很多話,表哥的話還是留着回去插着吧。”
“這是給你的。”
白子玉喝了酒之後態度變得強硬了,顧之薇嘆了一口氣打道:“表兄如何才肯放過之薇呢?之薇自問從來沒有多表哥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表哥何必步步緊逼呢”
“我沒有對你步步緊逼,”白子玉道:“我愛慕你,之薇,”他道:“雖然你現在小,但是你應當明白。”
“我不明白,”顧之薇又要關窗了,白子玉手上的勁兒大,顧之薇沒能關上。
“我想要帶你走,之薇,我知道你在這裡過的不好,之薇,我帶你走。去浪跡天涯,你想去哪兒,我便帶你去哪兒。”
“好不好?”白子玉沒注意顧之薇漸漸冷下來的眸光道:“只要你答應,我即刻就能帶你走。我一把劍,足以護你安康。”
少年的目光之中滿是濃烈的喜歡,顧之薇看着卻沒有半分的感動。
她毫不留情的破冷水道:“可是我不喜歡錶哥,表哥在之薇這裡,永遠都只是表哥。”
“我不喜歡仗劍天涯的生活,表哥說喜歡我,就是帶着我顛沛流離的嗎?表哥說喜歡我,就是這樣晚上了來扒我的窗戶的嗎?這就是你的喜歡。”
“你的喜歡讓我背上了被人謾罵的風險,之薇如今是何種名聲,表哥難道不知道嗎?表哥的喜歡,之薇擔待不起。”
“爲什麼?”
白子玉道:“我喜歡你,你同我在一起,我們開心快樂,不就是一輩子嗎?”
“那是你以爲的一輩子,不是我的。我要安定的生活,我每天梳頭要用頭油,洗頭要用兩種花露,衣裳要裝滿幾個箱子,鞋子要好幾雙一季,我還要丫鬟伺候……這些,跟着表哥,表哥的俠客生活能滿足我嗎?”
“可……”
“之薇言盡於此,表哥請回吧。”
大約年少時候的愛戀,總是濃烈炙熱又衝動的。白子玉在顧之薇說完之後就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緊緊的那般用力像是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你同我走!”
他猛地將窗戶打開,將顧之薇往外一帶!
顧之薇就這樣被他帶出了窗外,下一刻拂面的是夜晚的涼風。
顧之薇整個人被氣炸了!
這個人怎麼就是說不明白呢?
她不是已經同他說清楚了嗎?方纔那樣的冷言冷語他竟然還是不明白,如今是要帶着她私奔嗎?
他這般的不爲她考慮的人,口口聲聲的說着喜歡她!
顧之薇被他抱着,此刻被氣得很了,揚手就是一巴掌的打在他的臉上。
“啪!”
一聲脆響響在風中,顧之薇的一巴掌將白子玉給打得懵了。
他停了下來,顧之薇眼中滿是寒意,她冷笑着道:“這邊是表哥的喜歡!”
“表哥的喜歡是不顧的我意願將我這就樣帶走,表哥的喜歡是讓人看着我被你帶走,然後身敗名裂嗎?這就是你口口聲聲的喜歡!!!!”
“我喜歡你,想要同你在一起。”白子玉吶吶的道:“這難道也有錯嗎?”
顧之薇看着他懵懂的深神色突然有些罵不出來了,在他的眼中她好像就是一個他喜歡的娃娃一般,因爲喜歡,所以要留在懷裡,因爲喜歡,所以要得到。
他在愛情至上就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送我回去,不然,”顧之薇道:“我一定會自殺的!”
眼前姑娘眼中的決絕之意讓白子玉不敢懷疑她說的真假,他看了她許久,之後哽咽的道:“之薇,你會知道我對你的喜歡的。”
顧之薇沒有說話,她知道,他要將她送回去了。
到空中游了一圈兒的顧之薇重新回到牡丹園的後院,彼時的流香荷衣柳媽媽她們已經發現她不見了,正在四處尋找着。
按照柳媽媽的吩咐,她們都沒敢聲張,正在着急得不行的時候看到了在後院的顧之薇。
白子玉當夜便離開了顧家,顧之薇第二天推開窗,窗臺之上有一盆的牡丹花。
不用說也知道這是白子玉送來的。
那盆牡丹花,顧之薇讓流香在後院找了個位置種了下去,是一個她很少去的位置。
白子玉的心意她收到了,只是她不要。
春而又夏,晨哥兒已經能吃飯了,顧之薇讓人每天給他蒸了蛋羹用小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他。
因爲顧之薇照料得精細,晨哥兒如今已經長得白白胖胖的,與剛出生時候的瘦弱模樣完全不同了。料想將來該是個強壯的孩子。
顧家難得的平靜了一下來,聽章姨娘說,朱氏給顧之嫣寫了好幾封信,顧之薇最近纔回了她一封。
朱氏足不出戶的,章姨娘管着家,自然是有能力抄寫一份下來的,還送給了顧之薇看。
顧之薇展開信紙一看,說的是公孫遊一家的情況,果然一顧之薇知道的相同。只是顧之嫣的言語之中滿是自信,讓朱氏不要擔憂,她自有辦法。
辦法當然是會有的,只是有沒有用就難說了。
陽哥兒隔三差五的生病已經成了常事了,朱氏自從不是管家之人之後,後院的姨娘們對她就不大恭敬了,反而都來巴結章姨娘了。
章姨娘也因爲顧之薇對顧之玉的恩情,所以對牡丹園是照顧有加。連尚氏哪兒的小動作也都在暗中攔了下來,尚氏的心胸狹隘,對於顧之薇不喜歡,哪怕是顧之薇經常帶着晨哥兒去她面前,她也是滿眼只看得道晨哥兒也看不到她。